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仁醒来的时候,木清清正在吃阿七给她订的枸杞粥,准确的说,是墨潇河订的。反正是十全大补粥,补血补气补元气。
也不知道墨潇河是从哪儿学的,还懂这些。
“清清……”木安仁揉了揉后脑勺,还有些疼。不过,他没去细想里面的原因,因为他一眼便看到了正穿着病号服在吃东西的木清清。
她终于醒了。
“爸,快来吃东西,他们点了好多,我一个人吃不完。”热气腾腾的粥在木清清面前的小桌板上一字排开,的确挺多的。
不止是粥,在屋子的角落处,摆着各种各样的水果和牛奶。看到木安仁有些发愣。
“木先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阿七冷冷的说道。
“你们……也太客气了。”木安仁想了想,要不是阿七送木清清来医院,他怕是要黑发人送黑发人了。
“爸,快过来吃东西啊,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守了我好多天了,你这么辛苦,多吃点。”木清清捏着勺子,性格似乎变了些许。
木安仁大步走向木清清,看了看面前的一碗粥,还是决定先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再吃。他神情严肃的看着木清清。
“告诉爸爸,为什么想不开要吃安眠药?”就算是质问他也好,木清清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来做代价。
“爸,我没吃。”木清清真是很无奈,她一点也不像是会吃安眠药的人好么。
“可你房间里放着半瓶的安眠药,你不是自己吃的?”木安仁有些奇怪。
“我像是那种遇到事情想不开的人吗?”木清清吃着粥,心情特别的郁闷。
“你……你不是为了那个照片才……”木安仁有些犹豫的 问道。
“哦对,说到这个,爸,你还没给我解释呢,那照片怎么回事?”这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木安仁反问道。
“那天我出去锻炼了,我没吃安眠药。但是我出门之前,吃了顿饭。”可是,那天的菜和米饭都是琼姨做的,琼姨没道理会害她啊。那就只有苏翠云了。
“饭是谁做的?”木安仁想了想,能给木清清下药的人,不是苏翠云就是琼姨。但,最好别是苏翠云。
“不清楚,那天我下楼的时候,妈已经吃完了,琼姨热的饭和菜,我不知道谁下的。”
木安仁脸色凝重,看了一眼小桌板上的粥,他很苦恼。
“就在医院呆着,医生一会儿给你做个检查,我回家一趟。”这个事情太严重了,木安仁甚至感觉到整个家即将要支离破碎了。
他有预感。
“诶,爸,你别冲动!”木清清正要去阻拦木安仁,木安仁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木清清看了一眼小允,真的没想到,连她也不知道这药是谁下的。琼姨和苏翠云之中,反正有一个人下的药。
……
木安仁回家后扑了个空,苏翠云不在家,琼姨去菜市场买菜了。他便往木清清的房间走去了,那半瓶的安眠药还在桌上摆着,拿着白色的药品,他的心里也沉甸甸的。这药,居然不是木清清自己吃下的,而是家里的人给她下的药。
如果,阿七没有发现木清清的异常,他是不是就失去了一个女儿?
答案是肯定的,木安仁心里一阵发颤,这是谋杀啊。
他的家庭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凶狠的人物,可以在法律线的边缘游走,把人命当成了可以肆意践踏的东西。
枯黄的树叶铺着远处的山脉,木安仁站在顶楼的平台上,背着手眺望。
多少年了,他鲜少站在自己家的楼顶眺望远处,在家里,他一向拿这里当休憩的地方。
这是他一手攒起来的家底,如今却成了暗杀的地方,令他胆寒。
眼眸一沉,木安仁握了握手里的药瓶,他太粗心了,把自己女儿的安危交到了苏翠云的手里。他太糊涂了,竟然真的相信她会对她好。
清清一定很失望吧?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失职到连她吃下了安眠药都不知道。
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以为只要足够有钱,就能让木清清过得幸福,过得开心。却没想过,她在这个家承受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
木安仁就站在楼顶,一眼便看到了从远处往家的方向走来的苏翠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
他的妻子,身上穿着时下最新潮的裙子,手里提着的包,不下一千块。木安仁的眼眸更沉了,他忽的想起,木清清的身上,仍是洗的发白的裙子,并且好几年都没换过了。刚才他打开木清清衣柜时,里面的衣服就挂着平常穿的那几件,几乎没有为自己添新衣服。
他果真失职。
想到这里,他阔步下了楼,在客厅里抽烟,一支接着一支。
“安仁,你怎么回来了?”苏翠云差点被吓了一大跳,她抚着自己的胸口,目光里的惊慌失措一览无余。
木安仁情绪低沉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几,开口道:“清清醒了。”
木清清醒了?苏翠云暗骂,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好命,这样都没死掉。
“醒了就好。这孩子也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操碎了心。”苏翠云缓步朝着木安仁走去,脚下的高跟鞋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脸上一副那我就放心的表情。
“你担心她吗?”木安仁抬起头看着苏翠云,吐了一口雾白的烟。
“当然担心了,她是我们的孩子。”苏翠云有些郁闷,木安仁这话,是来找茬的么?
“她睡到现在,十六天十五个晚上,三百七十九个小时,你一共去了医院两次,一次给我送鸡汤,另一次给我送衣服。身为母亲,你合格吗?”木安仁淡淡的说道,语气很平缓。
苏翠云面色一僵,这是算账来了?算她给木清清当妈的帐?
“不是,安仁,家里得做饭啊,我得留在家里做饭。”苏翠云坐到木安仁身侧,将手里的包放在了一旁。
“家里请了琼姨,买菜的人是她,就这一下午的时间,你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木安仁淡淡开口问道,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药瓶上。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木清清不是那种会吃安眠药的孩子,并且,这孩子根本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怎么可能糊里糊涂的去死呢。
苏翠云目光慌乱的盯着茶几上的药瓶,难道说木安仁有了实质的证据?
“去打麻将了?”木安仁冷冷的问道。
“嗯。”苏翠云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清清到底不是你亲生的,你这样对她不闻不问,我也能理解。”木安仁碾灭了烟头,热度炙烤着他的手指,将他一颗全心全意为家庭的心烤的火热。
“不,不是的安仁。”苏翠云辩解了一句,“清清在医院里一直睡着,我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你不是还请了护工吗,我去也没有用啊。”
木安仁侧过头看了一眼苏翠云,泼了她一句从头凉到尾的话,“你不是她,孩子生病,不论是逸晨还是小幽,她会一视同仁。她不会像你这样区别对待。”
“你……”苏翠云一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燎起了火来,在她听来,木安仁在说,她不如那个女人。
待她反应过来时,情绪高涨,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捶打着木安仁的左侧肩膀。
“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账,我为你付出了十多年,你还记着她!贱男人!”苏翠云气愤不已,不停的捶着木安仁。
“我从来没有忘过她。”木安仁忽的抓着苏翠云的手臂,语气沉重的说道。
“贱男人,你为什么不把她忘了。”苏翠云气的前胸起伏着,她是真的恨。恨他这么多年一直记着那个女人。
“不要忘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顶替着她在活着。”一双黑沉的眼里,带着悲痛。
苏翠云怔了怔,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躺回了沙发上。
“苏翠玉,你成不了她。”
“就算你们长得一样,你也不是她。”木安仁端起了桌上泡好的一杯茶,啜了一口。忽的他站直了身体,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清清躺在医院里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能做出这件事的人会是谁。苏翠玉,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干!”
木安仁咆哮着,他太清楚苏翠玉的性格了,可他总以为,她和真正的苏翠云长得一模一样,那就等于是苏翠云在陪着他。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明白,苏翠玉是苏翠玉,苏翠云是苏翠云,即便苏翠玉顶替了苏翠云的名字,她还是那个小肚鸡肠的女人,永远只为自己着想。
“不——我就是苏翠云!”苏翠玉捏紧了拳头,整个人崩溃极了,她这十几年,听惯了别人叫她苏翠云,听惯了别人叫她木太太,早已忘了她是苏翠玉的事实。
“在你对清清下药之前,我可以把你当成是她。”木安仁指着苏翠玉的鼻子,生气的冲她吼着。她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底线?什么又是做人的底线?
“安仁,我爱你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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