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权的谭卫明状态很糟糕,人前异常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人后,掩饰不住的颓废,酗酒成为他解压的首选方式,季华很是忧心,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谭卫明清醒的时候,只字不提阮清秋的名字,一旦酒精上了头,毫无悬念的会在梦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季华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愁在心头。
季华觉得,要彻底忘记一个人,唯有另一个人入住心里,将之前的点点滴滴记忆完全覆盖,直至彻底抹去。
他心想:阮清秋固然是个好女人,可她与卫明有缘无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一棵树上吊死!他承载着谭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先生不会容忍他一直单着,真的到了一声令下指婚的那一刻,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作为卫明的好兄弟,我有义务帮助他走出阴霾,追求新的感情生活;让他斗志昂扬的去面对风风雨雨,谭家不比寻常人家,危机四伏,容不得有丝毫松懈!
为避免谭卫明独饮醉酒伤身,季华几乎每天赶在他下班时在停车场堵住他,换着法子强拉硬拽,带他去散心。
刚开始,谭卫明有所抗拒,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一天没看到季华,反而不习惯。
这天,季华开车载着谭卫明驶出谭氏大厦地下停车场,侧脸望着谭卫明,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听说了没,滨江崛起了一朵很奇葩的交际花,据说长得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是个男人都会围着她转,人气旺得很呢!”
“切!你确定那不是鬼?”谭卫明嗤之以鼻:“俗话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就不信,滨江市的男人们毫无节操,会被一个女人搞得五迷三道!兴许,在某些人眼里,那女人是一朵牡丹,哼哼,在本少爷眼里,充其量是一朵芍药!”
季华看到谭卫明不屑一顾的表情,继续挑衅:“要不要去见识见识,验证一下到底是牡丹,还是芍药?”
“无聊!”谭卫明说这个词,通常代表‘你随便’,季华嘿嘿一笑:“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去那儿兑付着吃点儿?”
谭卫明冷眉瞪着季华:“你有没有搞错?望梅止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干的事吧?我真是搞不明白,石头心啥时候开了花,竟开始食人间烟火,对秀色可餐的女人动起心思来!”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么?”季华玩味一笑:“花花公子都能收心养性,钟爱一人,我又怎不能暗潮涌动、春心荡漾?”
“你,无聊至极!”谭卫明面色愠怒,冷声道:“吃饭去!”
“好嘞,遵命!吃中的,还是西的?”季华继续搞怪,谭卫明愤怒的剜了他一眼:“嫌我吃洋鬼子的东西还没吃吐?”
“哈哈哈……难不成吃洋鬼子的饭跟咱喝酒一个样儿,吃了吐,吐了再吃?”季华的话一出口,谭卫明忍无可忍,动如脱兔,快速伸手擂了他一拳:“臭小子,你今儿打了鸡血了,兴奋得很呢!”
笑闹间,汽车停在一间饭店门前,季华抬眼望着门匾:“这家如何?新开张的!”
谭卫明瞥了一眼‘伊人坊’三个字,皱了皱眉:“明明是餐馆,非得取个制衣作坊的名儿,想想都没啥胃口!”
“那可不一定,兴许,有啥可口的下饭菜呢?”季华不管谭卫明的反对意见,泊好车,拔下车钥匙,推门下车。
谭卫明迫于无奈,下车后眉头深锁,脸上挂着排斥的表情。
“快点儿,等了你老半天,我早就饿坏了!”季华拉着谭卫明,大步流星,迈进‘伊人坊’大门。
门迎热情的招呼,领着他们往前走。
走入大厅,独特的装修格调令谭卫明眼前一亮,存于心中的不痛快一扫而尽,他环顾四周,感叹道:“真没想到,喧嚣的都市,竟有这等幽静雅致的地儿!”
“咋样,没白来一趟吧?”季华见谭卫明眉头舒展,难掩喜悦。
入座后,服务员捧来精致的菜谱,在季华示意下,递到谭卫明面前:“先生,请您点菜!”
谭卫明接过菜谱翻看,心里直犯嘀咕:‘冰火两重天’、‘盛夏的夜’、‘雾里看花’,这都是些啥乱七八糟的菜名?得,这种无厘头的事,还是交给季华!
谭卫明将菜谱放在桌面上,用力一推,抬眼看向季华:“你来!”
季华毫不客气,翻动菜谱,嘴巴一张一合,舌头快速翻转,服务员写字的速度堪比速记。
末了,季华冲着服务员微笑:“就这些!”
“请问喝点儿什么酒水?”服务员话刚问出口,季华像是变魔术,从桌下拎出一瓶酒,杵在桌面上:“自带!”
服务员略显尴尬,为难道:“先生,自带酒水,本店需收取百分之十五开瓶费!”
季华故作惊讶,咋舌瞪眼,谭卫明不耐烦的冲服务员摆摆手:“明白了!”
待服务员走远,谭卫明冷目瞪着季华:“你是花不起服务费的人么?”
季华狡辩:“这跟花得起、花不起没关系,不合理还不许人质疑?”
“存在即是合理,你挑毛拣刺,屁颠颠来这儿干啥?”谭卫明毫不退让,与季华展开了辩论。
“冷小姐,这边请!”一股清凉的风从身旁掠过,谭卫明和季华的争执声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循着声音看去,一个高挑的身影跃入眼帘。
她长发披肩,步履轻盈、身姿飘逸,谭卫明和季华如出一辙专注,移不开目光。
许久之后,季华悄声道:“够赏心悦目吧?这朵是不是堪称牡丹?”
谭卫明违心的讽刺道:“远看一娇娘,近看赛如花!”
“瞧瞧这背影,这身材,那能有假?咱们今儿真是大饱眼福!”季华话未落音,谭卫明的话如冷水浇头:“鬼才晓得她是不是长着一张人妖脸!”
“冷小姐!”听闻门迎惊惶失措的声音,谭卫明和季华再次将目光投了过去,一张清丽脱俗、略施粉黛的脸呈现在眼前,一对黝黑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光,闪得他们眼睛阵阵刺痛。
季华看呆了,谭卫明不免为方才胡言乱语后悔,心虚的垂下头。
“冷小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边请!”脚步声由近及远,谭卫明再抬头时,那一道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之外,他心急的抬眼四下里张望,却是一无所获。
“你在找什么?”季华疑惑的望着谭卫明,目光随他的目光而动,同样在搜寻。
“这地儿装修不错!”谭卫明顾左右而言他,掩饰着反常。
不知为何,看到那飘逸的背影,触及她那那寒冷如冰的目光,谭卫明的脑子里,竟然无比清晰的出现了阮清秋的容貌。
谭卫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已然模糊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并且让人感觉距离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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