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戏
三日之后,因为苏烟的积极配合治疗,要出院的这件事,居然还真的达成了,回到了住了几个月的地方,苏烟居然也能觉出那么一些的熟悉感,这让陈凯霆和小茹马晓白,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陈凯霆等人的回归,也是让金导惊喜的,对几人要求的前几日苏烟只看不拍,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不但如此,他还将以前苏烟的片段简单剪辑了装在手机里让苏烟无事的时候可以回顾。
不得不说,现在的苏烟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你手持画笔,描上去什么眼神,她就是什么颜色,在看着陈凯霆马晓白的飙戏,又揣摩着自己之前的表演和秋易水本来应该有的样子,失忆后的苏烟,在抛却了自己之后,居然能更加好的理解了秋易水,简直将她演的活灵活现,欢喜的金导背地里和黄助理说,那些个只靠脸没有演技的流量小生们,就该给他们敲一棒子失了忆再来演戏。
因为现在已经可以自由的的活动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参加剧烈活动的嘱托,金导索性在陈凯霆和马晓白的要求下,临时改了拍摄的进程,把所有的秋易水安静的只需要坐着站着,或是躺着的戏都在这段时间开始拍。
前两天拍的是秋易水在吃了宫里送来的药后,日渐虚弱,卧床不起的时候,宇文灼守在她的身边,对她不离不弃,细语轻声的样子,这段戏,在金导的评价中是最好的,苏烟对此倒是受之无愧,因为她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失忆刚醒的时候,那个时候陈凯霆也是这样的在自己的床前,所以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一点生活经验的了。
而这一次拍的,则是宇文灼和秋易水成亲之后,宇文灼并非皇帝亲子的事情暴露了,结果皇帝就想要杀宇文灼,来防止他知道了这件事后篡位,所以在秋易水身怀有孕的情况下,宇文灼被逼上了战场,他本是战无不胜的将军皇子,却在这一次原本可以胜的战争中遭人陷害谋算,而暗算他的人,正是他尊敬的父亲,与他儿时护着的弟弟。
悲愤之下,他本欲求死,可在最后管他想到了秋易水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九死一生的从战场上活了下来,他骑上了快马带着一身的风沙血气,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城中,闯进了秋易水的卧房,而这个时候,正是秋易水力竭而亡的时候。
因为是跳着拍的剧情,金导唯恐两人入不了戏,特意的把这一段的剧情,讲故事似的讲给了两人听,极尽渲染之词,给马晓白气的在一边一翻白眼,说金导把他前面的温柔痴情的人设都毁了,他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呢,逗的苏烟一边想入戏,一边又笑不停。
随着道具的布置完成,人员也都各归其位,苏烟也安安稳稳的的躺上了躺椅,她的面色被涂了厚厚的一层遮瑕,唇瓣也被涂的苍白,用来装作是日子所剩无多的样子。
随着门被粗暴的撞开,宇文灼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早已经知道了什么消息似的,目无焦距的一步步走了过来,他小时候曾经听过一个传说,传说奈何桥极短,若是放在人世间,不过是区区的几十步就能踏过去,可当你成为鬼魂的时候,却是每一步都有千钧重,那道几十步的奈何桥,往往叫让人走的泪如雨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在奈何桥上的每一步,都会叫你看见你的今生最重要的事,无法舍弃,无法忘记的事。
宇文灼自战场死里逃生,又记挂着京中的易水,所以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来,他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件事倒是什么原因,也想明白了要杀他的人是谁,所以他除却赶路,一路仍要躲躲藏藏,以防要被他的父亲和弟弟灭口,他几乎是凭着一股子执念才回来的,他拼了一口气,不能死,不敢死,因为他还要看看秋易水,他还要看看他们的孩子……
可他拼着的这口气,却在他走进门的时候,开始松了,门外撤下来的红灯笼,过分安静的气氛,还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之气。
他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这个感觉很真实,几乎要被他想信,可他却又不敢相信。
秋易水就躺在窗边的躺椅上,闭着眼,面色安详,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每一次在等他回来,却不小心是睡着了时候一样。
他放轻了脚步声一步步的向着秋易水走过去,这段路明明很近,近的就像是奈何桥,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可它又很远,远的像是奈何桥的距离,让他的每一步,都在回忆着他的往事,那些很重要的,他无法忘记的事。
他记得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他和宇文墨秋易水三人玩的投机,竟是不顾宇文灼与宇文墨本就是兄弟,拉着秋易水一起,效仿书里看到的结拜做了兄弟姐妹,还发下了虽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虽然后来因为这件事而被夫子训斥过,但三个人的情谊却就此深厚起来。
他记得少年初成的时候,他和宇文墨都拔高了身段,和秋易水有了差别,而秋易水开始出落的越发好看,从小时候的活泼,渐渐变的也有了些温柔的样子,喜欢这件事,似乎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
到了青年的时候,秋易水也已经会红着脸说以后要嫁给灼哥哥这样的话,而这个时候的宇文墨,也因为被父皇看见,而渐渐的不被人欺负……
直到再后来,易水在他与宇文墨之间,选择了他,大婚当日,鼓声震天,十里红妆,他和宇文墨都醉了,宇文墨捉着他的领子不服,说是凭什么输给了他……
成婚之后,本该是和乐美满,可易水的身子却不好起来,明明儿时还可以纵马习武,可自从嫁给他之后,就开始常年疾病缠身,明明是喝着宫里辞下来的药,也是从不见好,外人曾传言是他宇文灼所造杀孽太重,尽数应在了他的妻子身上,他虽然不信鬼神,可若是涉及到了易水的身上,他却是草木皆兵,宁肯错信,也不肯放过一点能够治愈易水的机会,他甚至还为此而吃了半月的斋,最后是在易水的要求下,才强行让他不许信这些话。
他当时还在为父皇如此把易水放在心上而感恩戴德,如今看来,这药只怕与易水的病,不会毫无干系。
举步维艰,当宇文灼终于走到了秋易水的身边时,他已然是一个摇摇欲坠的人了,他蹲下身去握住了秋易水的手,低声的叫她:“夫人,我回来了。”
秋易水睡觉极为轻,稍微有些动静就会惊醒,这也就导致了宇文灼一个金戈铁马的汉子,磨练出来一手起床不出半点声音的好本领,可现在,秋易水却没有办法要清醒的迹象。
宇文灼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秋易水只是睡着了,可他手中握着的纤手所带来的不属于生者应有的冰凉告诉他,这也只能是希望了……
宇文灼的目光落在秋易水的脸上,久久不曾动,他与秋易水感情深厚,他曾经觉得,若是有一日有人非要取他或是秋易水的性命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她,自己该如何活下去,可当事到如今的时候,他看着秋易水,竟是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静静的蹲跪在秋易水的身边,将她颊侧的头发轻轻的捋至耳后,她的脸也是凉的,他忽然暴怒起来,起身推开门大声喝道:“人呢?人都死到什么地方去了?没看到天气这么冷,王妃睡着着凉怎么办!快去生火盆来!”
不同于路上的小心翼翼,现在的他已经无须再害怕什么了,只要他进了京城,那么他就是安全的,因为他相信,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他的好弟弟,都不愿意背上一个杀子弑兄的罪名,而且,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被易水冰冰凉凉的样子吓的什么也无法顾忌了,他只想让她暖和起来,让她睁开眼睛,让她告诉他,她刚刚真的只是在睡觉而已。
宇文灼开始是从后门进来的,所以府里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回来了,这样骤然的出声,惊得所有人都是以为出什么事,浩浩荡荡的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是宇文灼,结果浩浩荡荡的滚了一大片,也没有人去理会他的话,只是低声道:“王爷……”
宇文灼大步上前,一脚踹在了为首的管家肩上,喝道:“你们没有听见本王的话么!去生火盆来!”
管家正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也习过武,故而虽然被这一脚踹的倒了下去,却也很快又跪直,劝道:“王爷…,王妃已经去了,您请节哀……”
“闭嘴!”宇文灼几乎瞋目欲裂,咬着牙喝住了管家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可他却也无法去接受这样的事,他甚至能猜到不生火盆的原因是什么。
静默一瞬,他平定情绪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王妃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
管家伏地叩头:“王妃今晨得知您所率军队失利,惊恐之下动了胎气,便产下一子,但因为王妃本就体虚,所以生产时后力不足,所以……”
五指紧紧扣入掌心,他又上前一步踹的管家成了滚地葫芦:“混帐东西,是谁把这信息告诉王妃的?又是谁让你们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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