但她既这么说,沈时自然不好再强迫,时间又紧迫,不消半会儿,手机也响了。
那头道,“总裁,飞机已经到你们小区的停机坪了。”
“好,我马上过来。”
沈时挂了电话道,“时间紧,有什么事等我安顿下来再和你细说。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满目眷恋地望了苏晚足足一分钟,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鬓发,才匆忙下楼离去。
苏晚从衣架子上拿了件大衣堪堪披在肩上,跟着下楼去。
才到楼梯间,正听沈时正在电话联系沈鹤,不时又语气骤变全程用英文交流,苏晚细细听着,从话里听来,应该是沈氏在英国那边的高层,听上去似乎那人正在收尾杜珊的几个项目。
她并未听完,左脚才下了楼梯,还未踩上放在底下的拖鞋,已听到客厅外的关门声,又急又重,心里一重,长长叹了口气便缩回脚来。
正要上楼去,却听隔着一堵墙,座钟传来当当的七下声响。
原来已经七点了。
屋子里的灯一直是定时的,此时虽入了夜,外头料想是一片昏暗冷寂,室内却温暖如春,亮如白昼,苏晚并没有感觉到已经已经这么晚了,回到家她就在浴缸里泡澡,也没看时间。
站在楼梯最后一层,她望着半室空荡,偌大的别墅里,如今只剩了她一人,先时有沈时她还未察觉,此刻只剩她一人,倒真的是觉得这房子大的有些孤寂感,叹口气,这回音也令人觉得不甚畅快。
离睡觉的时候还早,又是清明假期,明天并不用上班,苏晚一个人也无趣,索性下了楼梯,换了拖鞋到客厅看电视。
平时觉得电视没什么用,只是个大件的摆设,可在孤单和尴尬的时候,又实在是不可或缺。
因为时间点较为尴尬,她连着按了七八个频道,都是新闻联播,好在家里是网络电视,往后边也有不少电视。
直到中间穿插了一条英国的新闻播报,苏晚才知道,原来英国那边已经下了暴雪,雪量之大几乎让半个国家都陷入了交通瘫痪。
而方才走的时候,沈时匆匆拿的不过是一件中等厚度的西装。
她微微一提气,想要赶着给他送件衣服去,再一想,他们住的僻静,离小区的停机坪不过两三百米的路程,沈时又走得匆忙,步履迅捷之下,现在必然已经登机了,想敢,也赶不上了,不过是耽误他更多的时间。
便从身边拿了之前仍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取了手机出来,给沈时的手机发了条短信,“注意身体,多穿点。”
此时沈时才上了私人飞机,飞机正预备起飞,沈时才要关机,便收到了苏晚的短信。
墨眸终于从长夜闪过一丝短暂的曙光,快速回了条“飞机上有换洗衣物,别担心,照顾自己。关机了。”
当苏晚收到短信时,沈时已关了机,却未能好好休息,让随行助理拿了空白文件和笔过来,匆忙制定了如今英国沈氏各状况的应对良策,直到深夜,才能浅浅合上了眼,脑子里仍是不停运转着此后可能发生的各类状况及可应对方案。
而苏晚经历了小半年沈氏的陪.睡,如今却要重新适应一个人面对镇夜的黑暗,一时又回到了此时的失眠多思状态。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她需要一个人面对这无尽的夜和闭上眼后可能随之而来的噩梦,想想便睡不着觉。
习惯一个人,真是甜蜜又可怕。一旦那个人离开,再要重新无畏地面对那些曾经一个奋力游过的死海,竟是如此的头疼和畏惧。
又不知英国那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沈时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而M公司到底是谁在操作,为何每次都这样地穷追不舍,甚至……
苏晚总是隐隐觉得,M公司背后的那个人就在他们身边。时刻都安排了一双眼睛在他们周围虎视眈眈,一旦有机可乘便无孔不入地射来暗箭。
而每一次,都那样准备又毒猛地扎在他们最痛的一处。
到底是谁?
入了夜,人的智商总是会自然下降,情绪却又比白天更难以控制,苏晚的脑子里许久没有这样乱了。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夜光时钟,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看来,今晚是铁定要失眠了。过了十二点人就很难入睡,所以平时沈时总是在十二点前就安排好一切陪着苏晚睡觉。这个习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打破了。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只是等她幽幽醒来,那始终才只有半夜四点不到。她却感觉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夜。
迷迷糊糊地,苏晚又睡了过去。
再起,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沈时不在,它就得自己准备早点,苏晚自然是不会做饭的,又不能叫外卖,因为这小区封闭性极好,送外卖的根本进不来,苏晚更懒得去门口拿,索性换了身衣服,化了淡妆出去粤式餐厅随便吃了点。却不想在这碰到了宁云礼带着宁怜出来。
宁怜点完餐,突然又想吃叉烧包,可此时正是餐厅最忙碌的时候,服务员正各司其职,宁云礼道,“我去柜台点。”
不想宁怜自告奋勇地按下了宁云礼,笑嘻嘻道,“哥我去,我再点点别的。”
她笑得像个孩子,宁云礼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宁怜已然拎了包跑了,留下宁云礼坐在靠窗台的位置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满眼的无奈和纵容。
正笑着,却见苏晚正从门口过来,一身淡雅至极,却又美的令人无法忽视,才一进门,便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她并未睡好,做了一整夜混乱的梦,此时状态并不是太好,只按部就班地要走去一个空位,宁云礼朝她走来时,苏晚都未看见,正要同宁云礼擦肩而过,才听头前一声熟悉的温润之音,“晚晚你去哪儿?”
苏晚淡着眼抬头,却看到宁云礼温润如玉的笑容,他一双眼温柔地好似春日里的第一道阳光,那样淡融融,却能照到人心里,撒一片暖。正是这样的笑容,陪伴着苏晚走过了许多个彷徨和仇恨。
若是没有宁家,没有宁怜的天真,宁父宁母的支持,宁云礼的温暖,苏晚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一个人走过那样漫长无尽的黑暗。那时没有沈时,没有奶奶,她所有的温暖几乎来自于红姨和宁云礼,所以她一直把宁云礼当成大哥一样,同宁怜一样敬重他,却又不如宁怜的烂漫天真,而对这个大哥充满了无奈的同情。
宁云礼在宁家的日子,与苏晚此前在林家如出一辙,所以更有惺惺相惜之感,只是如今年岁大了,忌着男女之防,苏晚才同宁云礼渐渐少了联络。
乍一见宁云礼,苏晚垂迷的眼都亮了,豁然笑开,“云礼哥?”目光又擦过宁云礼落到他方才过来的位置,见并没有别人,便笑道,“你一个人来的?”
宁云礼笑着指了指她身后。
苏晚正要回头,却不想胳膊被人一抱,一张软软的小脸就偎了上来,软糯娇甜的声音正是宁怜那个磨人精,“晚晚你都只看到大哥都没有看到我。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了。”
苏晚都不用低头看,便知道宁怜如今的表情,便一撇嘴,也不理她,只抬头对宁云礼道,“云礼哥就你们两个人?”
“嗯。”宁云礼淡而有礼地微笑,又看了看苏晚身后,“你也是一个人?还是沈时在后面?”
苏晚一听他提到沈时,笑容便缓缓落了下来,忽又笑着眼看他,“没有,他不在,那我跟你们凑一桌吧。”
“好呀好呀。”旁边的宁怜抱着苏晚半褪半带地将她按到了他们那桌靠里的位置,“我跟大哥正愁着没有没人作伴,不想你就来了。”说着又对宁云礼邀功道,“所以说我的叉烧包加的有理吧?”
不等宁云礼回答,宁怜又转头对苏晚脆生生道,“我点了好多,唔,有一些你爱吃的,还是你要再点一些?”
正巧,服务员端了几道他们点的点心上来。宁怜忙道,“麻烦把我们这桌的单子拿一份过来,我们再填一些。”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放下东西便走了。
不一会儿便拿了单子过来。
宁怜率先接过来递给苏晚,元气满满道,“晚晚你看,这些是我跟大哥点的,这些是我后来去加餐的。你要哪些?让他们去准备。要快些,之前已经有一些限量的早点脱销了。”然后忙又转头问服务员,“现在有哪些脱销的?”
服务员说了一些,苏晚便就着又点了两道便微笑着交给了一旁的服务员,“就这些吧,谢谢。”
宁怜还要拿过来看,服务员已经走了,便作罢,乐颠颠地吃着面前渐多的早点,不时给苏晚夹点心,吃到什么好吃的都要给苏晚和宁云礼派一份,桌上就属她最忙。
一顿饭吃了许久,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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