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柔倒是身手灵敏，眼看着情况不对，赶紧一个闪身避开，但是裙子上还是溅上了一点。

　　“你干什么？”李依柔气爆了，这可不是果汁和咖啡什么的，而是……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过去了。

　　乐水也呆了，没想到黄书雅突然来这么一招。

　　倒是黄书雅自己，吐了以后倒是舒服了，靠在吴莎莎的身上竟秒睡过去了，那样子一看就是肯定叫不醒的。

　　“她……不是故意的。”乐水说的是实话，只能说李依柔有些倒霉，可是李依柔能认吗？

　　“她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随便吐了吗？她如果杀人了，是不是也可以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搞定了啊？”李依柔气得直跺脚，可是这脚，她也不想看了，于是退开几步，把鞋子脱了，可是裙子上还有呢。

　　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战战兢兢地过来清扫了，虽然不是他们的错，但这几个人在这里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围观，而且黄书雅那一出，已经让许多客人起接结账走人了。

　　乐水赶紧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给服务人员，就当是辛苦费，但对方并没有收，只是希望她们下次注意。

　　“我们一定会注意的。”乐水赶紧说好话，服务人员也不好再多说，毕竟她们是客人。

　　可是李依柔的事还没解决呢，她一直瞪着眼睛，心里的一口郁气怎么都没办法疏解，于是拿起鞋子就扔黄书雅扔了过去，乐水本能地帮黄书雅挡了一下，于是那鞋就直接砸到了乐水的肚子上。

　　砸得并不是很重，但乐水还是感觉到了肚子似乎惊了一下，然后隐隐作痛，她情不自禁地弓下了身子。

　　“乐水，你怎么啦？”米露赶紧扶住乐水，让她坐在台阶上别乱动，然后慌张地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这时候，连焕东过来对米露道：“我的车就在外面。”然后直接抱起乐水就走。

　　“我跟着去医院，你们自己回家啊。”米露交待了一声，也跟着去了。

　　林秀虽然能支撑得住，但脑子还是有些懵，吴莎莎是干着急，黄书雅还挂在她身上呢。

　　“什么情况啊，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吗？她是玻璃啊？”李依柔一脸脑火地跟在后面嚷嚷。

　　“你快闭嘴吧，如果乐水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等着瞧吧。”吴莎莎瞪了李依柔一眼，然后抱着黄书雅往外面拖，她深恨今天怎么没有带司机过来。

　　林秀也跟着吴莎莎走了，只留下李依柔一个人狂燥地在后面喊：“走吧走吧，都滚，都围着乐水转，她有什么好的。”

　　***

　　医院里，乐水经过检查并没有什么事，但最好还是留院观察几天。

　　米露上车的时候就给王玉华打电话了，乐家离医院不是很近，等到她赶到的时候，连焕东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乐水也睡了。

　　在连焕东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王玉华感激不尽：“如果不是你，乐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真的特别感谢。”

　　“阿姨您别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不阿姨您看一眼就回去吧，我晚上看着乐水。”连焕东征求王玉华的意见，一方面王玉华的年纪大了，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是很愿意守着乐水。

　　连焕东彬彬有礼的样子，很让王玉华喜欢，甚至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乐水和他谈恋爱，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辛苦。但这也只是想一想，王玉华也不能真的让连焕东在这里值夜。

　　“谢谢你了，还是我来值夜吧，乐水也没什么事，那沙发也挺宽的，够我睡的。”王玉华婉拒了连焕东，又替乐水谢谢他，“你说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对乐水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话说出口，王玉华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是啊，为什么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对乐水这么好？莫不是他对乐水有意思？但想着莫远帆，王玉华立即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何况乐水还怀着孩子呢。

　　连焕东也没有强行，只是说：“那行，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乐水。”

　　“好好好，谢谢啊，谢谢！”王玉华目送连焕东进了电梯，才转回到乐水的病房。

　　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王玉华伏身摸了摸乐水的额头，她其实挺想不明白的，自己这闺女养得乖巧懂事，怎么命运就这么坎坷呢？不就谈个恋爱，怀个孕吗？也七灾八难的。

　　想到这儿，王玉华心里酸酸的，揉了揉乐水的头发道：“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恰好这时候，乐水睁开了眼睛，惊问道：“妈，您怎么来啦？”

　　“你都躺医院的病床上了，我能不来吗？”王玉华嗔怪地瞪了乐水一眼，“我刚刚问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说，你快告诉我，怎么搞的？”

　　“流年不利，遇到了李依柔。”乐水把事情简单地跟王玉华说了一遍，她没觉得这件事情她有什么错，但王玉华却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吃一堑都不能长一智啊？和李依柔废什么话？你管她说什么，直接走人不就行了，搭理她干嘛？你看看，看看，把自己整进医院里了吧？你个缺心眼儿的。”

　　乐水定定地看着王玉华，看得她心里发毛，没好气地说：“这么看着我干嘛？”

　　“妈您说话不算话。”乐水委屈地说。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王玉华没好气地回。

　　“您刚刚还在说再也不骂我了呢。”乐水眼圈都红了，她本只是想逗逗王玉华，但到后来，竟然真的心里酸酸的。

　　王玉华顿时语塞，又见乐水这个样子，只好叹了口气道：“好，我错了，你真是我的祖宗，我服了你行不行？”

　　乐水这才暖暖地笑了，枕着王玉华的手掌闭上了眼睛。

　　王玉华看着乐水轻叹了一声，小时候她就是如此，非得枕着妈妈的手掌才能入睡。

　　王玉华在知道连焕东对乐水的事情都清楚之后，原本以为连焕东说会再来探望乐水只是说说，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拎了一大袋水果不说，还坐在一旁给乐水削苹果。且一直呆到中午，然后去给王玉华和乐水买午餐。

　　“水儿，这连什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王玉华试探地问乐水。

　　乐水不禁眉间一跳，想起连焕东说起要重新追她的话，不过那个应该不作数了吧，毕竟乐水现在肚子里还怀着莫远帆的孩子。

　　“妈，如果你是男人，你会喜欢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吗？”乐水反问王玉华。

　　王玉华想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痴情的男人，但是看了看乐水，虽然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好，但王玉华是一个理智的人，不得不承认，乐水在许多人眼里，其实也就是个一般偏上，喜欢她的中老年妇女绝对比年轻男人要多。因此，最终还是决定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是连焕东做的那些事情，却让王玉华不得不胡思乱想。

　　连焕东对乐水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如果不是乐水阻止，他连工作都要拿到医院来做。

　　王玉华虽说是陪护乐水，但其实一直是连焕东在忙前忙后，连打完点滴摁铃叫护士这种事，都是他来做。

　　王玉华不得不抽个空儿对乐水说，要她和连焕东说清楚，这事儿不能糊涂。

　　乐水只得苦笑着告诉王玉华，她已经说得不能更清楚了，但连焕东却说，乐水不接受他是乐水的事，他喜欢乐水是他的事情。可是乐水又不能赶连焕东走，毕竟人家是对她好，又不是使坏。

　　“可是……总觉得不合适啊。”王玉华发愁地看着乐水。

　　“是不合适，可是妈，除非莫远帆回来，要不然您说我怎么办？我没办法再像读书的时候那样去对他，我做不到。”乐水真的做不到再伤害一次连焕东。

　　“唉，如果你当初和他一起就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王玉华叹道。

　　“妈，别再说这话了。”乐水闭上眼睛。

　　王玉华原本也不想说这些让乐水不高兴，可是现在她还真的想说一说。

　　“水儿，你想过没有，如果莫远帆没有回来，你就真的一个人这样过吗？以后孩子长大了，人家会怎么看他？”王玉华见乐水还是闭着眼睛，顿了一下，还是狠心道，“如果连焕东真的能够接受你，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乐水睁开眼，看着王玉华，道：“就是为了孩子，我不能考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是我自己，我能够承受各种结局，可是带上孩子，任何一种不好的结局我都不愿意让他承受。”

　　“可是……你这样会很辛苦的。”王玉华心疼地看着乐水。

　　乐水握住王玉华的手，动情地说：“当妈妈的本来就很辛苦的，对吧妈妈？”

　　一句话，猝不及防地让王玉华心头一酸，果然是养儿方知父母恩。

　　但，越是如此，王玉华越不愿意让乐水去承受原本不该她这个年龄承受的辛苦。

　　乐水出院后，王玉华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莫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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