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脑癌,初期。”
哄!
这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我想早就离开我的姥姥,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一个人,她的样子我依旧印在脑子里面,哪怕是两辈子的时间,我都没能忘记一丝一毫。姥姥总说,人啊,生老病死这是常事,不要因为她的离开变的悲伤,她会在某一个地方看着我,祝福我,保佑我。
重生来的那段时间我总以为是姥姥保佑我才会给了我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所以我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我渴望成功,我努力生活,我渴望成功,我想复仇,可我却发现我竟然是个废物,这么一点点的事情都做不好,再一次,我要面临这样的结局。
我无法接受,更加不能接受。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想要的生活还没实现,江临没能受尽折磨,那个生不如死的人该是他而不是我,我还没找到商芸芸躲在哪里,我的公司才结束交接,我还没正式开始发展我的报复,并且,我没还有找到我爱的人。
我总说我害怕婚姻,可我还是渴望爱情的,试问谁不想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呢,两个人有依靠相互扶持,哪怕没有婚姻也不枉费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现在就要宣布我的生命终点了吗?
我……不,我有喜欢的人才对,我有的,我一直没能承认,我自欺欺人,我对所有人都说我跟那个人没有关联,可其实我的内心是无法骗自己的。
顾子崧,我们离婚了,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以前,现在,将来都不会属于我,可在我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我还是想告诉他,我对他放不下。
我抹了把脸,一脸的泪水,有些凉,我尽量克制自己,可我镇定不下来。
抓电话的手颤抖不已,泪水落在了电话上,手很滑,肖颂要来帮我,我挡开他的手,固执的自己要来打。
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老公”两个字跳出来,嘟嘟的声音就好像过了万年,却只响了两次,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瞳瞳,我有些忙,对……”
我说,“顾子崧,我喜欢你,只是不敢承认,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我们结婚离婚这件事不是没收货,至少叫我明白一个道理,对于喜欢的人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不然一旦我离开了,我想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无法原来自己,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喜欢,我喜欢你,我……顾子崧,这段时间是我任性,我总是很偏激,你不知道,我上辈子过的多不好,我被江临毒害,肚子里面还有我跟他的孩子,可他却跟商芸芸好了好几年,最后拿走了我的全部,我丢了命,丢了孩子的命,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有时候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现在的我是真实的还是过去的我是真实的,我不想再被男人欺骗,所以我走每一步都很小心,我……”
我抽噎,狠狠吸口气,继续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不想瞒住了,我怕没时间叫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总要做了才会对得起自己。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你跟陆苏苏好了那么多年,你护着她,爱护他,你是个好男人,我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想,我……我或许对感情还是很卑微,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
医生惊讶的“啊”一声,打断我的话,问我,“谁告诉你活不长了?你的脑癌是良性的,切除就好了,并且发现的很早,只有芝麻那么大,现在微创的手术很快就能结束,早上手术隔天你就可去爬山了,知道吗?”
我大惊,泪水又流下来,我惊叫,“什么?你说什么?”
医生说,“我的话没说完,你们激动什么,通常情况下重大疾病我们会先通知你的家属。你这个是小毛病,通常都是经常熬夜导致,你……别哭了,这是小毛病,一点问题没有。”
我吃惊的张大嘴巴,看着电话,时间还在走,不知道顾子崧是否听到了,我立刻关掉,再看看秦琛,转头看向肖颂,心细碎细碎的,我懊恼的反问我自己,“我刚才都说了,我一定是疯了。”我使劲摇头,不争气的泪水摇晃出来,我说,“我不相信。”
医生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低头看资料,跟着问我,“你是叫楼瞳吧?”
或许就有同名同姓呢?我说,“我叫楼瞳,高楼的楼,瞳是目字旁的那个瞳,我姥姥说这个名字出自……”
医生一点头,“没错了,是你,你的病例。”他递给我一个单子,跟着转身对身后戴着口罩的实习生们说,“通常情况下病人都会情绪激动,所以以后不要像我这样说话留半句,一定要迅速说完,今天也算是给我个教训了,回去后你们好好写个自己的总结给我,再有,这个病例是很常见的,时下年轻人经常发病,也有些人因为身体好,休息好了就慢慢好转,也有些严重的!”
我深吸口气,脑袋都要炸了,脸刷的热起来。
我刚才跟白痴一样都做了什么?
医生以哄的离开了,留下我们三个人在病房里面。
我觉得,我现在装疯比较好。
可我不会啊,我蒙上被子尖叫,“都走开,我,我要睡觉休息了。”
隔着被子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以为两个人走了,谁想到,我偷偷看过去,只见秦琛一脸平淡,眉头皱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看着电话不吭声。
肖颂却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也有些不太对。
我看向两人,撩开被子,呼了口气,抹了把脸,泪水还在,湿漉漉的,我狠吸一口气说,“我,刚才发疯了,你们不要当真啊,我就是被吓到了,我以为我真的活不成了。”
肖颂懒洋洋的恩了一声,依靠在椅子背上,头枕在手臂上,扬了扬下巴问我,“你刚才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还有了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这都是江临跟商芸芸做的吗?”
我有些蒙,刚才我说了这些吗,我竟然不记得啊。
我支支吾吾了一阵,心思一转,撒谎说,“我不是一直被梦魇困着吗,那都是梦,我有些时候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不用太在意,真的。”
反正我已经说了,追问又能如何,我就死不承认了,现在已经是死鸭子了,我嘴硬,我就一口咬定这些事情是我的梦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我笑笑,耸肩,故作轻松,“是真的梦魇,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的梦,我之前发烧的时候梦里就只有这些事情。”
肖颂眼皮懒洋洋的掀了一下,看向我,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再看向秦琛,看样子他是不相信的。
我也懒得解释了,随他们去吧,我现在要紧张的是我怎么跟顾子崧解释,我草,我刚才哭哭啼啼的跟个傻逼一样,我竟然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一定是疯了,我疯了。
我问秦琛,“琛哥哥,现在把我送去精神科还来得及吗?”
秦琛挑眉扫我一眼,无奈的摇头,问我,“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没应声,转头,看到的是肖颂一张笑眯眯的笑脸,看样子也是八怪的心在熊熊燃烧,不问个明白是不罢休的。
我使劲瞪他一下,继续盖住被子,担心起顾子崧那边来。
他最好是不要相信我说的,已经离婚的我们之间还是简单点相处比较好。
好在,好在他没来,电话也没一个,微信更是没有。
我隔天我做了手术,两天后就相安无事出院了,医生交代我定期过来复查,临走之前医生还在跟他的实习医生们说不确定是否因为这个小小的脑瘤影响的我发烧不退。
这一次,他的实习生强调他说,“师兄,你上次说的是脑癌,确切的医学术语是脑瘤。”
我倒抽口气,这个糊涂医生,我回头要投诉他,混蛋。
我不想叫这件事更加尴尬,所以出院这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两个小时离开了。
到了家里,李龙那边也都陆续出院了,黑子的腿脚还没好利索,一个人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视频,见我进来,笑着起身迎过来。
我也点点头,抓了抓还有些沉重的脑袋说,“我先睡觉,所有的事情的等我睡醒了再说。”
我撇一眼报纸,娱乐新闻头条,顾家大公子要订婚了,那个人是陆苏苏吧?我想!
我立刻转头,关门,卧床,和衣而眠。
这一觉,我梦到了很多,很凌乱,高中的往事,上一辈子的蠢事,这辈子都荒唐,不管梦多长,梦中只围绕一个人,顾子崧。
最后我看到他的婚礼,牵着手的女人是个蒙着白色婚纱的高挑女人,身材很好,他欣喜的眼睛都要笑的成了一条线,我站在人群中,像一个小偷看过去,可我不敢看到他撩开婚纱的那一刻,就直接离开了。
转身,我也从梦中惊醒,这一觉睡的还算好,至少我没发烧,只是浑身难受的厉害。
外面传来李毅跟黑子的对话,声音放的很轻,李毅感慨的说,“这叫什么事儿,楼总才离婚那边句订婚了,那个顾总看着不错啊,这不是坑人吗?”
黑子无力的叹息说,“里面的事儿多了,你不懂!”
是吧?里面的事儿多了,我这边才跟顾子崧离婚,他就订婚了。尽管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假的,可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起身,找到拖鞋,蹬上要起身,李毅那边说,“嘶,这个戒指怎么跟楼总手上都一样啊?这个顾总不会这么不靠谱吧,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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