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不择路,撞在起身后面前竖着的一条栏杆上,狠狠揉了揉脑袋,把腿就跑。
那车声就好像早已经深刻在我身体里面一样,哪怕不用看到人也知道是谁。
张科当初要掐死我,现在又想着怎么弄死我?
我提起一口气,继续冲进漆黑的工厂。
这里不知道荒废了多久,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却还有这么大的废旧工厂,荒无人烟,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宽广。
我一直走,一直走,爬上高高的围栏,跨越过大铁门,本以为就这样直接冲进了山后面的树林,却不想,被车子给拦住了。
张科从车子里面下来,低头吸烟,那双眼睛在早晨渐渐攀上来的光线下看着就像一条杀人的鞭子,狠狠抽向我。
“想去哪里?”他问我。
我吓的浑身都在抖,不怕死是假的,尤其见到了曾经想要杀我的他。
他狠狠吸最后一口香烟,烟蒂扔出去,香烟的火苗在远处的草丛中闪着亮光,风一吹,亮光又大了几分,可还是渐渐熄灭了。
他走过来,发亮的皮鞋踩在草地上,只露出黑色的袜子,盖住了他斜面上的花纹,却不知为何映衬出了他一张可怕的脸。
他尹岑岑的笑出声来,“白优,上一次没弄死你,这一次我也不急了,玩腻了再扔你到山下去,这样也没有人注意你是被杀还是自杀,你说会不会很有趣?”
我捏紧了拳头,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向周围。
如果我想逃走,必须要快,尤其我要冲向的地上是高处,可我实在没力气了。
张科想要杀我,他也不能就在这里把我弄死,这里荒无人烟没错,可也地势宽阔,在不远处还有一条路的,安静下来能听到远处的车车子的发动机的声音。
我要活着,必须活着。
张科要动了,我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可我中途又转身回来了,冲上删我只有死路一条,就像他说的那样,我被推下去山去,那只能是我自杀,可我要是原路返回呢?
人在异常害怕的时候脑子是很清楚地,尤其是求生欲望站在最高点的此时。
我几下就攀上了身后的铁门,几个人追上拽我的裤腿,我狠狠踢下去,瞧着他们滚落在地上,我飞速的翻身跳下另一侧,跛脚往里面跑。
这里很大,换做从前我肯定干一个人冲进来,可我现在不得不进来,并且非常喜欢漆黑的地方。
走了许久,我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生产玻璃的工厂,里面还放了很多玻璃,地上许多早被风雨打磨的形状好看的玻璃碎片,失去了尖利,踩上去也没了咔咔的声响,五颜六色,在黑森森光线下散发出好看的光。
我走进去,最后在一处大铁炉子跟前停住了脚,知道这里早断电了,可我还是刘六个心思没进去,而是脱了一只鞋子在这里。
转身,我这折回,从另一侧走,顺着漆黑的过道,最后钻入了一人高的草地,站在草丛间,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在这里站了许久,直到听到远处几声巨响,我才继续前行。
本以为我能从这里面与张科等人走散,哪知道,他带了许多人过来,势必有不弄死我不罢手的意思。
可我不能继续跟他们打游击了,我必须想点办法啊,最后,我将注意力放到了近前那个落单的男人身上。
他很高,却很消瘦,可这样的人往往爆发力很强,我现在想从他身上占据优势怕是不肯能,可我必须这么做。
瞬着石板路,我走到了他身后。
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脚印,正低头寻找什么,趁此机会,我对准他的后背,狠狠骑了上去,捂着他的嘴巴,可我力气太小,他只一转身就将我甩下来。
他一瞧是我,笑了,是那样的轻松子自得,“我就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来,小姑娘,跟我走吧,这样还能死的舒服点。”
我不吭声,像只蛤蟆趴在地上,可我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子,他不知道,刚才我拔了他身上的刀子。
他漫不经心的朝我走过来,脚步轻盈,那巴掌要是落在我脖子,我肯定立刻毙命。
可我现在不想跟他硬碰硬。
我仰头,缓缓起身,等他接近。
他又说,“你的命可是很值钱的,知道多少吗?哦,不过,还有人买你活呢,把你带走了,我要算算是杀了你合适还是送回去合适。”
送回去合适?那也就是说李慧是不希望我死,那张科又是谁的人?
我问,“哥哥,你杀了我很容易,可这样你就是杀人犯了,我知道你杀过很多人,可万一,我是说我万一,完后你这次杀了我惹祸上身了呢?那你拿到的钱以后不是也没命花了吗?”
他呵呵的冷笑,陡然接近,捏住我脖子,“废话少说,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跟我走。”
他没杀我,勒紧我脖子拖在对上,我呼吸没上来,他动作也实在太快,我险些就扔了手里的刀子,好在我没撒手,不然真的就死在他手上。
我狠狠对着他后腰刺过去。
他闷哼,竟然忍住了没叫喊,我没迟疑,刀子拔出来又刺伤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刀子拔不出来,他已经缓过来扑向我。
我在地上翻身躲开,狠狠一脚踢在他脸上。
他想大叫,声音戛然而止,咚一声,落在地上,在没动弹。
我惊的没敢乱动,不想惊动了远处搜寻的人,可瞧着他身下一汪血水涌出来,这才知道刚才那刀子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我很快在他身上搜找,只找到一张名片跟几张现金还有……一只电话。
好在是指纹解锁,解锁后我立刻躲藏起来。
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我换了好多地上才能找到信号。
可我没敢打给大叔,更没打给宋小玉,而是选择了报警。
电话才接听,张科带着人过来。
我没时间说话,挂断电话立刻跑走。
再换个地方,电话又一次锁屏,我盯着那个电话的密码解锁提醒,气的脑子都要炸了。
刚才逃出来没觉得多远,现在再回头看路线,自己估计已经从工厂的一头跑到了另一头,想要再回去,不知道要多久?
可紧急电话打出去,我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旦报警,岂不是暴漏了所有人,并且因为秦家跟王家在市内的地位,怕是我报警了也无用吧?
再一次挂断电话,我索性扔了电话,转身继续找地方躲起来。
可这里不是长久躲藏的地方,最后我想到了张科开的车子,那是我唯一可以离开的东西。
但是,我如何出去,弄死他车上的司机,才能安全的离开?
我盯着面前挂着的一条铁索,皱起了眉头。
铁索的方向是连着山下的,可是年久失修,不知道中途会不会断裂,不过……我必须试一试,如果上天叫我就这么死了,那就死了,什么秦肖宋小玉,什么秦家王家,那些恩怨情仇都那么过去吧,我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如果我没死,我这就去找到秦肖,我要说出我心里藏着的真话,我爱他,一直都没变过。如果他还能接受我,我就同意跟他在一起,风里雨里,我都不会与他分开,哪怕他当我还是个工具。
攀附上铁索已经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可这里没有绳索了,我只能自己双臂挂着向上攀,最后我不得不用鞋带,将自己的手双手系上去,疼也顾不得了,浑身狠狠摇晃了两下,铁索发出吱吱的生锈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大,惊动了不远处的张科他们,几个人冲了过来。
我急了,尖叫着狠狠踹了一脚在身后的墙壁,铁索终于动了,不想,速度远比我想的快,几乎看不到眼前的任何事物,耳边的风声就跟糊过我身体飞机,呼啸着跑走。
手腕要断了,身子也要被树枝割断了,总算看到了山下的建筑,我的心才渐渐安下来。
这一次的生死边沿,我确定了一件事,人啊,我需要大叔。
抬头,看到他一双无比担忧的眼神,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话还能否说的清楚,只攥他手,生怕这个如梦似幻的场景消散。
两天后,我总算从医院的病房上醒过来,身上缝合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一条腿也被吊了起来,骨头断裂,已经刺穿了我的皮肉,好在我年轻,好好休养不会影响我走路,可我要在病床上躺好长时间。
大叔每天都来,早上,晚上都会来医院看我。
每次他来都很疲倦,话也不多,说的都是一些闲聊的话,我们好像早就打成了共识一样不去提那些敏感的话题。
我有很多疑问,想知道他的情况,公司,王信是否还活着,李慧死了吗,是否她还在找我,还有别人威胁他了吗?
最重要的,我想问,他真的爱我吗?
那视频是真的吗?
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是愚蠢的伤心的话,我伤害了他,他是否还在记恨我在怨恨我,我道歉的话我们还否还能回到从前。
可这些问题,我只藏在心口上,不曾说出口,半点都没有。
七天后,我做了复查,医生说我可以回家修养。
宋小玉来接我,大叔的司机杜宇也来了,唯独没有大叔。
上了车子,我们都安静着,就是这样的安静叫我知道,大叔那边肯定有事情发生。
我催促杜宇,“杜哥,你能送我去大叔那边吗?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宋小玉看我一眼,冲杜宇摇头,半晌才很是无奈的告诉我说,“王信前不久病危,后来来了一个国外的医生,医术很好,用了很多国内没有的药,现在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并且找到了王信身体不好的原因,现在正在找匹配的器官,换了以后人就能恢复一些,至少可以下地走动了了。”
我惊愕的看着她,宋小玉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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