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了几天，蒋楠就收到了上岗通知。

　　当天，起了个大早，一番折腾后容光焕发的出了门。党羽为了庆祝蒋楠的开门胜利，自告奋勇的送她第一程。

　　只是还未下楼，就听了门口几声喇叭响，黑漆漆一大个机车横在门前，醒目的大小鲨鱼眼招摇，靠在庞然大物上的男人低着头摆弄头盔，听了脚步声才悠悠抬头。

　　眼前那人灰发不羁，勾唇一笑透着俊气，随意叼在嘴角的香烟刚冒了烟，似是刚点了火。

　　混小子，装什么成熟！

　　蒋楠脸一红啐道，三两步上前掐了他嘴上的烟，“小孩子抽什么烟，赶紧走人咯，让人看见你这一出……啧啧啧，名誉不保。”

　　毫不夸张。

　　这地段算不上好，在外漂泊的租客最多，形形色色难得见个体面人，苏晓抱怨了多次，都让蒋楠给安抚下来，虽说环境差些可租金倒也便宜，只能将就着。

　　党羽跨下的坐骑她看不清名堂，就冲一侧蓝白的“B”标，足够引得一众人侧目。

　　“我不比你小。”

　　“切~”

　　明目张胆的嫌弃只露给最熟悉的人，党羽就是蒋楠敢明目张胆宣泄的这号人，打心眼里把他当了朋友。

　　“我哥怎么能给你这么好的职位，简直太不像他的风格。”党羽不顾抗议把头盔按在蒋楠头上，满意的敲敲头盔。

　　大一号的头盔直坠的她脑袋摇晃，扒开帽舌只露了两只眼睛，不满道：“什么风格？本才女不够入眼吗？！”

　　厚着脸皮把应聘中的缘由归结在才华上，心里早已经虚的瑟瑟发抖，要被他知道自己打了那冷冰冰的大冰块，定惊的说不出话来。

　　嗯，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身心健康，蒋楠心想到。

　　“钞票，价值。没有价值的人，在他心里屁都不是。”

　　“这么说，我算是很有价值咯？”蒋楠笑弯了眼睛，“没想到你这么欣赏我。”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蠢女人。”

　　党羽和这女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干脆脚下用力，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魂分离的快感。

　　“啊啊啊啊――混小子，我头皮都要吹掉了！”

　　蒋楠的惊叫被高速的风吹碎，一张嘴冷风直灌进了肚子，喊了两声便幸幸闭了嘴，抱紧身前的人。

　　直到下车很久一段时间，她脚下还是软的，飘飘欲仙的踩在公司的大门口，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不真实的。

　　“蒋楠！”

　　一道袅娜的身影从公司门前闪过来，极快的速度挽住她的胳膊，看清来人之后不禁头大起来。

　　“白纯，呵呵呵，早上好。”蒋楠干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啊，大总监。”白纯潋滟的大眼睛眨呀眨，笑眯眯的答应着，很是亲切的模样。

　　大总监，蒋楠小心脏小小满足了一下，随后又被迎面而来的压力戳破。

　　今儿是上班第一天，大冰块党项会怎么折磨她！

　　“好巧，你也这么早来公司。”蒋楠敷衍的应对，心思早已经飞到“对付冰块总裁一百招”之上了。

　　“不巧啊，我是专门等你的，刚才就藏在那边，怕你见我再跑了。”

　　“……”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

　　蒋楠就如此同她拉扯着进了公司，几乎是片刻不离的跟着她，自我介绍，参观公司以及收录信息。

　　一圈流程下来，已然临近中午。

　　得了空的蒋楠还未缓口气，就被一道御令召到了总裁办公室，大冰块在桌后支着下巴瞅着她，她站在桌前同样瞅着大冰块。办公室布置的大气森然，她往里一站，阶级的天差地别就如拢在她心头的一块云，即是祥云，也是乌云。

　　“我是个记仇的人。”

　　大冰块开了金口，蹦出来的话让蒋楠心头一凉，转了眼珠子，熟练搬出对付任大头那一套。

　　“是，这都是我思想不成熟，不知道那是总裁对我的磨练和殷殷的期待，我以后一定不会辜负总裁的厚望。”点头哈腰的敷衍，蒋楠堆着笑。

　　岂知，拍马屁竟遇上皮厚的拍不动的对手，党项的脸色更冷了，墨色的眸子泠泠盯着蒋楠，对她的表演视而不见。

　　“我对你没有厚望。”大冰块撂下话来，“可以说你只是个赌注。”

　　“什么赌注？”

　　拍马屁行不通，蒋楠一个人演的尴尬，也就没了做作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反问他。

　　“两个月让我看到你的价值，让我看到他所说的独特，当然我没有任何的期待。我给你发挥的空间，而你遵守我的规则。”

　　“唉？”

　　蒋楠听得糊涂，什么赌注，什么价值，她似乎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规则是什么？”

　　“薪资待遇和实习生一样，你只有所在职位的部分使用权力，你可以随意调换公司任何职位。”

　　“……”

　　我靠！

　　蒋楠觉得自己被诓了，忍不住在心里飙脏话，这岂不是虚位总监，没有实权，没有高薪待遇，这和实习生有什么区别？！

　　不，这位置还不如实习生来的悠闲自在。

　　明面上处在众矢之的，暗地里操着卖白粉的心拿着卖白菜的钱，党项这招高明！

　　“我恐怕不行吧。”蒋楠打起了退堂鼓。

　　“呵。”党项轻蔑的神情明显，话语里还带着早知如此的不耐，“没有本事，嘴上就安静些，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都盖不住你的本质，简直是――”

　　“毫无价值的废物。”

　　一字一句清晰的打在蒋楠心里，被安逸打磨光滑的棱角下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疼。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上赤裸裸的羞辱，她为自己的退缩感到难为情而又羞赫。

　　“我不是废物。”蒋楠清了清嗓子，重申道，“我不是废物，我能做下去，做的很好。”

　　“如你所说，行动见真章。”

　　“好，这个赌我跟。”

　　“跟我打赌？”党项似乎很愉悦，眯起凌厉的眼睛，爽快道，“赌注呢。”

　　唉？？？

　　刚才不是和我打赌的吗？蒋楠心里一懵，没反应过来，便亲手又把自己卖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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