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致远在身边,所以阴若君睡了连日来难得的一个好觉。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他当然早就爬起来去公司了,不过临走时叮嘱阿姨炖汤,让她一醒来就能趁热喝到。
天气很闷热,虽然没有刺目的阳光,可气压很低,闷闷的令人很不舒服。
明明睡得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醒过来开始,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就很不安,动来动去的,动的频率和力度又和以前很不一样,好像十分焦虑。
阴若君非常担忧,她在床|上静卧了半个小时,没有察觉到进一步的异样,这才慢慢起身去洗漱,但是整颗心却不由得悬了起来。
以往,阴若君每天下午,她都会午睡一个小时左右,今天大概是睡多了,她毫无睡意,于是决定在一楼走一走。
医生告诉她,现在很多孕妇都缺乏运动,导致生产的时候体力跟不上,只好选择剖|腹产。
虽然这样的确省时省力,可后期恢复起来比较缓慢,如果能顺产,那还是尽量要顺产。所以,医生叮嘱她平时多散散步,走动走动,只要身体允许,无需刻意在床|上休息。
阴若君在楼下的小花园里逛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额头已经微微出汗了,她决定回去洗个澡,然后看看书。
她刚走到客厅,站在餐厅里喝水,门铃响了起来。
阿姨小跑着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电子屏幕,回头看向阴若君,请示道:“门口站着两个男人,看上去很严肃。”
阴若君一愣,连忙放下水杯,自己走到电子屏幕前。
“傅太太,我是秘书小王。”
其中一个对着显示屏叫了一声,阴若君定睛一看,是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傅弘文的那个私人秘书小王。
她朝阿姨点点头,让她把门打开。
率先走进来的男人果然是秘书小王,他一见到阴若君,忍不住哽咽道:“傅太太……”
她一怔,木木地叫了一声:“小王?!”
阴若君迟疑地开口,对方连连点头,却又在看清她的肚子时,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傅、傅太太……”
秘书小王已经彻底发懵,看看阴若君的肚子,又看看她的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顾不上对方的古怪的眼神,连忙让阿姨将门关上,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奇怪,她搬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一直对外保密,宋致远顾及她的安全,不想再发生上次傅怀玉闯入的事情,故意将一切都做得极为低调。
“我从昨天就开始联系您,不过手机打不通,再去您和傅先生的家里,发现也没有人。最后,还是不得已动用了某些特殊关系,最后才找到这里来的。”
小王身后的男人似乎比他镇定得多,见他半天不开口,主动向阴若君解释道。
阴若君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这些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又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
傅弘文的秘书这样大费周章地想要找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的脸色顿时一白,再看到小王那双红肿如樱|桃的双眼,阴若君心头的不安在快速地扩大!
“本来、本来是傅先生的母亲要过来的,不过……她也已经……”
“这个地址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也不清楚……对不对,所以,我们两个先过来……”
“傅太太,傅先生他、他……他在南美洲……出事了。”
小王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力气,抽抽噎噎地开口说道。
阴若君脑子里“嗡”的一声,两腿一软,她再也站不稳,挨着餐桌就坐了下来。
跌倒的时候,她的右手扯到了桌布的一角,上面的玻璃水杯而已被带了下来,里面没有喝完的水洒了一地,整个杯子更是四分五裂。
“小心呀!”
站在一旁的阿姨连忙冲过来,她很有力气,竟然将阴若君从地上半抱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帮忙!她怀|孕有八个月了,出事的话谁也负不了责任。”
阿姨冲着小王大喝一声,他这才如梦初醒,马上过来和她一起将阴若君抬到旁边的沙发上。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这就给我们的老板打电话。”
阿姨放下|阴若君,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的手机,飞快地拨通了宋致远的号码,简要地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
正在开会中的宋致远一听到“傅先生的秘书”,当即终止了会议,他疾步跑出了会议室,直奔地下停车场。
“小王,傅弘文……傅弘文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你说话呀……”
过了足足半分钟,阴若君才缓过气来,她见小王一声不吭地半跪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衬衫领口,死死地攥在手里,用力揪着他,狠狠摇晃。
小王一咧嘴,大声哭嚎道:“他们说是傅先生和当地政|府一起开发大运河项目,同时为中国和此国建交做准备工作。谁知,谁知……台湾政权可能介入了这件事……后来,在秘密进行的工作泄露了机密,反对党发动了政|变……而傅先生在撤离的时候,飞机在热带雨林失事了……”
“……由于天气热,所以辗转到了智利,然后傅先生伤势很重,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在当地直接火化了……骨灰……骨灰也送了回来……”
阴若君吃力地转了转眼珠子,这才将脸扭过去,看向那个从进门后就只说过一次话的男人身上。
他很面生,气质也很冷峻,在他的双手上,确实捧着一个纸盒子,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客厅里,不远不近的位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阴若君。
“傅先生……这次也是为国家秘密工作……所以,这位陈先生是中国驻古巴的大使馆人员,他是受命……把傅先生的骨灰……带回来的。”
“傅太太,傅先生,傅先生没了!”
小王被阴若君勒得满脸通红,但是他顾不得去掰开阴若君的手,只是不停地哭泣着,抽噎地说着。
身后的陈先生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纸盒子放在桌子上,平静道:“由于这件事一直处于保密阶段,至今也不能公开,所以,大使馆特意委托我来慰问傅先生的家属。”
“所以,由于事件的特殊性和敏感性,相关的……相关的追悼仪式可能会推迟,或者会以别的形式对外公布,希望您能理解,也请节哀顺变。”
说罢,他双脚并拢,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站直身体后,朝着阴若君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九十度,很严肃。
听他说完这些,阴若君终于松开了手,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小王,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前,一把掀开了纸盒子的盒盖。
方方正正,果然是一个黑檀木的骨灰盒!
她的手颤抖不已,说什么也做不到将它打开。
到底是多么危险的生意,居然到了赔上一条性命的地步!
傅弘文,傅弘文,是你亲口说的,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所以,你宁可选择出国,接受这样一桩生意,给彼此留下一点空间去思考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
你并没有说你会一去不回!
我宁愿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跟我算账,骂我不忠,唾弃我,报复我,责备我!
阴若君眼前一黑,窒息感传来,她的身体软软地到了下去。
……
阴若君的耳边响起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由远及近,迷迷糊糊地围绕在耳边,一开始是听不大真切的,但是后来则是越来越清晰。
阿姨手忙脚乱地掐着她的人中,又解开两粒她领口的纽扣,拼命用手在她的脸前扇着风。
见她终于醒了过来,阿姨连连大呼:“阿弥陀佛!”
一旁的陈先生和小王也是一脸担忧地注视着阴若君,她好不容易掀起汗津津的眼皮,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却是愈发惨白起来。
她吃力地再次寻找陈先生的身影,终于对上他的眼睛,喃喃道:“真的是他吗?是他吗?你告诉我,那个不是他,那个根本不是他……”
陈先生上前几步,慢慢地在阴若君的身边蹲下来,低下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痛苦的情绪,几秒钟后,他抬起头,望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也希望那个不是他。”
“但是,由于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又没有及时就医,所以,人空运到智利的时候,就已经……对不起,傅弘文傅先生他……确实已经走了……”
阴若君听完,抬起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的,口中哽咽道:“他还那么年轻,不会的,不会的……”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这一噩耗!
陈先生沉默着,任凭她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稍一垂眸,他的视线落在阴若君的腹部,微微凝滞一秒,再次想到刚刚那个保姆说的话,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傅太太,请你节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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