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累赘,就算治好了,也是家人的累赘。姐,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木逸晨很憋屈,这些日子受尽了照顾,让他充分的体验到自己是个废物的感觉。动弹不得,还要连累旁人。动了手术以后,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受尽照顾!
木清清已经被他连累得连学都不能上了,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逸晨,你如果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觉得对自己和家人都太过残忍了吗?我们这么爱你,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能好起来。”木清清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对待木逸晨,不能硬碰硬。
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好起来,能重新振作,将来能做出让很多人都喜欢的游戏。
木逸晨答不上她的话,便选择沉默,他知道自己好不起来。
“到底是谁和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医生也说了,那是最坏的情况,逸晨,你的情况比很多人都要好,你知不知道?”木清清着急上火,这会儿只能倒数时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还剩几个小时。
“姐姐不会害你,我们是姐弟,是这世上密不可分的亲人,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会怎么做?”木清清问道。
“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不可以有一点事。”木逸晨怕了,自己承受了这次的痛苦也就罢了,他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来承受这样的痛楚。
“那就对了,你不希望我有事,我也不希望你有事。逸晨,你不能放弃自己。”木清清和他讲道理。
木逸晨辩论不过她,又陷入了新的一轮沉默当中。
病房里的状态处在焦灼之中,木安仁闻讯赶来,风风火火进了木逸晨的病房,开口就令人心酸不已。
“逸晨,你怎么样?为什么不肯做手术?是不是爸爸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向来在家高高在上的木安仁,今时今日却用这样颓败的语气问自己的儿子。
“我,我没什么事。”木逸晨有些不忍。他变成现在这样,木安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了,但这不能完全怪他。
“儿子,保持良好的心态去对待这次的手术,人的一辈子很长,要走的路还很远,不要灰心。爸爸和妈妈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木安仁摸着他的头,很乐观的说道。
原以为,木逸晨会答应木安仁的话,可惜,木清清又失算了。
“我不做手术。”木逸晨倔强的说道。
“这,这是为什么?”木安仁不理解木逸晨为什么不肯做手术,他看向木清清,兴许她是知道的。
“不做就是不做。”木逸晨像是赌气一般,态度坚决的很。
见状,木清清真拿他没辙。这孩子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
“爸,有个东西在隔壁房间,你陪我去拿一下吧。”木清清有话想问木安仁,昨晚,他们到底对木逸晨说了些什么,这孩子现在就一个态度,宁死不屈。
木安仁会意,跟着木清清走出了病房。
“爸,你们昨晚到底和逸晨说了些什么?今天早上一过来,他就不肯吃东西了,也不愿意做手术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们,不要和他聊病情吗?”木清清很难受,她辛辛苦苦维持着木逸晨心里的那点平衡,到头来,就一晚上的时间,全给毁了。
“昨晚上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鼓励他,让他好好休息。怎么了?他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了?”木安仁不安的问道。
木清清认真的盯着木安仁,他也没必要和木逸晨说病情的事。“可是,逸晨是从哪里知道他要做的是眼睛的手术,又是谁和他说,就算是痊愈了,往后也不能剧烈运动。这话是谁告诉他的?”
“爸你没说什么,那她呢?她是不是和逸晨单独说过什么了?”木清清十分警觉的问道。
“那是你妈,她刚刚才从生死线上走一遭,哪有功夫和逸晨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怎么能怀疑她呢?”木安仁厉声斥责木清清,苏翠云才刚从拐卖案里救出来,要是木清清真跑去质问她,该让她有多寒心呢?
木清清自知,没有证据,木安仁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逸晨现在不肯做手术,爸,我劝过他了,一点用都没有。你说该怎么办?”
“就因为以后痊愈了也不能剧烈运动,他就干脆不做手术,也不接受治疗吗?”木安仁问道。
“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接受别人捐赠的眼角膜,也不想再让家人为他操心。”
“我木安仁的儿子,哪有这么懦弱,做个手术而已,他以为这是战场上光荣牺牲吗?还想绝食自杀,我看他就是没长脑子。”木安仁被木逸晨的自杀举动气得直想骂人。
“爸,你别这样和他说话,逸晨现在是病人,心理活动是很重要的,你要是用这个态度去和他谈,逸晨只会硬碰硬。”木清清很担心木安仁拿话去刺激木逸晨,便赶紧的开口阻拦道。
“成,我冷静的和他谈。”这间病房也只有木清清和木安仁,木安仁倒也还算讲道理。
木清清眼见着木安仁进了病房,她掐算着时间,里面却半天没有动静,急的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远处,走来了一对夫妻,年龄大概五十出头,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
“小姑娘,你知道二十三床在哪里吗?”两鬓有些斑白的女人,面容和蔼的问道。
二十三床?那不就是木逸晨的床号吗?
“请问,你们找二十三床有什么事吗?”木清清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自然要问清楚了再回答。
“我们是捐赠眼角膜的家庭,想来看看接受捐赠的那个孩子。”女人面容染上一层沧桑,眼中却闪烁着希望。
“我是他姐姐,这会儿里面在谈事情,不太方便见。”木清清有些遗憾的说道。
她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两夫妻面容看上去都蒙上了一层悲伤,眼底却闪烁着些许的希望。
“你们先坐会吧。”木清清起身,给他们让了个位置。
“不不不,我们不坐,站着等就好了。”女人客气的说道。
“对不起,我弟弟这会儿情绪不太好,可能不太适合见你们。”木清清很抱歉的说道,她不希望浪费了别人的时间。
“那孩子的手术还没做吗?”女人有些犹豫的问道。
“没有,他对手术的事情还有别的想法,不瞒你们说,这会儿,我爸正在里面劝导他呢。”木清清照实了说。
女人往前走了两步,透过透明的隔板,隐约能见到里面有个男人的背影。
“我们家彬彬命苦,为了给他爸送晚饭,就被大卡车给撞了。孩子打小就懂事,偏偏老天爷要给他这样的命运……”女人似乎有些触景生情了,一边自顾自的说着,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老婆子,别说这些。”一旁的男人见她伤心落泪,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木清清听着也觉得心里难受,她并不知道捐赠者的情况,如果这两位不找来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捐赠者的情况。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们刚刚失去孩子,不是故意想和你说这些吓唬你的。”男人通情达理的替自己的女人辩解道。
“我也不是想和你说彬彬的死因,我们决定把彬彬的遗体捐赠了,我就是想看看,接受捐赠的孩子情况好不好。我们家彬彬的眼角膜,帮助别人重新看这个世界,我们的心里也能有些安慰。”女人哽咽的说道。
木清清了解了他们的来意,心里也有些难过。
“叔叔阿姨别太难过,你们的孩子,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为他难过的。”
正当木清清宽慰两位善心夫妻的时候,病房里传出了木安仁的怒吼,“你就这么给老子躺着,没骨气的东西,木家哪有你这种废物!”
吼完,木安仁一脚踢开了旁边的椅子,大步流星的往病房外面走。
显然,是谈崩了。
木清清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两夫妻,颇有些歉意。
“爸,不是说好了要冷静吗?”木清清知道,他也是替木逸晨着急了。
“我就当没他这样的儿子!”木安仁气愤的往外走 ,全然不顾木逸晨现在的状态了。
木清清回过头,那两位夫妻还没走。
“让你们受惊了,我弟弟现在情绪不太好,拒绝接受手术。”木清清想劝他们离开病房了,毕竟,木逸晨还没做手术,还算不上是接受捐赠的人。
“小姑娘,让我们进去和他聊聊吧。”两鬓斑白的女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们?”木清清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你们劝我弟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们并不认识我弟弟呀。”到时候木逸晨反而情绪更激动了怎么办?
“试试吧,我知道,他今年十三岁。我们家彬彬也是这个年纪。”女人很诚恳的说道。
木清清做了个请的手势,成吧,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劝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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