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秋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踮着脚张望片刻,朝着与她专业对口的招聘摊位走去,忐忑不安的望着工作人员:“您好,我想应聘贵公司设计员职位!”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低头盯着一份报纸,正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听闻声音,齐刷刷抬头将目光投向阮清秋,眼睛一眨不眨。
她们的目光复杂,眼中充满了疑惑,阮清秋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脸,孤疑的回望着她们:“我……我脸上有东西么?”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继而捧腹大笑,那笑声很是扎心、刺耳。
阮清秋顿时蒙了,心想: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她们有问题,找工作是很可笑的事情么?哼哼,不招聘我也就罢了,竟然肆无忌惮的嘲笑我,士可杀,不可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阮清秋抬头挺胸,冷冷的目光在两个女人间来回扫视:“笑够了没有?你们是来招聘员工,还是来打击求职者信心?”
两个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抬手推了推眼镜框,冷漠的目光穿透厚厚的眼镜片,落在阮清秋脸上,语气傲慢,言语间充满了鄙夷:“两手空空,像你这样的人,像是来找工作?没瞅见我们这儿只有俩女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的别有用心派不上用场!”
“什么意思?”阮清秋顿时火起,拉高了声音的分贝:“你可以告知,我不适合贵公司的职位,可你凭什么含沙射影羞辱我?”
“羞辱?”中年妇女嗤之以鼻,冷哼两声,从身后的桌子上拽过一份报纸,狠狠的摔在阮清秋面前:“敢做还怕人笑?跟老板勾勾搭搭,浑水摸鱼嫁入豪门,奸情被识破,落荒而逃,这种女人,哪个公司敢用?”
“你……你血口喷人!”阮清秋气得浑身哆嗦,她不明白,大清早怎会遭遇这种糟心事;狼狈不堪、不光彩的消息,怎会传到这里来。
“白纸黑字,配上特写照片,登在报纸头版头条,都成了滨江臭名昭著的人了,还用得着别人喷?”中年妇女厌恶的白了阮清秋一眼,转面看向年轻姑娘:“小齐,看清楚,这就是心术不正,想要攀龙附凤,走捷径的女人的下场,你可不要效仿,小心步她的后尘!”
“彭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那样儿!”小齐嘴巴噘得老高,面色愠怒,狠狠的睖了阮清秋一眼,喝道:“你快走,我们公司不欢迎你这种狐狸精!”
阮清秋低下头,眼睛快速扫过报纸上的头新闻,心中的火苗呼啦啦往上窜。
没招谁没惹谁,平白被人辱骂,阮清秋岂能善罢甘休,她怒目圆睁,痛斥道:“同样是女人,你们何必嘴那么毒?别说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真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
“走吧走吧,别跟这儿添晦气!”彭姐挥动手臂,驱赶阮清秋,小齐满脸鄙视的神情,嘀咕道:“靠勾搭领导,卖肉往上爬,不知羞耻,还有脸跟这儿大呼小叫,换做是我,早就找地缝儿躲起来不见人了!”
阮清秋无法克制怒火,指着小齐的鼻子骂道:“你说谁勾搭领导……你说谁不知羞耻?你再说一遍!”
分头寻找工作机会的人群听到争吵声,好奇心爆棚,暂时忘却了面临饥寒交迫的境遇,呼啦啦围拢来看热闹。
人多势众,小齐来了劲儿,冷笑不已,嗓门儿老大:“大伙儿认识这人吗?今儿滨江日报头版头条的主角,找不到工作的人向她取经,保准儿立竿见影的解决温饱!”
“你……你……”阮清秋气得七窍生烟,却骂不出一句脏话,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此刻,阮清秋很是后悔,当初没跟骂架成精的杨满花学上两招,这会儿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欺负。
面对数十双目光各异的眼睛,以及从数十张嘴巴里飘出来的冰冷的议论声,阮清秋心里不禁打鼓,僵持下去,于己不利;她很识趣,在议论升级为声讨之前,扒开人群,仓皇逃出人才市场大厅。
阮清秋不敢就近逗留,一口气跑出很远,才在角落里站定脚步,大口大口喘气;她完全不敢相信,一夜间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好一会儿,阮清秋的气息才变得略微均匀,心中涌起难以阻挡的悲凉,旋即转换为恨意,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谭卫明,亏我处处为你着想,从不曾怨恨你,可你竟然出此下三滥的手段,断了我在滨江的出路!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苍天无眼,真的不给我留一条活路,打这会儿开始,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你给予我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会双倍奉还!”
方才并未看清楚报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单看那醒目的标题和照片,阮清秋就心虚得不敢再往下看;更可况,那时候对付别人的攻击都应接不暇,哪儿还有工夫细看。
阮清秋阴沉着脸,低垂着头,匆匆走向报亭,忍痛掏出一百元,递给正在忙碌摆摊的老板:“老板,买一份滨江日报!”
老板抬头,手伸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面露尴尬之色:“哟,这么大一张钱,找不开啊,我这可是小本买卖,您得找找有没有零钱!”
“对不起,我没有零钱,可我必须买这报纸!”阮清秋话一出口,老板孤疑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扫过报摊上摆放的报纸,恍然大悟,抬手指着她:“你是……”
“对不起,我不买了!”阮清秋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即跑,她真怕再被人认出来,无端端招来谩骂。
“诶,姑娘,报纸送你一份!”老板手里拿着报纸,追出门,望着阮清秋仓皇逃窜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唉,如今这报纸上的新闻,鬼晓得是真是假,好好的一个人,竟被逼得如惊弓之鸟,见人就躲!”
再次跑到角落里,愤恨、委屈一并涌上心头,阮清秋忍不住哭了,泪水奔流不息,止都止不住。
她边哭边嘟囔:“到底是咋回事嘛,那些坏事做尽的人,活得好好的,我这个忍辱负重的受害者,却成了过街老鼠;是我软弱可欺,还是运势不济,老天爷,你到底还有没有天理?究竟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肯饶了我,让我勤勤恳恳、与世无争的过日子!”
公交车驶过,冷风拂面而过,阮清秋迷茫的抬头望去,几张宽大的纸张从车窗里飞了出来,被风卷向空中,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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