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宁怜忙钻进厨房。
洗了洗手又蹦跳着窜出来,巴巴望着满桌美食直嚅嗫着双唇,眼里星光四射。可碍于沈时,又不敢先落座,一双水润莹然的眼直瞟着苏晚。
那副模样活像是等着放饭的小动物。苏晚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吧,到了你自己家还客气啊?”
浅笑盈盈地扶她到餐桌边,又替她拉开椅子,见宁怜喜不自胜地落座,苏晚笑道“这顿算是我们反客为主答谢你的。”
苏晚眉眼调笑,诉的却是衷肠。
这次若不是有宁家出手,她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顺理成章脱离林郡阳的桎梏,又怎么能安然无虞地跟沈时在这里躲清闲养好伤。
宁家本大可不必蹚这浑水。为了她,宁母和林郡阳明目张胆起冲突引人诟病,媒体对此事的报道即使远她远在中东,也常有见闻,不少知名杂志报刊都对此事大肆渲染,头条足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
苏晚曾第一时间致歉宁母,可宁母反怪她见外,又嘘寒问暖让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还给他们配了车,虽然他们不用,但这些情谊苏晚全铭记在心。
这些年,苏氏易主,林家鸠占鹊巢,昔年曾与苏家交好的望族翻脸不认人的不少,多是和林郡阳沆瀣一气,便是各家的管家主管见了苏晚也有眼高于顶的。只有宁家始终数年如一日地维护她,让林郡阳多了重忌惮,她才安然无虞。
“快吃吧。”苏晚在旁边位置坐下,看了看沈时和他一道拿起筷子,转头对宁怜笑道,“你今天算来的最巧,要是昨天,这一屋子的药味能让你把晚饭也给省了。”
宁怜愕然,苏晚笑而不语,凤眸古灵精怪地转向沈时,微低了声喃喃道,“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哦?”
沈时笑而不答,招呼宁怜,“不用客气。”
“嗯,我不客气的。”才说完,宁怜实在有些拢不住笑,鸡贼笑道,“早听顾倾弋说你手艺好,我这不是一直没逮……等到机会嘛。叨扰了。”
客套话说完了,她也就不多客气了。
举起握了半天的筷子就朝前一伸,吃的不亦乐乎。虽吃相优雅,但那速度着实惊人,让向来崇尚细嚼慢咽的两人颇为不自然。幸而先前早餐茶点挨得紧,两人随便吃了些,全让给了宁怜。
苏晚喝了半碗汤,眉眼含笑地看着从头吃到尾的宁怜,笑道,“你是有多饿啊?”虽然这丫头打小能吃,可是这副架势,她还从没见过,跟逃荒来似的。
“你们家没厨子吗?”
宁怜正吃着,一听,哀怨地看过去,才要开口差点就呛着了。忙咽下菜连喝了几口汤,说的那叫一个如泣如诉,恨不能梨花带雨,“晚晚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苏晚一僵脸,心知自己是想歪了,但仍是不自在。只听宁怜继续道。
“我们家的厨子,全是本地原产。做的全是是烤的、拌的,我第一顿吃的就是生肉沙拉……你知道生肉沙拉吗?”
一回想当时那个血.腥的场面,她就胃里翻腾,童稚无邪的小脸皱拧成了一只粉嫩嫩的小笼包,眯眼“咦”了一声,宁怜忙摆手,“算了算了,不说了,影响胃口。”
忙又拿起筷子继续吃,边赞道,“沈大总裁,你的厨艺去开班授课,绝对让新东方倒闭。”
“噗,”苏晚没想到她能想到这出,忍俊不禁地看她,笑意更浓。
余光见苏晚递了餐巾过来,宁怜扭过头来一脸不解,苏晚懒得解释,径直探手替她擦掉嘴角的胭脂色汤汁。
宁怜一愣,忙抬手擦了擦嘴角,冲苏晚嘿嘿一笑,继续埋头苦干。
沈时看着苏晚替她擦嘴,黑眸漾笑,看着足吃了半桌的宁怜,缓缓道,“我会记得教我儿子的。”
“恩恩。”宁怜也没听清,哪里管沈时说了什么,只继续吃,活像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当然,沈时也不会给第二次机会做灯泡。
苏晚却听清了,抬眸一望沈时,见他墨眸浮笑,一副“有什么问题”的浅浅淡淡。
苏晚乍想起第一次跟沈时在咖啡厅正面交锋,他提的要求就是要给他生一个儿子。
她记得当时自己还问他,“如果你的基因只能生女儿怎么办?”沈时回的是,“那就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当时她还泼了沈时一杯咖啡,现在想来,这货对儿子确实执念太深。
一勾唇,语重心长道,“未婚夫,重男轻女是陋习。”
沈时一弯眼,笑意深邃地望着苏晚,“我有晚晚一个丫头就够了。”带笑的声音慵懒深情,如醇浓的咖啡,又似清淡的薄酒,只氲出酒香便醉人三分。
宁怜不抬头,道,“别乱撒狗粮。吃着呢。”
她光顾着要蹭饭,却忘了这两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随时随地都能对暴击伤害,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也不顾及我幼小的心灵。”她喃喃道,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苏晚一笑,弯眸看着她,突然眸光一亮,挑眼看了看沈时,又移到宁怜面上,凑到她耳边道,“沈时和顾九青梅竹马,你要不要趁机打听一下,知己知彼……”
至于百战不殆的胜果,苏晚从沈时身上深有感触。
对症下药,投其所好,确实能轻风细雨地沁入对方的心。只要你的存在占满了她的全世界,无论食物、书籍、喜欢的花爱的草,那便能无孔不入窜入她的脑海。除非,她没有生活,只要有,便有你。
苏晚很想得到沈时的真传,可惜,那份答卷她至今拖延癌。
见宁怜跃跃欲试,苏晚看了眼沈时,走到他旁边耳语,沈时了然。
抬头对宁怜淡道,“能回答的我知无不言,不能回答的你可以跳下一个。”
宁怜双眼冒星,眨巴着眼,咽了咽口水,一时没缓过来。蹭顿饭就莫名打入男神的阵营了?
这是不是代表离攻克只一步之遥?
她颇为激动,半天都想不出到底该先问哪一个。恰好苏晚拿着纸笔回来,给她递了一份,“你可以写下来慢慢问。”
她就是这么准备的。
沈时看了看苏晚拿来的厚厚一叠A4纸,见她唇抵着笔头认认真真思考,莞尔一笑。
心道,这丫头怕是考试也没有这样用心。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被喜欢的人放在心上,虽迟了些,到底来了就好。
这头苏晚字迹娟秀地写下一个个问题,那头宁怜磕磕巴巴地问,沈时的所有回答她都事无巨细地做笔记,有时候实在不知道想问什么又不甘心放弃,就探过头来看苏晚的,瞄到中意的就偷笑着发问,弄得苏晚时不时僵了脸。
她可是准备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问的,现在却被宁怜直接泄了底,这滋味,嗯,有些复杂。而沈时听到问题后的笑容,更让她觉得这世界充满了恶意。
宁怜虽学习好,但不善心理学是事实,简称情商低。前前后后问了些不痛不痒的,足花了一个小时,苏晚都替她急,盖上笔帽,蹴齐了自己的问答卷,抽了一张单独给宁怜列的递给她。
“晚晚!!我真是爱死你了!”宁怜一看,如获至宝,抱着那张满目琳琅的A4纸猛亲,喜不自胜又伸手要抱着苏晚亲脸。
撅起小嘴还没靠近苏晚呢,直觉有两道凌厉寒光由左射来,她本能地僵着脖子看去,那厢沈时正笑意深长地望着她,明明在笑却让她不寒而栗,再细看却又是古玉般温润……
麻蛋。她还是个宝宝啊。
嘴角一僵,忙撒了手,假咳几声正襟危坐地瞄问答卷,正儿八经地望着对面沈时提问,念得那叫一个字正腔圆,声音却微微发着抖。
苏晚听在耳里,想笑不敢笑,只得低头做批眉,回想沈时对她的了解又不时补充题材。
虽说是为了知己知彼,其实她也很想了解沈时的喜好,以后也多对他用心,毕竟一个人用力的感情,总不如两个人一起尽力来得轻松长久。
当宁怜心满意足地抱着厚厚一踏纸小心翼翼放进新买的绝版爱马仕里,苏晚也才订合好自己手里的。
放下包,宁怜将沙发上的购物袋全拆开来,一样样给苏晚介绍她购买时的境遇心情,加上她自己心情极好,说得自然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让平时吃过饭就爱困想睡的苏晚毫无睡意,只笑盈盈地看着她絮絮叨叨。
这样的孩子,任何人都会喜欢的。顾九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圣手,一个天使。现在想来,和宁怜最般配的人应该就是顾九那个样子。因而向来处事谨慎的苏晚才会拉着沈时一起掺和进她的追求大计。美好的东西,就应该凑在一起。
足侃了半天,宁怜才想起正事来,忙道。
“对了,我妈说,医院和媒体的事全都联系好了,下午带你去做检查,记得妆容憔悴一些,别……”宁怜睨眼看着苏晚,似乎这才正眼注意到她的气色,惊道,“沈时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养得这么脸色红润细腻有光泽!”
她不服!生肉沙拉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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