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座车厢内相当拥挤,乘客们大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他们一般是去外地出差的普通人员、打工的民工、做生意的小商贩和探亲访友的贫民。
在这些良莠不齐人群中,有事还混杂一些小偷、扒手、吸毒人员和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每节车厢鱼目混珠。在散发着汗臭味、弥漫着浓浓烟雾的车厢内,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夜幕降临的时候,乘客们经过了白天的颠簸,早已疲惫不堪,有的靠在硬座椅子上打盹儿,有的趴在车座中间的茶几上熟睡,有的甚至钻到座椅下面,铺垫几张报纸入眠。
火车运行过程中,车轮与钢轨接触时发出的轰鸣声,就像一支有节律的催眠曲,几乎让整节车厢里所有的乘客都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
夜深了,许多乘客横七竖八地睡去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后,我感觉上下两个眼皮直打架,趴在茶几上,慢慢地闭上眼睛,我的头与对面的美女碰了一下,我朝她歉意地笑了笑,她没有介意,于是,我们头对头地趴在一起。
睡了一会儿,我感觉全身酸疼,两腿发麻,可疲乏的身体,总是让我睁不开眼睛,我仿佛看见文静就在北京火车站出站口向我招手,我咬紧牙关,承受着从身体的每个部位上传来的不舒适感。
“小偷,抓小偷!”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叫,我的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立即将身体坐起来,看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往另一节车厢逃窜。
乘客们只是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们,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往其他车厢逃逸。
我们循着发出尖叫声的方向望去,坐在我对面的美女不见了,而是站在车厢的角道上,朝着小偷们跑去的车厢指指点点。
乘务员带着几个乘警做完简单的记录和失窃登记后,让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抓到这些扒手佳音。
杨佳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许多乘客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然后对她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地议论起杨佳的被劫经过。
我吃惊地问:“杨佳,你怎么了?”
杨佳哭丧着脸说:“我的钱包和身份证都被小偷抢走了!”
我安慰她说:“别急,警察不是已经登记了吗,等他们抓到小偷后,给你送来。”
然而,我的想法太幼稚了,自古以来,警匪一家人,这些警察的笔录和登记,只是做做样子给乘客们看看而已。
北京火车站到了,杨佳的身份证和钱包还没有被警察送来,她急得哭了起来。
下车时,我不无同情地问:“你北京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杨佳茫然地摇了摇头,哭诉说:“我没有身份证,无法登记住宿,我身无分文,更不知道何处安身。”
我对她产生了怜悯和恻隐之心,考虑了一下,说:
“要不然,我们今天先用我的身份证去登记,找过地方住下来,然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她见我不像是坏人,便点了点头,随我一同下车。
我在北京火车站买了一张地图,查找到了长城酒店的具体位置后,便和她一起乘坐地铁,在长城酒店就近的一个站台下车。
我寻到酒店门口时,站在这幢豪华大酒店门口发愣。
杨佳问:“你朋友在这里上班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随口说:“住宿啊?”
“这么高档的地方,一个房间住一晚上大概要花上千元钱吧?”
“是的,可是我们不可能开一个房间住啊?”
我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不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小旅店,先开两个房间住下来,然后,再来这里不迟?
杨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
“这里太贵了,我们还是还一个地方住吧。”
我见她给我找了一个台阶下,尴尬一笑说:
“你说得对,我们换一个地方住。”
我们沿着灯火辉煌的街头找了很久,终于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旅馆,我用身份证去服务台登记,服务员问:
“你们大概住多长时间?”
“暂时住一个晚上。”
“你们是住单间还是标间?”
“两个单间。”
“你们不住一起吗?”
“不。”
“那好,先交一千元押金。”
“每个房间的价格多少?”
“二百八。”
服务员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我一眼,俨然一副“住不起就别来!”的姿态,这个以自己是首都公民为荣耀的女人,也许是把我们当做土包子进城,或者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了。
我赶忙将一千元钱押金交到她的手里,服务员在住宿登记薄上填好我的身份证号码和家庭住址后,将两张押金单和两个房卡往我面前一推,说:
“你们住的是404和405房间,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到前台。”
于是,我拿起登记台上的房卡和押金单,领着站在一旁发愣的杨佳,一起走进了旅店的楼梯。
我将杨佳安排在404房间后,我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405房间。
为了不影响自己寻找文静的心情,我关掉了手机,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自此,我将像苦行僧那样,踏上寻找文静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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