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宫牧时的计算,这里也就六种墙,每种墙需要的砖并不相同。
他们只要数好每面墙前卸的砖的数量,等到够了,就告诉给下面的吊车司机。
当然,并不是一次卸够,大约就是早上提前先卸一遍,他们每一边都记着数,然后注意着让每一边都卸刚好的数量。
如果谁那边多卸了或者少卸了,那就自己负责,把多余的或者不够的弄到刚好。
灰料也是一样。
因为宫牧时跟齐良才都熟悉了,所以管理的范围扩大到昨天的两倍。
另外两个人则每个人负责稍微小一点的地方。
等到那两个人都熟悉了,宫牧时当然还有另外的用意。
齐良才听到宫牧时给那两个小工的钱是两百块,所以他坚持自己也只要两百块。
他不能让宫牧时多付钱给他。
而且,现在的工作只需要记一下数字,算个帐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出错,不马虎,几乎都不用出力。
齐良才读书读到高中,这些小事自然难不住他。
两个人争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宫牧时妥协了,“好,这些我都帮你记下。”
齐良才反而说,“你如果真的愿意,就每天让我去你那里洗个热水澡吧。”
在宫牧时那里洗惯了热水,齐良才觉得每天洗个热水澡,真的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可以让他第二天精神百倍。
但是对于一个建筑工人来说,想要每天洗一个热水澡,真的是一件很奢望的事情。
宫牧时立刻就答应了。
他租的房子并没有卫生间,只有整层楼的一个公共的浴室。
整层楼有二十几个人住在那里,不过他们下班时间都不一样,大多数是在餐馆之类的地方打工,回来的时间都很晚。
齐良才离开工地的时候,时间还早,那时候浴室都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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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宫牧时就起床了。
傅清欢还在睡着,宫牧时就没有吵醒她,而是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自己先上班去了,老板要求加班,必须早点到。
一直到六点多,傅清欢醒来,才看到宫牧时留下的那张字条。
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宫牧时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怎么老是早上加班?
别的地方加班,不是因为当天必须完成的工作没完成吗?
一般都要晚上再加班吧。
可是宫牧时总是早上加班,而且加班的时间越来越早。
而且每次傅清欢问宫牧时在做什么,他总是回答的很模糊。
说的大概是在做什么,但是到底在哪里工作,公司是什么名字,她从来没有清楚的跟傅清欢说过。
这些事情,傅清欢觉得自己一定要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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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
吊机早来了两个小时,把每一面墙需要的砖都卸到位了。
大工们来上工的时候,宫牧时请来的人立刻把每一面墙前面卸的砖的数量记好。
当大工们把砖用掉一部分之后,他们就开始指挥着吊机,继续加砖。
宫牧时把自己的工作经验教给了那两名新的小工。
一般上午的时候不用注意,看哪里的砖用完了,就让吊机再卸一筐,他们只要记住数就好了。
而到了这一层楼快要收工的时候,他们就要计算好,每一面墙前还缺多少砖,让吊机都卸刚好的砖过来,不能多也不能少了。
所以一天里真正需要他们用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这一天,宫牧时也真的做到了,只用了三个小工,加上他自己,就把整栋楼的小工的活都包了下来。
但是这天结束后,宫牧时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又去找了工头。
因为手里有两个已经培养好的小工,宫牧时又跟工头包下了一栋楼。
这件事情工头立刻就同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宫牧时出的成绩。
但是这些事情,并不是他们就能够代替宫牧时的。
因为到底哪里需要多少砖,要指挥的恰到好处,要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万一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到时候再花费人力去弄,反而还不如不这样搞 。
费力还不讨好。
宫牧时跟工头说好之后,把自己新训练好的那两个小工带着,自己跟他们,三个人包一栋楼。
而齐良才,则是带着另外两个新的小工,一起在原来的那栋楼上做工。
那栋楼上的大工都熟悉了,所以对于新来的两个小工,也能够及时的胜任这份工作。
这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
宫牧时,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让自己从一个以干苦力身份的小工进入工地,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能从包工头手里包活的人。
这一切,靠的都是他智慧的头脑。
就像宫牧时现在在做的活,都是他提前算好,然后再在每堵需要磊的墙边写上需要用的砖跟沙灰的数量。
如果不是这样,仅凭着那几个小工,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算是在工地上呆了很多年的人,都不可能进行那么多数据的计算。
要他们计算出来,再去实行,那可能比一群大工小工在一起工作的速度还要慢很多。
所以这些事情,就只有宫牧时一个人能做。
一个小工,可以代替至少十个小工,而宫牧时只需要发给他们两百块钱。
所以每一个小工,每天都可以替宫牧时赚到一千三百块。
而宫牧时培养了包括齐良才在内的,五个小工。
所以,包好了两栋楼之后,宫牧时的收入变成了每天六千五百块钱。
就算是包工头,带了几百个工人,都赚不了宫牧时这么多钱。
但是想要把宫牧时赶走,他们来做这件事,又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有些户型相同的,可以暂时用宫牧时的办法。
但是遇到不同的呢?
难道要专门再请一个人计算这些数据?
别说是请不到人,就算是真的请到了,又真的能比宫牧时计算得还准确吗?
工头也试探过,想问问宫牧时是什么学历。
但是听到宫牧时的回答,工头就彻底的放弃了想办法代替宫牧时的希望。
宫牧时,是世界最顶尖大学的理科毕业生。
这样的学历,每年没有个上百万,又怎么可能请得动?
而且宫牧时说自己曾经掌管过一个价值上千亿的财团。
他只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而放弃了曾经的生活,从身无分文重新开始。
工头并不知道宫牧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想,宫牧时一定不是什么平凡的人。
想要抢宫牧时的饭碗?还是算了。
谁知道哪天他重新回到自己生长的轨迹,会不会计仇?
况且就算是抢了宫牧时的饭碗,工头也不一定能做得长久。
这也是宫牧时能够继续留在工地,赚着高额的差价,做上了比别的包工头高大上好多倍的包工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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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欢的心里一直觉得宫牧时很奇怪。
他不仅仅是那一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去加班了,之后的几天,都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走了,只给傅清欢留下一张便条。
宫牧时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傅清欢根本就不清楚。
傅清欢很想知道宫牧时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每天早上她根本就没有睡醒,宫牧时就走了。
这天,傅清欢特意定了一个闹钟,半夜三点钟就响了。
宫牧时也被吵醒了,傅清欢立刻撒慌,“我可能定错时间了。”
关了闹钟,傅清欢假装继续睡觉,但其实她一直没敢睡着。
有时候困得不得了,她立刻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一下。
终于,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宫牧时就轻手轻脚的起床了。
傅清欢一直闭着眼睛,听着宫牧时起床梳洗,再到离开的声音。
等到房门关上,傅清欢立刻下床,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跟在宫牧时的身后,慢慢出了他们的小区。
夜里四点钟,天都还没有亮,路边的路灯灭了大半,隔好远的距离才会有一盏亮的。
傅清欢就远远的跟在宫牧时的身后,总怕自己跟丢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终于,在过了早餐店不远之后,傅清欢看到宫牧时进了一处工地。
工地上只有两栋楼那边有亮光。
从楼顶上照下来两盏很亮的灯,把附近照亮了。
傅清欢不敢再往前去,就看着宫牧时走过去。
他走到吊车的旁边,跟吊车的司机说着什么。
然后,宫牧时就上楼去了。
他都在做什么,傅清欢不清楚。
只看到那辆吊车在不停的调整方位,往楼上送砖头。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天都已经大亮了,有工人开始往楼上去。
傅清欢此时根本就不知道宫牧时去了哪里。
她有些失望,自己跟着宫牧时一起出来,但是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干麻。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生气的躲了躲脚,傅清欢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傅清欢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良才,你带着他们两个上去,你们都已经很熟悉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傅清欢一怔,这是宫牧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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