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醒过来
易霖之朝着夜风示意了一下,后者得令立即去办了。
而唐欣然则是隔着远远地距离看着手术室上面“手术中”三个鲜红刺眼的字,她此时并不想唐清韵就这样地离开,因为她都还有走呢……
情不自禁地掉着眼泪,唐欣然绝望地看着手术室,然后不忍地收回视线将脑袋埋到易霖之胸前痛苦地流着泪。
易霖之耐心地安抚着她,大手轻柔地顺着她的背,然后在严平疑惑的视线中大大方方的离去。
严平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闪过狐疑,觉得可能就是易霖之两人。刚才从这些医生的口中得知了一点下午的事情,猜到个大概,但是却不敢深思。
“还没有通知欣然吗?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唐宗仁眼中藏了一丝痛苦,像是不经意般地问着严平,心里却是隐隐地期待与失落着。
严平收回视线,苍老的眼神打在唐宗仁的身上,语气平淡地说道:“她应该明天会过来吧……”其实这话他说得也没底。
“明天?爸他……”能挺到明天吗?最后半句被唐宗仁咽在了口里,神色怅然地转过身坐在长椅上。
严平将手重重地放在他的肩上,语气苦涩地说道:“相信老爷子……”说出来的话显得那样的有心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唐欣然被易霖之放在了床上,怕病房的灯闪了唐欣然的眼睛。易霖之仅仅只将手机自带的电筒打开,将这黑乎乎的屋子照耀的闪亮。
夜风很快地回来了,借着手机的光亮,站在易霖之的面前,忌惮地看了一眼唐欣然,沉声说道:“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且唐老爷子的身子骨也老了,希望大家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唐欣然闻言身子颤了颤,靠在床上瑟瑟发抖,所以说,唐清韵也要离她远去了吗?
易霖之也是轻轻地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看向脸色变得愈加苍白的唐欣然,给了夜风一个眼神,后者懂事地退了出去。
易霖之心情沉重地坐到了唐欣然的身边,手臂僵硬地将她搂进怀里,他现在都还能感受到胸前那湿润的一片,那个地方已经干了湿了重复好几遍了。
唐欣然再次体会到了绝望,低声啜泣着,已经哭了这么久了,但是眼泪还是流不完,唯有干燥的皮肤体现了她现在有多么的缺水。
易霖之守了她一天,从早上到晚上,没有一刻是好受的,特别还是在经历过下午那件事以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畅的地方。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陪你一起哭了……”他惆怅地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声音却是隐隐地带了哭腔。因为看着唐欣然不好受,他易霖之又能好受吗?
唐欣然柔弱地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脸色苍白得都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上的毛细血管,在这么动荡不安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恐怖。她吸了吸鼻子,颤着嗓子无助地说道:“可是我现在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易霖之心疼地吻着她的眼角,温凉的唇一一将泪擦干,脸色怜惜地看着她,“你不需要做任何事,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不想睡……”唐欣然喃喃道,然后痛苦地将头无力地垂了下去,像一朵枯萎的花。
易霖之轻柔地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乖。”
唐欣然倔强地摇了摇头,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声音无助地说道:“我怕睡一觉起来爷爷就不见了,他还没有和我解释为什么那样做,他怎么可以离去?”
双膝轻轻地并拢,唐欣然曲着腿趴在膝盖上痛苦地咧着嘴巴哭着,眼泪和鼻涕混成了一处。
易霖之轻轻拍着她的背,神情也是很难受,他无法理解唐欣然的痛苦,但是看着她痛苦,他也痛苦。
他不知道为什么上一刻唐欣然还吵嚷着让唐清韵消失在她的眼前,下一刻却害怕看到他的离去,甚至得知消息之后比丧子之痛还要痛苦。
唐欣然喃喃道:“爷爷,你要是走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一定会……”
易霖之心狠狠的一颤,听着她坚定的话语,虽是对着唐清韵说的,他却害怕有那么一天自己也沦为唐清韵的下场。
接下里五个小时里,唐欣然果然没有再睡觉,眼睛瞪大地看着一个方向,然而那个方向却是什么
东西都没有。
易霖之也这么直愣愣地陪着她醒着,他知道唐欣然在等唐清韵的消息,心里苦涩无比。
天色渐亮,新的一天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到来了。昨晚的狂风暴雨都被新升起的太阳无情地驱散。昨晚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梦境,在光明面前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但是湿润的地板,折断的树枝却是实实在在地记录了昨晚天公的暴烈。
紧闭的门陡然间被人从外面推开,夜风发丝凌乱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激动地说道:“唐老爷子没事了。”因为这个消息太过慑人,夜风甚至忘了敲门。
易霖之寒冬凛冽般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夜风,后者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现在显然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唐欣然闻言陡然间起身,想要冲出去,却在跨出的第一步就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神色痛苦地看着房门。
易霖之快速上前将她捞了起来,稳稳地抱在了怀里,即使他自己现在四肢百骸都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之感,易霖之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大步地搂着唐欣然朝着房门外面走去。
他来到门口后转身凌厉地看了夜风一眼,此时他觉得夜风异常的迟钝,有种想要换掉他的感觉。
夜风身子剧烈一颤,然后快步走到易霖之前面,战战兢兢地领着路。心里暗自懊恼自己的反应,这么笨真的是太丢脸了,也不知道易霖之嫌弃他没有。想到此,易霖之那个阴深深的眼神闯进了脑海,他深刻地认识到:我真的是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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