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源因为段意这场临时却格外出众的演奏而忧伤了好一会儿，一路上情绪低闷，和她说话也不爱搭理。段意本以为她是累了，把她送到回校后，却又迟迟不肯下车。

　　“究竟怎么了？”段意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还以为顺了她的心意她能开心地笑一下，哪知道适得其反，一路上闷闷不乐，看着他的眼神又恍惚又不舍的，着实让他纳闷心痒。

　　西源偏头看他，又是那样朦胧不舍的目光，双手按在他贴着她脸颊的手上，欲言又止。

　　段意瞧出她的心思，把她抱起放在腿上，她顺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如同猫咪般温顺，乖乖地贴靠他胸口。

　　她听见段意叹了一口气：“要怎么做你才能笑，不顺着你怕你难过，顺着你又不开心，女人一个都这么麻烦，怎么还会有人想找三妻四妾。”

　　事实证明女人不止麻烦，脑袋有时也跟不上正常人的智力水平，“你觉得我是一个麻烦？”

　　段意蹙眉：“我有说吗？”

　　西源点头：“你说女人一个都这么麻烦。”

　　段意说：“我那是说别的女人，不是说你。”

　　西源看他：“你还忍受过哪个女人的麻烦？”

　　段意回：“我爸的女人。”

　　西源：“……”

　　懒得再跟逗她兜圈子，段意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慢条斯理地说：“你再不回去后门就要关了，到时候别怪我又迟了些才送你回来。”

　　有一次因为医院有事又不肯让她一个人大晚上回学校，留了她一小会，送她回来赶不上学校关门的时间，哄了她好半天才消气。

　　西源没动，过了五秒，她自发往上蹭了蹭，只是想抱着他更紧些，完全没有意识到蹭到了哪个地方。

　　段意的呼吸顿了顿，瞥了眼她此刻的姿势。

　　大腿都快贴在他的腰上了，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时不时触碰他颈后的肌肤，时而重时而轻地动着几根手指。

　　他没撩得心烦，扯下她环住他脖子的手，和她的人一样，压在胸前。

　　她丝毫不在意，双手又玩起了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

　　纤细的手，嫩白的脸，腿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以及从他垂下的目光望去，脖子的弧度和记忆中某处的绵密。

　　怀里的感觉太真实，越想就越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不想走？”

　　段意漆黑的眸子锁住她，低低地问。

　　她动了动头，唇瓣正好扫过他脖颈下方的一块肌肤，听见她微乎其微地“嗯”了一声。

　　要命。

　　段意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如果现在推开她，还来得及。可是很显然，他的身体和内心都不愿这么做。

　　小姑娘抬头，脸颊一蹭一蹭地贴向他，在他侧脸蜻蜓点水，如猫咪一般吻了一下。

　　然后心满意足地又缩回他怀中，挪了挪，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继续靠着。

　　该死。

　　段意心情烦躁地想要告诉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见她趴着舒服，想要扯开她，又下不去手。

　　他强忍着心底那股急躁，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的双眼。

　　眼眸扫过那微微张开的小口，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就贴了上去，见她微微眯起眼睛，又止步不前，“不想回去，那你想去哪？”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直到段意感觉胸口不对劲，才发现她的小手食指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心口。

　　“去我家？”他眼底有了欲望，就是最简单的，男人对女人的。

　　四周很安静，夜深露重，呼吸可闻，是谁的心跳声。

　　她没吭声，他喉咙溢出一丝轻笑，用鼻尖去蹭她容易发红的小耳朵，低低诱导：“不想？”

　　果然，她一紧张，耳朵就会红。

　　活像一只兔子。

　　他盯着那处红，轻声耳语：“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去我家。那你告诉我，你想去哪，如果是个好地方，我们就一起，如果不好……”

　　怀里的小姑娘却已经不再动了。

　　段意无声地勾起唇角。

　　“如果不好，就跟我回家。”他满意了，唇停在她锁骨处，他撩起她的头发，吻了下去。

　　……

　　她只是单纯地想跟他待在一起。

　　结果又被骗到他家里来。

　　平静下来的西源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主动投怀送抱还不肯让人家走的人不就是她自己。

　　一开门，哈布就兴高采烈地扑上来。

　　西源开心地蹲下来摸着它的头，段意用脚轻踹它逗它玩，它四肢扒住段意的腿拼命摇尾巴。

　　“过来。”段意朝哈布看了一眼，后者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他拿过狗粮倒了点在盘子里，哈布凑上前去吃，他就半蹲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摸着它。

　　西源觉得这一幕很是温馨。

　　“你去洗澡。”段意目光朝她投去，西源脸红地“哦”了一声，转身小跑上楼。

　　跑走了以后才愈发尴尬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跑……

　　脸红个什么劲……

　　其实成年男女的事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虽然在段意之前她都没交过男朋友，但是了解的渠道却数不胜数……

　　她知道晚上住男人家可能会发生的事，虽然段意的人品她敢保证，但是月黑风高，天干物燥的，保不住摩擦起火。

　　但……

　　也只想跟他亲近，换作其他人，她做不到这么主动和勇敢。

　　还有渴望。

　　想起自己刚才黏人又腻歪的举动，真是回忆一次脸干一次。

　　西源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又掬了两捧水拍打在脸上。

　　房间里好似听得见外头的风从窗户缝隙里刮进来的声音，入秋，天气逐渐变凉，夜晚的风总是很大。

　　纸醉金迷的城市，进入夜晚后总有一种迷乱又消沉的风流。

　　她出神地站在窗边，直到卧室的门被叩响。

　　心跳骤然变快，脚步却不受抑制地往门口走。

　　打开门，西源一愣。

　　段意此刻也是洗完澡的模样，头发微湿，眼底有着水润的雾气，穿着灰色的长袖圆领居家服，长袖半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她。

　　西源难掩见到他的满心欢喜和羞涩，同在一片屋檐下，只不过分开了几十分钟，就控制不住想他。

　　“谢谢。”她乖巧地接过。

　　他姿态慵懒地倚靠在门边，静静看她喝完那杯水。

　　见她喝完，他拿过空杯子。她以为他要走了，急了，下意识食指勾住他的小指，上前了一步。就见他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脚一勾，带上了卧室的门。

　　西源微微窘了。

　　段意察觉了她的小心思，手指一动将她整只手包裹在他手心里，低眸看她：“我不走。”

　　他牵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又拍拍自己的大腿。

　　沙发只是单人的，她觉得侧着坐不好放腿，干脆跨坐在他身上。

　　这姿势。

　　段意挑眉，西源也是坐下了以后才发觉这个姿势更加惹人遐想，脸红着低声问：“我要不要换个姿势？”

　　他没说话，她以为他不喜欢，干脆身子挪了挪，想要重新站起来换个姿势，谁知这一挨一蹭的，又软又轻的小身子，加上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令周围的空气都燥热起来。

　　段意掐着她的腰把她按下，低声呵斥：“别动来动去的。”

　　她坐下，正好碰到某处。

　　脸迅速燃烧般火辣，她不敢再动，就这么僵硬地直着身子。段意显然也感受到了，眼神幽暗，盯着她的脸倒是暧昧地笑出了声：“有胆主动要求来我家，这会儿倒像只鸵鸟。”

　　西源闻言瞪他。

　　段意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闲闲道：“刚才车里不是满目爱意，柔情似水的，这到了家里又不愿亲近了？”

　　这个人，明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让我别动的。”

　　段意看着她。

　　半晌，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右胸口，“靠倒这里来，像刚才一样。”

　　西源抿嘴，掩不住那一丝笑意，调整了高度，正要贴上去，突然转了方向，朝他的唇上偷了一记香。

　　段意只觉得怀里的小姑娘又软又绵，香香暖暖的，刚想搂住她，却被她笑意晏晏地吃了记豆腐。

　　然后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还蹭啊蹭的。

　　这是在害羞？

　　段意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家里不仅养了条狗，还养了只猫。

　　是那种特别会撒娇，黏人又小只的，小奶猫。

　　“闷不闷？”

　　他胸膛微震，在笑。想要扯开她让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奈何她头摇了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这回当然不能便宜了她。

　　段意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后颈，控制了她的动作，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直到她头晕眼花，气喘吁吁伏在他身上，他一下没一下地用鼻尖嘴唇蹭着她的耳垂，又随着越来越浓郁的香气，渐渐往下，停留在锁骨处，留下一个个印记。

　　“你好香啊，宝贝。”他轻声呢喃，手已经伸进她衣服下摆，所触之处皆是软腻顺滑，女人都这样没骨头似的？

　　她没有说话，耳边只是她细细的喘气声，这些声音虽小，却足够给他躁动的身体再添了一把火。

　　她仰着头，承受着他燎原之势。

　　直到身子被压在沙发上，衣服半褪到肩膀之下，所有细枝末节，走马观花的印象都被无限放大，手下的触感是她，四周的空气也是她，没有更多的想法，就是想要，想要她是自己的，想要她一直在身边。

　　轻车熟路，手伸到她的背后，三指稍稍拨弄，开了。

　　脑海中曾经的感觉和手下触感一重合，太清晰，又太刺激，万千理智就在那一瞬间回来。

　　也只有一瞬，他睁眼，身下的姑娘面若桃花，咬唇喘气，衣衫凌乱，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红印。

　　他留下的红印。

　　段意狠狠倒吸了口凉气。

　　自己在做什么？

　　该死。

　　手迅速从那片滑腻之处离开，他支起身子，停了五秒，帮她把衣服拢好，抱起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走之前，亲了亲她的脸，很轻，一触即离。

　　西源还在迷茫懵懂中经历过山车般的悬浮，就见他一言不发，在昏黄的灯光中转身疾步离去，大力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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