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之中,苏慕儿眼前一片烟雾朦胧,烟雾中出现了几个人影和熟悉的声音。
“慕儿……”
耳边传来清逸的声线,亲昵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喊着她名字的是谁?好熟悉,以前在哪里听过?
爸爸……
是爸爸吗?好像再听爸爸喊自己一声。
苏慕儿努力的像拂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鼻尖里忽然吸进一阵浓烈的硝烟味,然后又是一声冰冷得如极北的声音传来。
“苏子清,去死吧。”
雾气浓烈得只能让苏慕儿看见那个冷酷的背影对着她,峻拔的身形,渐渐转过身来,一双浸入寒潭的深眸看向她,眼底一片森冷,垂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着一柄汩汩淌血的短匕,他的身后的人,缓缓倒下,一张熟悉苍老清俊的容颜,渐渐消逝在她的视线。
“爸爸!”
猛地坐起,苏慕儿失声喊了出来,头晕眼花的看着周围,有些发怔。
她不是被绑架了吗?这是做噩梦了?
胸口微微发烫,苏慕儿摸了下狂跳的心,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静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她现在身处一间木质结构的房子里,看木头发霉程度,这个房子已经很老旧了,房间里布置得简简单单,一张同样老旧的桌子,和她身下的比较干净的床,洁白的床单是新买的,还散发着新布的味道。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她那一声尖叫,也没有引来一个人。
很奇怪,绑票的绑匪,有这么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坐在床边垂下腿,苏慕儿心底有些不安。
第一件,突然在路上出现的拦路狗,第二件,她在京都大酒店看见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第三件,她被绑到这里。
苏慕儿心底有些不安,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绝不是巧合,那么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
与division有关吗?
目视周围清幽安静的环境,苏慕儿走到窗边,打开其中一扇窗户,一股树木的淡淡幽香,传进她的鼻间。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树林,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杉木,高耸入云,她所在的窗口,只到了杉木的中段,可想而知,这杉木有多大的年龄了。
妈呀,这是绑她到深山老林来了吗?
苏慕儿顿时有些心慌,星眸朝房门那里望去。
门口会有人守吗?
想了想,编篡好理由,苏慕儿走到门前,尝试推了一下,听到了门锁撞击的声音。
不好!
她被锁在这里了!
“有没有人啊!”苏慕儿使劲推门,这个看起来破旧的木头门,却纹丝不动。
门锁结实,华夏国真是很难得有这样的门锁良心厂家了,原来总讨厌厂家质量问题,现在她倒是希望门锁的厂家是个黑心厂家,然后她就可以像电视剧里的那样,用身子一撞,就能撞开房门。
可惜,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骨感的不带一丝剔骨肉。
撞得浑身快散了架的苏慕儿,憋屈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好久没有喝水,喉咙干的不行,回顾了下四周,空空荡荡,别说水了,连个活老鼠都不留给她。
喊了几嗓子,直到意识到,外面是荒郊野外,苏慕儿干脆放弃了大声呼救。
呵呵。
第一次见过这么不把人质放在心上的,就这样把她锁在这里,拍拍屁股挥手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难道连交易都不带上她吗?
苏慕儿心中涌上了一种无奈,她作为人质的尊严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苦恼的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苏慕儿拍了拍屁股的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思考着此刻人生中最重要的问题。
她该怎么逃出去?
瞬间有种玩密室逃脱的感觉,但这一次,她是在拿生命做堵住哪。
再次走到窗前,苏慕儿打量了下,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树杈,也差不多有接近一米五的距离,如果不出任何差错,她要不借助任何力量,从窗口一跃飞到一米五外的树杈子上。
呵呵,痴人说梦,她又不是刘翔!
看了眼地面到窗口的距离,因为这栋木质房子,像是那种少数民族的吊脚楼,下面的有一层是空心,用来除去湿气的,据说少数民族以前用下面养猪牛羊之类的牲畜。
普及这么多吊脚楼的科学知识,无非就是想说明一点,吊脚楼实在高,高得她要想跳下去,要做好骨折的准备。
摸了摸心口,苏慕儿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床边,重新躺了回去。
生命在于静止,看吧,王八不怎么动,活了千百年。
她现在还是以静制动,减少身体的消耗,静等外面的救援吧。
一趟下来,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人,谁会来救自己呢?
萧厉?
哼,他怎么会,一个沉浸在温柔女人乡的男人,魂都不知道飞到哪个星球去了,还可能回地球救她?
宋离歌?
不,她自顾不暇,再加上听命于萧厉,何时会真心把自己放在心上?
顾艾嘉?
算球吧,那个傻女人,估计还没发现自己不见了!
一时间,苏慕儿想了许多人,想到一个,就否定了来救她的可能性,忽然脑子浮现了一张俊逸温柔的脸。
容楚……
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自从在辩论赛上听到他站在舞台上,堂而皇之的表白后,她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容楚……
前方墙壁上,一盏青光幽幽的灯,闪闪烁烁,晦暗不明。
苏慕儿盯着那盏孤灯,心中忽感微微的悲凉,早听红楼梦里,王熙凤的结局是一盏孤灯青佛依伴身旁,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聪明一世,却孤独一生的苍凉。
浅浅的星眸里,氤氲出淡淡的泪光,不知是悲还是喜,孤零零的落下来,沿着眼角的痕迹,滴在她冰凉的耳垂上,晶莹了那一颗湛蓝如大海深邃幽幽发光的蓝宝石。
恍恍惚惚间,苏慕儿阖着眼,合计着自己是不是该咬破手指,在墙壁上留下什么遗嘱之类的血书,但想想咬手指太疼,舍不得那点血,放弃了这个想法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渐入睡眠前,苏慕儿脑中只有一个想念,她没有火柴,谁能来给她一个鸡腿……
不知睡了多久,苏慕儿鼻尖似乎闻到了一阵焦味,朦胧的睁开眼,只见眼前青烟滚滚,前方一盏孤亮着的昏黄灯,明暗不分的闪烁着,在滚滚浓烟里,孤寂的像是天空的北极星。
起……火……了?
“咳咳咳……”苏慕儿手脚忙乱的跳下床,就想跑到窗户那边,打开窗户,却没想到窗户那边传来浓烈的汽油味道,一阵汹涌的火势,从窗户口扑面而来,合着焦炭味儿,刺激得她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来人啊!咳咳……”
苏慕儿几步跑到房门前,使劲捶着木板门,刚喊出一声,就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
忽然想到,一般火灾里失去生命的人,大部分还没被烧死钱,都是被呛死的,想到这里,苏慕儿赶紧拿衣服捂住口鼻,但房间里没有水,从窗户蔓延进来的火舌,势不可挡的席卷着房间的一切。
火星子刚沾到白色床单时,洁白的床单顿时飞灰成焦黑的颜色,混着浓密的烟雾,刺激得苏慕儿睁不看眼,她只能尽量得蜷缩着身子,靠在木头门边的门缝,努力的吸取着门外自有的新鲜空气。
“谁……来……救救我!”
苏慕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周围滚烫的热气,蒸腾得她脸越来越苍白,感觉到身体里得一丝丝水分渐渐抽离自己,投入火焰的拥抱,她敲门的气力,也越来越小。
她不想死……
奇怪,她本来是不怕死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这么恐惧?
死死的抓着门,苏慕儿气若游丝的捂着口鼻,朝外求救,星眸里氤氲出来的泪水,早就被房间里逐渐升高的温度蒸干。
忽然,她抓着的门,轻微动了动,细微的动静,让苏慕儿逐渐熄灭的心,再次升起希望,努力的向外求救,“萧厉……是你吗?”
门外的动静顿了顿,只听得一道清雅的略带焦急的声线传来,熟悉得让人感动。
容楚……他怎么来了?
苏慕儿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的眼眶太干,哭不出来。
“别怕,我马上就可以砸开锁,救你出来,你再坚持一下下……”容楚此刻的声音,在她听来,宛如天籁般动听,像是云端之上的上帝,徐然降临在你面前,然后告诉你,恭喜你,你重生了。
强忍着高温和浓烟,苏慕儿感觉到了自己的头发,散发出淡淡的烧焦的味道,自己的一头酒红色波浪卷发,在火舌的侵袭下,一点点消失殆尽,飞灰烟灭。
“砰!”
门锁应声而落,木板门被一把推开,出现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他身后映着徐然落下的余晖,浑身散发着难以掩盖的璀璨光芒,容楚微微屈膝,朝蜷缩着的奄奄一息的苏慕儿,伸出了双臂,轻柔的将她拥入了怀中,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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