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个无限循环的陀螺。看似它飞转到了一处又一处，但最终它或许会回到原点，或许她在另一处就停歇了。张小南从陈刚的臊子面馆出来就来到了杨小花的住处。他回想起这段时间与杨小花发生的种种事情，就在杨小花住的这个小院附近，自己曾经为了救杨小花被一个男子用砖头砸了，难道杨小花被拘留与这个男子有关吗？

　　刚才还天气还晴朗的呢，可现在天空灰蒙蒙的，一点点的雪花飘下来落在地上就消融了。张小南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他敲响了门。如果有人出来，他想问清楚杨小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否帮上忙。张小南连续敲了三下，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花姐，两人对视了片刻都是曾相识。花姐打量了一下张小南，她记得眼前的小伙子，他是杨小花心中最喜欢的人。花姐和善地对张小南说：

　　“你是张小南吧！你来找杨小花？”

　　“对，她现在在哪儿？我听人说她被拘留了，是真的吗？”

　　花姐看着张小南急切地想知道杨小花的情况，她地下头痛哭起来。张小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预感到杨小花遇到大麻烦了，张小南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痛哭的花姐，他轻声说：

　　“你别哭了，我想知道杨小花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姐慢慢收住了哭声，她用袖口擦了下眼泪和鼻涕，她小声说：

　　“杨小花，她的命真苦呦。刚刚过上好日子，她就碰上了这一档子事。有一次，她说回家看她妈妈和妹妹，她看完后当天就回来帮我了。到了晚上，就是上次打你头的张老伴又来纠缠我们俩了，他说赌博输钱了，非要问我们要100元钱。我们不给他就抢。我们做工和卖布料的钱在杨小花的包里。张老板去抢杨小花的包时，杨小花拿出剪刀慌忙之中刺向张老板的肚子，他正在医院救治呢。张老板的老婆告了杨小花，第二天就被抓走拘留了。”

　　“哦，是这样啊，那你采取什么措施了吗？比如请律师咨询？”

　　“我都吓得不行了，也不知道该为杨小花做点啥，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杨小花拿出剪刀刺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叫正当防卫。那你知道她在那个派出所被拘留的吗？”

　　“他们叫我做笔录，我知道那地方，怎么你想去看看她？”

　　“嗯，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看看她，到时候我来找你，可以吗？”

　　“好好。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杨小花，你人真好，难怪杨小花喜欢你。”

　　张小南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转身走了，花姐在门口久久地望着远去的张小南，她陡然地为杨小花的命运悲哀起来。雪花越来越大，柔然地飘落在花姐的脸上和头上，花姐担心杨小花在拘留所会怎么样。杨小花住的地方冷吗？

　　在小小的拘留室，昏黄没有阳光。杨小花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月了。杨小花呆呆地看着前方的门愣神。今天，杨小花看到了窗外的白雪飘飘洒洒的，很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在冷冰冰的拘留室，杨小花渴望自由，渴望见到亲朋好友。还有这洋洋洒洒的雪花，她都想念。面对每次的询问，杨小花该说的都说了，她不想见到警官，她在等张老板的起诉及法院宣判。她在等待一天天的过去，等待命运的安排。

　　张小南从花姐那里出来时是四点，他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着杨小花的事情，他记得最后一次见杨小花来找他，他的态度很冰冷。不管怎么样，杨小花一直喜欢张小南，这是事实。张小南有点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对杨小花好点儿，哪怕是欺骗。现在杨小花在拘留所，她的处境和未来都不知道呢。万一被法院判几年或者十年，怎么办？张小南面色凝重，在这个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关晴已经到家几天了，今天，飞飞扬扬的大雪让她心情很愉快。还是伊宁的雪下的畅快而美丽。她穿了棉袄走到院子感受着大雪的温柔。关晴想去看看发小杨丽，她听母亲福梅说杨丽病得很重。关晴麻溜地很快来到杨丽的家。

　　杨丽的母亲也是一名家庭主妇，她看到关晴来看女儿杨丽很高兴，她搂住关晴的脖子使劲地亲起来，痒得关晴一阵阵地狂笑。

　　“阿姨，阿姨，放开我，痒死我了！”

　　“阿姨想死你了，我们的大学生在陕西过的怎么样？”

　　“好呢，那边的气候比我们热一点，吃的也是面食多，可以过得惯。”

　　“那就好，你妈妈都担心死了呢。快去吧，跟杨丽聊天去，阿姨给你做饼干。”

　　“谢谢，阿姨。”

　　杨丽的母亲是个坚强的母亲，她有六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儿子没有工作，杨丽患了白血病，还有一个小儿子是个哑巴，脑子有点儿不正常。对于这样的家庭，作为一个女人，她得有宽大的胸怀和爱心才能维系住这个家庭。在困难面前，杨丽的妈妈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关晴进了杨丽的屋子，她在看小说。杨丽看到关晴进来将书一扔，她的脸变得更加瘦小干巴，眼睛大的就要掉出来了似的。杨丽高兴地从床上起来高兴地说：

　　“你回来了，啥事到的。”

　　“回来几天了，今天家里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瘦了，身体没事吧！”

　　“我就那样，要死不活的，日子过得没啥意思，我不像你，你是个大学生，以后肯定会有风光的工作，爱你的老公和美满的家庭。而这些，我想不不敢想。”

　　杨丽的神情有点沮丧，但她面带着笑容抓着关晴的手说：

　　“你快说说，大学好吗？你每天都做些啥”

　　关晴听着杨丽的话笑起来，她一边拉着杨丽的手，一边笑着说：

　　“大学生活挺好的，大家都充满了活力和青春，每天上课吃饭呗，跟你的生活没多大区别。”

　　关晴看着杨丽消瘦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她更想了解杨丽的病情。可是杨丽就是一个乐天派，从她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出她是重病的样子。杨丽发现关晴变得比以前成熟了，穿着也洋气了。她瞪大眼睛盯着关晴的丝巾说：

　　”这丝巾真漂亮，你带啥都漂亮。”

　　关晴听了杨丽的话，她的心有点发酸。听母亲说，杨丽有好长时间没去上班了，她的病经常反复，杨丽没有了工作就没有收入来源了，全家的收入都用在了杨丽的治病上。关晴从脖子上拿下丝巾，她慢慢将丝巾缠绕在杨丽的脖子上，丝巾是蓝色的，衬托了杨丽白色的皮肤很好看很精神。

　　“送给你了，你带上很漂亮！”

　　“不用，你自己留着带吧！”

　　“真的送你了，下次你去医院就带上，这条丝巾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真的，谢谢你，关晴。”

　　杨里很喜欢这条丝巾，她就带着高兴地跟关晴聊天着。关晴想起了马艳，她问杨丽：

　　“杨丽，马艳还跟那个叫李海军的谈恋爱呢吗？她妈妈同意他俩的事情了没有？”

　　“马艳和李海军私奔了！她妈妈气得躺了好几天呢，”

　　杨丽的眼睛瞪得好大，她绘声绘色地讲了关于马艳发生的全部经过。关晴听了惊讶地张大嘴没有呼气，她不敢相信马艳能做出私奔的做法。她张大嘴巴说：

　　“真的吗？马艳真的私奔了？”

　　“是的，马艳的妈妈到处托人打听马艳的下落，到现在还不知道马艳在哪里呢。”

　　“马艳这样做，她妈妈会急死的呀，那个李海军值得她背叛父母吗？他们的爱情达到了非要私奔的地步吗？”

　　“你是知道的，马艳感性，她为了李海军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但愿她在外面能好好的，不要到时候灰头搭脑地回来。”

　　关晴两人说了一会儿关于马艳的话题，关晴觉得还是言归正传，她笑着对杨丽说：

　　“杨丽，下次你去医院告诉我，我陪你去，我最喜欢你的性格了，多大的事情都能自己扛，微笑地面对生活，从来不给身边的人带来压力。你真的很优秀，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呢。”

　　“真的吗？我有这么好吗？关晴。”

　　杨丽忽闪着没有光亮的大眼睛笑着问，关晴微笑着回答：

　　“你比我说的还好，你一定要好好治病，你还年轻，凡是都有可能。或许你会收获一份生命，一份爱情，或者收获终生的友爱呢。”

　　“嗯，我听你的，你说的话可好听了。下次，我去医院，你陪我。”

　　“没问题。”

　　关晴和杨丽俩人聊了很长时间，天色已晚，关晴起身告辞了。关晴回到家，母亲正在做片儿汤饭，侄子关耀躺在床上自己玩着。关晴赶紧抱起关耀跟他亲昵起来。

　　“小不点儿，你快快长大吧！姑姑给你买糖吃。”

　　关耀在关晴的怀抱中安静地看着她，关耀有五个月了，他浑身胖嘟嘟的，人见人爱。关晴的姑姑前两天过来了，她对关耀的感情不亚于他奶奶福梅。关晴的姑姑给关晴织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她想过年穿。福梅看着关晴抱着关耀喜欢的样子笑着说：

　　“等你毕业了，你就找个对象赶紧结婚，你就有孩子了，妈妈一样给你带孩子。”

　　“妈，你说什么呢。”

　　“哈哈，女大谈婚论嫁很正常的事情，你害羞什么呀。对了，过段时间，你姑姑过来帮我照顾几天关耀，我要去巩留县给你小舅提亲去。这个世界真小，你小舅喜欢的那个小梅，你的高中同学张小南也认识，我还在医院见过他俩在一起呢。这个张小南看样子挺招女孩子喜欢的，人也不错。有一次，张小南在下雪天送我回家了呢，还打扫了房顶的雪。他没来找你吗？“

　　”没有。我们就是同学。“

　　”这样最好，往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考虑终生大事啊。“

　　福梅的片儿汤饭做好了，浓浓的香味弥漫了厨房。福梅盛出一小碗汤饭给关耀晾着。关晴帮忙盛饭。福梅的厨艺一直很好，这种味道，关晴在遥远的杨凌经常想念着，她的食欲大开与父亲常宽和妹妹关霞一起吃起香喷喷的片儿汤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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