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怔，猛然坐起。

　　我听见他在门外粗重的喘气声，我甚至能够听见他那颗强烈的心跳。我不知道为何我可以听得这么清楚。

　　我走向门面前，靠在门边以背抵着门，任如何也不敢推开那扇门，我害怕看他现在的神情，更害怕在没有杨天阔的空间里，他会冲动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没有睡吧。”明明该是疑问句，他却说的那么肯定，而我依然不敢言语。

　　他再次嘲弄的开口，“莫清阳，在你眼里我现在真的这么招你讨厌嘛。你知道今天我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知道我报了多大的期待嘛。我就像是一个在乞讨的人，我等了许久，终于乞讨一丝你的可怜，结果最后发现那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己。”

　　我依然不知道如何言语，只能默默的听着他的控诉，现在的我就犹如一个犯了罪的人，那么害怕的站立着。

　　“莫清阳，你给我开门，你开门！”他似再也舍不住，爆发了一般，猛烈的敲打着面前的这扇门，他的动作那么大，就好像这扇门真的会随时被他推倒一样。

　　我害怕我若是不开门，他真的就会将这门拆了，我鼓起所有的勇气，拉开房门。

　　钟书言一身酒气，双眼通红，瞳孔里更是带着血丝，他仿佛入夜的吸血鬼，那么疯狂的看着我。

　　门刚打开，他便扑了过来，他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明明整个身体都在抖动，整个人的声音却又压的极低，“莫清阳，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刻在我的身上。

　　我极力的压制着心里那里就要涌出来的后悔，那些愧疚，抬起头时我已经一脸冷漠。

　　“今天我把你推给聂薇你委屈了吗？那几年前你把我推到明南身边的时候，我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钟书言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他不可置信，痛苦不己，恍然间又摇头失笑，他笑了，竟然笑得那么难看。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钟书言的笑竟然可以难看到这种程度。

　　他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颤抖，竟会让我我误以为他要哭了，“你都记得，你竟然都还记得。”

　　“人不都是这样嘛，对痛苦的事情总能记得很清楚。”

　　“是啊，所以我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都会一一的报复回来是吗？”

　　我低头未语。

　　他大概真的是喝多了，身体竟摇晃了一下，他似乎要倒下，伸手扶着墙壁，失魂落魄却又带着奇怪的坚定，“既然你要这样便这样吧，我受着，我都一一受着。等这些痛苦的事情你全数回忆完之后，大概就会记得我们曾经的幸福了吧。没事，我等着，等着。”

　　我看他，又再次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绝望又期盼的笑，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矛盾的笑容，我的心似被人用手生生的撕扯着，这种痛让我整个身体都惊觉麻木。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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