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蒋楠惊了，确切的说是慌了。

　　“你怎么能在他身边消失！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坐不住了，下了床左右转着圈，很是郁结。

　　本以为是心头好开了窍，要接受自己了，没想到又是这个卡灵搞出来的事情。

　　现在还得帮着他隐瞒身份，在学长面前撒谎，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她。

　　“是故意的。”肖戎的声音从被子里穿出来，有些闷，却异常的坚定。

　　蒋楠噌一下爆炸了，撸起来袖子就扑倒在被子卷上，小拳头打的飞快，嘴里念叨着。

　　“好呀，你果然是故意的，你就看不得我好！”

　　被子抖了几下，没把身上的蒋楠抖下去，就只好闭了声，任凭处置的模样。

　　这下子更是碰了蒋楠的撅脾气，左右是不肯放过肖戎，把他的被子拉开，露出毛绒绒的脑袋，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说你为什么在学长身边消失，说不出来我就让你睡客厅！”

　　“因为你在哭，我听见了。”

　　听见了，就不能不管你。

　　肖戎难得认真，目光落在蒋楠的脸上，颇为固执。他是灵体，实体本就薄弱，那天他是赌上了耗尽灵力消失的打算，把蒋楠背到了滑雪道。

　　他除了蒋楠，没有任何的方向。也许就是宿命，他劳顿心神为一人，为她生为她亡。

　　时间似是凝固上了，风是静的，窗帘是静的，灯光是静的，对望的两人是静的。

　　“你……”蒋楠嗓子发紧，嘴角扯了笑意，“你真的听见了？”

　　说着从肖戎身上爬了下来，神情很是恍惚，肖戎的目光澄澈，她看的迷茫，也看的面红耳赤。

　　一直以来，她怨，怨卡灵挥霍她的努力，让她如此艰辛劳顿。

　　可那一刻生死攸关，听见自己呼唤的却只有他，蒋楠太想要一个拥抱了，以至于她真的感动过。

　　“嗯，怎么会有人哭的这么难听，我就去看了看。”肖戎伸出脚踢了踢蒋楠，薄唇绽开了微笑。

　　“胡说！那肯定是你听错了。”蒋楠有些鼻酸，却硬生生被他的话止住了，刚培养起的气氛荡然。

　　肖戎从被窝里出来，头发被她抓得凌乱，乌黑的眸子却是熠熠生光，好不明亮。

　　蒋楠被他盯得发慌，想了一下，才犹豫的说道，“你不要在公共场合出现了，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想过卡灵存在的问题。

　　“为什么？”肖戎皱了眉头，对这话很是不满，为了安慰她还特地加了一句，“他不会查到我。”

　　“不是这个问题，你会有危险。”蒋楠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肖戎被拉去做实验的场景，打心里抵触。

　　卡灵的存在谁也解释不清楚，定会被当了异种，拿去剥皮抽筋研究个透彻。

　　肖戎以为蒋楠是怕自己影响了她同单亦的关系，漂亮的眼角垂了下来，面色显得十分清冷。

　　“你怕我打扰你泡他。”

　　“噗――”刚正经一会的蒋楠，秒回了暴走的状态，赏了肖戎一通白眼，“谁泡他了！我们是……正常交往好吧！正常交往！”

　　蒋楠面上躁的很，目光乱飞，咳嗽了两声拉回话题，“肖戎你不懂，会有很大的麻烦，我也会有。”

　　中国式谈话，讲道理，讲人情，讲道德。轮番呼过去，一般人也就服软了，再碰见卡灵这种冥顽不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讲的多了，他就听了。

　　蒋楠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你是在关心我？”

　　肖戎乌黑的眸子染了笑意，如一滴墨点进了清潭，整张脸都生了几分绝色，蒋楠看的恍惚，鼻间都开始发热。

　　什么中国式谈话，一个笑就差点把她说服了好吧。

　　蒋楠赶紧别开了头，急着转移话题，“你还有同伴吗？我是说……其他的卡灵。”

　　“不知道，应该是有的。”肖戎看见墨发底下露出一半的耳朵，红的惹人。

　　“你有敌人吗？”

　　“不确定，敌人的界线太模糊。”肖戎不急着逗她，反而觉得现在相处的模式很可爱？

　　蒋楠脸上要滴出血来，深呼了一口气，做足心里建设，暗示自己这只是普通的正常的聊天。

　　聊点别的，不一样的！蒋楠心想，喉咙里的话换了几番，急忙的出口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出口她便后悔了，肖戎是卡灵，除了自己日夜相对，还能喜欢了谁，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肖戎一挑眉，美目弯了起来，很是欢喜的样子，“喜欢？”

　　“我像我喜欢单亦那样，所有的骄傲一见到他就荡然无存。”

　　“不懂。”肖戎想了想小奶猫见到单亦时的状态，觉得很是不妙，要尽早指正。

　　便换了角色，主动问蒋楠，“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蒋楠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喜欢单亦已经成了她的标签和喜欢二字同体相连，至于喜欢什么想起来全无理由。

　　于是了了点出几个：“他长的帅，又温柔，小时候他在我身边，别人就不会欺负我。”

　　“他在你眼里那么完美，一点缺点都没有？”薄唇一勾，肖戎不动声色的继续指引着。

　　“嗯！”

　　喜欢既来的这么简单，割舍的时候又何来痛苦。

　　“那他不完美了怎么办？你要是了解的他，不温柔，不帅，不会保护你，你还会喜欢他吗？”肖戎表情认真，直勾勾的看向蒋楠，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慌乱的痕迹。

　　可并不如意。

　　“单亦是最好的，我就是喜欢他。”蒋楠连脑子都没有过，颇为义正言辞。

　　在她眼里，从一而终是忠诚，不可违背。

　　“……”

　　“睡了。”肖戎一拍她的脑门，兴致全无的蜷缩进被窝，语气很是凶恶，“把灯关了。”

　　“喂，你就这么睡了？”蒋楠气的哭笑不得，凑过去拍了几下，肖戎丝毫没有反应。

　　“混小子！”

　　蒋楠只好关了灯，在他身边找了一个位置窝着，心想着单亦便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所以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温柔善良，能保护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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