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嫌这豪华套房窄小,陆侧一走,江喃便觉出它的宽大了。独自一人在异乡的土地上,纵使再豪华的套房也抵不住空虚与无聊的侵入呀!更何况这里还没电视,手机只能玩贪吃蛇游戏!
她好像有点能体会为何古代云游诗人们会如此诗品爆发了,就此刻的状态来看,她觉得她也能张口吐出几首伤春悲秋的思乡哀愁诗来。不,她比诗人们更悲催,人家吟诗作对有人欣赏,她在这说鸟语的地方吟诗给谁听呐!
许是看江喃实在宅得可怜,这一日,阿布便提议带江喃出门逛逛。
记得阿布的原话是这样的,“小嫂子,你的长相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过目就忘啊!”见江喃满脸黑线,他忙道:“怎么。‘过目就忘’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这句话我昨晚上酝酿了很久了的哇!”
江喃扯扯嘴角,上街去了。
阿布亲自陪着她逛,身后还跟了4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哥。
逛到一处市场的时候,江喃问阿布,“他们……听不懂我们说话?”她指的是后面那4个黑人哥。
阿布黑胖的脸上就露出了“你很不可理喻”的表情,“我们兄弟几个的中文可是陆亲自教的。”仿似那是天大的荣耀,继而,他话锋一转,“现在的索马里已经没华人了,他们要学也没地方学啊!”
江喃其实很想问问“兄弟几个”是哪几个,见阿布一脸伤情,想想还是算了。
思忖间,迎面走来一群大汉,虽是孔武有力的身形,却穿着花花绿绿的裤子。江喃觉得新奇又好笑,就多瞄了他们几眼。
“小嫂子,女人不能这么看男人,他们会认为你对他们有意思。”阿布对她道。
啊?
再看过去,果然有几个大汉已停下了脚步,灼灼目光射了过来。
“那怎么办,现在?”完了,她紧张了。
阿布道:“去买条花裤子。”
啊?
在索马里有个风俗,若男女相恋并确定了关系,女人则要送一条花裤子给男方,借以定情,裤子的颜色嘛,当然是要越花越好。索马里的男人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不抢女人。男人即使再倾慕一个女人,若知道这女人事先有主,男人定会放弃的。
“这这是什么怪风俗?”江喃抖动嘴角,话虽这么说,人群已到了卖裤子的小摊贩前。
阿布嘿嘿笑,“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嘛,对了,嫂子,说起来陆还没穿过花裤子呢,你正好给买一件?”
江喃脑中不由浮现起碧蓝的海滩,舒服的靠椅,还有那穿了花花裤子的陆侧,一阵恶寒。
那群高大健硕男人本是一直尾随了江喃跟阿布的,见江喃挺在了花裤子摊前,个个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还真是掉头就走了。
难难难道那什么风俗是真的?
最后,江喃挑了条粉红的大裤裤。
“嫂子,这个颜色……”阿布一脸欲言又止,心里想着到时候陆该不会杀他灭口吧。
“没事,就这件。”江喃想的却是要是陆老师不喜欢,那她就自己穿!小粉红哎,多可爱啊!她花了80美金买的啊喂!
江喃说想买索马里妇女的传统服饰,阿布便带她往集市里头钻。所谓的索马里妇女的传统服饰就是一块布。反正从头包到脚当然只要一块布就行,还大大省了做衣裳的钱。
买布她没意见,左右这些布料不常见,可是……
“就没颜色鲜艳点的布料吗?”她转头问阿布。
阿布耸肩说没有,“大哥鲜艳的都拿去给男人做裤子了吧。”
江喃:……
买了两块布,一块藏青,一块暗紫,不知裹在陆老师身上会是什么样……江喃这般想着,又跑去香料店买了些索马里传统熏香。走出香料店的时候,阿布跟她说起身那熏香有催情功效。
催情……
再往前走便行人稀少了。
“前面是卖什么的?”江喃随口问。
阿布却变了脸色,“小嫂子,前面不是好东西,我们绕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江喃已经看见那小摊上贩卖的东西了。
是枪!
枪?
“是玩具枪吗?”阿布不让她过去,她便远远看着。远远看见有个中年男人端了把重型机枪出来,朝天一阵比射。
“怎么了?”阿布脸色超级难看,因那老板看见了他们,那重型枪的枪口便对准了过来。
不就是玩具枪吗?
玩具枪?玩具枪……
“不要告诉我那是真枪啊!”
“嫂子,我们回去吧。”
这……竟然在市场上公然贩卖枪支?
阿布走得飞快,江喃勉强才能跟上他。他脸色严峻,怎么了?
一路往回走着,原本熙攘的街道顿时变得清冷。行人奔走,有些街头小贩甚至弃摊而去。
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远远的,有隆隆响声传来,似乎是铁蹄践踏在地上的声音,那么强势,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江喃被同阿布及4个大黑哥一起,急急寻了条小巷子躲着。
阿布轻声安抚江喃,“嫂子,没事,是武装军临时巡检,等他们过去就行了。”
江喃点头,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哒哒”的整齐声响越来越近,那是军靴踩踏在地上的声音。
武装军啊……
那隆隆的巨响似乎没有尽头,透过那狭窄的巷子口,江喃看见了庞然大物,那是……坦克吧。
能公然把坦克开上大街,索马里是有多乱呢?
她的心猛然一抽,因为想到了陆侧,他已离开多日,虽然所有人都告诉她他不会有事,她也表现得顺应人意。可谁能知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有多么担心。此刻,因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不安的感觉就被激发了出来。江喃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尤其是当她听见有猛狗吠叫的声音时。
“是加沙那小子的警犬队。”阿布低声喝了一声。
话音方落,就有“哒哒”的脚步声向小巷子靠近。
狗叫得很厉害,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那畜生前行。
阿布把江喃推到身后,示意手下3个大汉带她先走。
江喃没有多话,此刻,听从阿布的安排才是最明智的。
狭窄小巷子里,两个大汉在前面开路,江喃走在中间。怕暴露自己,他们不敢走得太快。也因此,背后的狗叫及男人的说话声清晰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听见阿布在说话,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文字,是索马里语吧。索马里语含糊而快速,听在江喃耳中,她觉得眩晕。
小巷深且长,很快,阿布的声音远去了。前方陡然一阵亮光袭来,到巷子口了!不止江喃,连带着前头的两个开路先锋也激动起来。他们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突然回头看江喃,手脚比划。江喃看懂了他们的意思,这两人是想要先到前边探路。
这是两个负责的好哥哥!江喃点头,冲他们感激一笑。两人瞬间就跑没影了,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有多迁就她。
她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个索马里大汉。只不过这大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回首张望着。他一定是在担心阿布。这么想着,江喃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有她去到安全的地方了,他们才能腾出手来去找阿布。
走在巷子口的两个大汉却停住了,他们堵在巷子口,一动不动。
“怎么了?”江喃觉察出两人背影的僵硬,快步走上前就要去拍他们的背。
身后的大汉一阵急促的叽里咕噜,她的胳膊就被他从后面扯住了,他不让她过去。同一时间,透过前方两个大汉高大背影的间隙,她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妖媚又邪恶,她怎么也不能忘记。
此人正是曾对江喃施虐又施压的加沙。
索马里的艳阳下,清冷的街巷口,那个男人的视线就这么将她锁住。他眼里有亮光闪烁,晦暗不明,江喃觉得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男人穿着深褐色的笔挺军装,肩上胸前有勋章,一顶硬帽遮挡了他脸上阴柔的线条。若不是先前见识过这人的阴狠,江喃一定会被他的外表所骗,以为他是个正经的军人。
加沙身后跟着一列军容整齐的士兵,士兵个个配了枪,威严而强悍。在他们面前,江喃身边的三个大黑个丝毫没了存在感。他们反抗,轻轻松松就被绑成了粽子,嘴巴被堵住,连声音也不能发出。
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向着江喃逼近,直至她的背触上被艳阳烤得火烫的墙面。一下瞬,她的身体被他一把搂过,固定在他胸前,她听见他轻声在她耳边说话,“小东西,我可不想烫坏了你。”
毫无疑问地,江喃被带走了。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怪只怪,加沙认出了江喃。
江喃被关进房间里,抛到床上,大床弹了弹。床瞬间下陷了大半,那个男人上了床来。他困住江喃,慢条斯理地松开她被缚在身后的双手。
双手一得了自由,江喃一把扯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同时,身子后退,抵到墙边,将自己缩成小小小小的一团。
房间很陌生,江喃眼里只有离她极近的那个男人。男人坐在床沿,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夹了烟。烟雾缭绕间,他一双鹰眼直直穿透过来,把江喃紧紧锁住。
江喃不言语,因她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她没有把握能让这个男人不对她做什么。她只能不去刺激这个男人。
“还记得我吗?”男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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