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伊宁一片盎然有活力，它在为初恋的年轻人制造着浪漫和方便。年轻青春的身影出现在公园的阴凉的大片树下，还有一些年轻恋人选择了去看电影，更浪漫的恋人则相拥在伊犁河的密林处卿卿我我，细语厮磨。然而对于张小南和关晴来讲，他们的初恋情怀只能停留在片刻甜蜜的回忆中。那场大雪的大地上，他们的第一次拥吻是最激动和不能忘记的。张小南每次想到那个时刻，他就会幻想着和关晴再拥吻一次，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一大早，公鸡的打鸣声非常响，通红的太阳照应着察县这个小县城显得格外宁静和美丽。张小南起床帮爷爷奶奶在大缸内倒满了压井水，然后他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奶奶从菜地里割了一些韭菜，韭菜柔然鲜嫩，绿色如玉。张小南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韭菜盒子。

　　奶奶是个做饭的好手，她也是家中最辛苦的女性，全家的吃饭管理都是奶奶一人打理。今年，奶奶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她缓慢地和着面，切了韭菜。随着油锅次啦的响声，奶奶将韭菜盒子放入了油锅中，察县人吃韭菜盒子很讲究，外皮要橄得很薄，奶奶将盒子翻了两下就出锅了。出锅的韭菜盒子晶莹透亮，面皮中透着绿色的韭菜很是诱人。

　　饭桌上，几张韭菜盒子和奶茶已摆好，奶奶今天好像有事商量似的，她的脸色没有笑容，她在思考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张小南和爷爷坐好了准备吃饭，爷爷和张小南没有发现奶奶有什么异样，两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盒子。张小南吃了两张盒子笑着对奶奶说：

　　“奶奶，您的韭菜盒子太好吃了，以后经常给我们做嘛！”

　　奶奶看着张小南，有看看爷爷，她神色严肃地跟他们说：

　　“你们俩就是我的冤家债主，我前辈子欠了你们的债呢，我老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们做饭了，谁知道哪一天腿一伸就走了。你们要学会照顾自己，哎呀，我最近早晨起来就头晕头疼，一天下来身体很不舒服，以前，喝点药就好了，可是最近喝了药也不起效果。张小南，你今天去找下你爸爸，我想去医院检查下身体，让你爸爸安排下啊，往后你们的生活你们要自理。”

　　张小南看着奶奶的脸色的确不好，他忧愁地对奶奶说：

　　“奶奶您放心，今天我一定去找爸爸，我们一定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您该住院就住院治疗。不用担心我们，放心吧！”

　　爷爷在一旁听着奶奶的话，他的心里很不好受。老伴的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个家，她经历了很多遭遇和困难，这些烦心事情都没有打垮她，老伴是这个家的功臣哪！爷爷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老伴起身出去了。奶奶身体不舒服，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她习惯了为家里的男人们操心，她冲着爷爷大叫：

　　“你去哪儿呀！别忘了给菜地浇水。我看哪，我要是病了，你们俩个没饭吃，菜地也会荒的。”

　　张小南看着两位老人默契地不说话，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幸福。他看着奶奶的白发和爷爷弯曲的背影，张小南心里很难受。一日复一日的操劳使奶奶的身体日渐衰落，如果母亲在，奶娘不会得病，也不会老的。妈妈啊妈妈，你在天国在看我们吗？请您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吧！张小南突然莫名的想起去世的母亲，他虽然没有母亲，可是爷爷奶奶为他操碎了一辈子的心。张小南原本想吃完饭带上鸡去找葛蕙，然后去关晴家会和。但是他改变主意了，他想县去父亲老张那里告诉奶奶的事情再说。

　　张小南吃完饭，特意洗了碗筷。他执意不让奶奶洗。奶奶看着张小南懂事的样子心里很满意，他微笑着对张小南说：

　　“小南，什么时候带关晴到家来玩？奶奶想见她呢。”

　　张小南腼腆地笑笑答应了奶奶的请求。他也想让关晴了解家里的人，这样才算正式交往吧。太阳很快爬得很高，气温一下子觉得热起来。张小南提着两只鸡很快骑车走了。张小南骑车的技术很好，他迎着阳光和微风沐浴在大自然的空气中，张小南很喜欢这样的感受，这样符合中医理论，人要阴阳平衡才能大道身体的五行正常。这真是不可思议呀，张小南总结着他的中医知识，他感谢生活给与了他的悟性和智慧。

　　今天，老张来得早，他一到办公室就有病人在等他，老张赶紧认真地给他们诊断开了处方，他走出门外一看没有病人，老张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水，他喜欢看报纸，不然做什么呢？他看完报纸摘下眼镜，他昏黄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老张想了想张小南很久没来看他了，他在忙什么呢？最近老张有点忙，娜娜上了幼儿园要上下课接送，小谢在家做饭收拾家。每天老张觉得体力不够用，毕竟身体老了。老张正在发愣，张小南敲门进来了。老张看见了儿子心中一喜。

　　“来来来，你怎么今天来了，你爷爷奶奶还好吗？”

　　“我来就是为了奶奶，奶奶说最近她很不舒服，说头疼头晕呢，奶奶让您接她到医院看看。”

　　老张一听老母亲不舒服，他有点坐立不安。他想这两天去察县接老母亲到伊宁看病。老张深情忧虑有点慌张。张小南坐了一会儿对父亲说：

　　“爸爸，我这两天在家等你，到时候我租个三轮车送奶奶到医院。我现在去找同学，我走了爸。”

　　老张听着儿子的话直说好，儿子长大了就由他吧！谁都有青春的时候，老张明白这小子去找关晴去了。老张目送着儿子走出办公室，他又忧愁起来。这是老母亲第一次提出来要看病，看样子这个病因已经困扰她多了。无论如何，这次要好好给母亲治好病，无论花多少钱，出多少力。

　　张小南出了医院，他飞快地往葛蕙家骑车着，他在与时间赛跑，他想马上见到关晴。对了，今天顺便看看杨小花，还有她的家人。往葛蕙家去的路上是麦地，麦子快成熟了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和风情。张小南浑身是劲儿，他无暇领略美好的风光。

　　“葛蕙，葛蕙！”

　　葛蕙的母亲在院子洗衣服呢，她看见张小南笑着说：

　　“张小南，你来找葛蕙？她在家，你进去吧！”

　　“谢谢阿姨，等一会我们去关晴家，可以吗？”

　　“可以呀，去吧去吧！你带葛蕙出去我放心。”

　　张小南感谢地笑笑进了葛蕙的屋子，葛蕙正在织毛衣，她看见张小南赶紧放下手中的织物说：

　　“你来接我来了，关晴在等我们吗？”

　　“给陈刚织围巾呢，看不出来呀你还会这个，赶紧收拾收拾，我已经跟你母亲请好假了，我们去关晴家，我还带了鸡呢，我给你们炖鸡汤。对了，你再去看看杨小花在不在？”

　　张小南说完从口袋里掏出20元钱给葛蕙，葛蕙惊讶地看着张小南。张小南笑着说：

　　“这是花姐代我给她的，等一会儿，我告诉你她的情况，我在外面等你。”

　　葛蕙拿着钱飞快地到了杨小花的家，说实在的，葛蕙害怕见到杨小花的母亲，她的母亲精神失常，她甚至害怕见到杨小花的母亲的尸体。葛蕙壮着胆子进去了，屋子还是那样昏暗有霉味，所不同的是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食品，葛蕙奇怪地看着这一桌的东西，好像家里没人。葛蕙正要回头走，她听到杨小花痛苦的叫喊声。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给我抽支烟，给我抽支烟，求求你。”

　　葛蕙循着声音来到隔壁的小屋，这间小屋是杨小花的闺房，葛蕙看到杨小花在床上披头散发，哭喊嚎叫。葛蕙冲过去抓住杨小花捶打自己的手喊：

　　“杨小花，是我葛蕙，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杨小花的母亲看见女儿精神正常了，可她现在要面对精神崩溃的女儿，她哭泣着看着女儿不知道如何是好。杨小花的烟瘾犯了，她流着鼻涕抓着葛蕙的手说：

　　“葛蕙，帮我买支烟好吗？你去帮我买支烟好吗？”

　　葛蕙被杨小花的样子吓住了，她不停地摇着头想挣开杨小花的手，可是杨小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她不放。这时候张小南进来了。他明白杨小花此时犯了毒瘾，他严厉地对杨小花说：

　　“杨小花，你坚强点，我们来看你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要再碰毒品了，知道吗？”

　　葛蕙听到了毒品两个字吓了一跳，她惊呆地看着张小南。张小南和葛蕙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这里离酒吧很远，杨小花没办法去买毒品抽的。两人看着杨小花歇斯底里的哭叫声，两人都没有心情去关晴家。张小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葛蕙说：

　　“葛蕙，我送你去关晴家，然后我去找杨将看看咋办！”

　　杨小花的母亲也在身边，她的眼神无助无望，葛蕙拿出20元钱给她，说：

　　“这是杨小花的朋友花姐给的，你饿了就买点吃的吧，我们先走了，过两天我们会来看你们的。”

　　“好，好，没事，没事。谢谢啊！”

　　一路上，葛蕙沉思着，她不明白命运又给杨小花念了什么魔咒，让她如此磨难而不堪一击，她今后会怎样呢。葛蕙的眼睛充满了迷惑和同情，因为她俩是从小的玩伴，杨小花的痛也是葛蕙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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