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跟着木清清吗?让你把那个药粉洒在她的饮料里面,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自己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玩。”苏翠云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说什么也不会让木小幽去。
“她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去外面等了。妈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木小幽呜咽的哭着,将苏翠云的衣服紧紧攥在手里。她还以为自己去外面结实一些有钱的朋友,能帮妈妈早点脱离木家,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
“我的傻小幽,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了。”苏翠云心疼的抱着木小幽,心里懊悔极了。“该死的木清清,都怪她,是她害了我们小幽,妈妈不会放过她的!”
一旁的护工听着苏翠云的这番话,心底忍不住对这位母亲的行为感到不耻。怂恿自己的女儿给别人下药?真是做的出来哦。还对自己的孩子说什么那个该死的。依她看,苏翠云这对奇葩的母女才是最该死的呢。
木小幽哭了好长一阵子,哭得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苏翠云轻柔的将她抱上了病床,耐心的陪在她身边,心如刀绞一般。一天没让木清清得到应有的教训,她便一天不得安宁。
警察局里,木安仁和木清清是分开审讯的,但是木清清进了警局以后,便一直不吭声,呆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
木清清并不是不想吭声,而是一直在听木安仁的口供,她想知道木安仁是怎样交代整个事情的经过的。
“主人,你家的人怎么对你这么刻薄啊?”小允穿上了隐身衣,整个人坐在了木清清的椅子旁边,完全没有一点的影子。这空灵的声音,听得木清清有些渗人的感觉。
她抬头看向正上方的监控,也不知道那个能不能听到声音。“别说话。”
木清清轻声的提醒道。
小允支着脑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百般无聊的陪着木清清等着。
“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坐在对面的警官一直耐心的和木清清重复着这句话,看在木清清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又穿着病号服的份上,不由得有些同情她。
隔壁的木安仁已经录完了口供,木清清见时机已经成熟了,便缓缓的开了口。
“那个存折本和房产证,的确是我爸那天喝了酒以后放在我书包里的,这些天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木清清终于开口回答问题了,那个警官便拿起笔刷刷的记了下来。
“我妹妹酒精过敏的事情,也没有可能是我做的。我同学聚会,我妹妹想和我一起去卡拉OK,就缠着和我一起去了。但是她只在包间里呆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她就出去了。我和我的同学酒醒了以后,我就四处去找她,最后是在别人的包间里找到的,那个时候,她浑身酒味,我也不知道她是和谁喝的酒,喝的什么酒。但是,有人看到我背着我妹妹上了车,送往医院。”木清清很诚实的交代了一遍。
另外一个警官推门进了这间审讯室,将手里的口供和这边对比了一遍,确认父女两个没有说谎。
警官教育了木安仁一顿,才放他们两人回家。
路上,木清清低着脑袋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木安仁开着车,这会儿也没什么话要和木清清说,干脆只顾着开车,一眼也不去木清清。
一路无话,木清清却很意外的看到了木安仁的想法。
他心里有愧疚,是对木清清的。他想起了十四年前的光景,苏翠云笑得一脸温柔,抱着木清清笑得极有母爱,只是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木清清的眼睛。
如今,苏翠云只对着木小幽一个人笑得如此有母性的光辉,对木清清, 却极度刻薄无情。木清清很诧异的是,木安仁在怀念过去。
这一幕急转而下,转而到了苏翠云捂着肚子送进医院的场景,彼时,清雅勾勒的浅色裙子被鲜血染红,苏翠云的脸色痛苦极了,大肚子里怀着个孩子。大概是生木小幽和木逸晨的那天吧。
木清清的心里堵得慌,却接着看了下去。
在手术灯亮起的病房外,另一个女人也被推到了生产室。
苏翠云一张苍白大汗的脸上,写满了惊诧。病床对面,躺着的,是和苏翠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木清清呆若木鸡的看着木安仁的回忆画面,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曾经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个情节是真假美猴王,木清清此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两个苏翠云躺在病床上,还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这……
画面戛然而止,木安仁甩了甩头,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的路,不肯再去回忆以前的事了。
只是,木安仁脑海中的画面,已经印在了木清清的脑子里,想忘也忘不了了。
“爸,你是二婚吗?”木清清十分突兀的开口问道。
木安仁脚下踩了个急刹,他还在想,要怎么和木清清开口说话,木清清倒是先开了口。
“没,怎么可能。”木安仁重新启动了车子,心虚的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却没有早上那么严肃了。“清清怎么会这么想?”
木清清抓着小允的手,心在滴血。木安仁从不撒谎,如今的眼里却有了几分心虚。这说明,她说的是对的,木安仁就是二婚。
“就是觉得我的妈妈和别人家的妈妈不同。别人家的妈妈,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带些吃的,宁可饿着自己,也绝不饿着孩子。”木清清顿了顿,没再往下接着说了。
“别胡思乱想,我们家里有三个孩子,有时候你妈顾不过来也是正常的。”木安仁心下一沉,却想起了木清清在病房自己拔针头的样子,决绝而又无情。
“下午你们发现我不见了,第一时间报警是为了找我,还是为了找那些存折和房产证?”木清清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非要在木安仁的面前剥开血淋淋的现实。
木安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
当时苏翠云和他说家里的存折和房产证不见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找存折和房产证,一定要报警抓小偷。可回过神来,苏翠云说木清清也不见了,他当时只想找到木清清回来好好教训她一顿。如果必要,还是可以听苏翠云的话,扭送警局。
事实就是如此残忍。
木清清这个孩子,不如他的存折和房产证重要。
“如果今天是小幽不见了呢?”木清清不肯放过木安仁,又在他的心窝子上捅了一刀。“或是,逸晨。”
“好了,清清,过去的事情就别再计较了,人不能老记着以前的事情。今天的事,我们翻篇。”木安仁有些恼意,脚下的油门都加重了些。
他从未想过,大女儿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天。
木清清感到痛苦,不仅仅是苏翠云对她身体和精神上的摧残,木清清感到慰藉,那是因为木安仁的鼓励和慈爱。
如今,木安仁也开始步苏翠云的后尘了,怎能不叫她黯然心碎。
她做不到明天仍是和平一派的景象,她相信,苏翠云也做不到。“我可以翻篇,妈可以吗?”
木安仁听了这句话,顿时感觉女儿木清清成熟的不同寻常。她太懂事了,一句话直击要害。光是苏翠云今天的态度就表明了一起,苏翠云做不到的。
“如果妈和小幽能翻过这一篇,我也可以忘记,今天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木清清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苏翠云是下了狠手来拽她的,这会儿胳膊还是很疼的。小允也看到她胳膊上的淤青了。
“木清清。”木安仁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木清清这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
“我辛辛苦苦考上三道口中学,成为A市的状元,十四年来从未有过污点。到头来,人生第一笔污点还是我的家人给我加上的。爸,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木清清不无悲凉的问道。
木安仁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找了家通宵营业的面馆。“下来,我们好好谈。”
拉开车门,木清清面色平静的走下了车,心底对木安仁有了一丝和苏翠云般的戒备。
点了两碗牛肉面,香菜点缀着整碗面的色泽,令这碗面有了色相。
木清清动了动筷子,并未去尝。
“清清,家人之间,要互相信任,互相理解。有时候爸妈难免会做错事情,是人都不例外。”木安仁语重心长的说着,父亲的威严赫然立在木清清的眼前。
“信任和理解,我都做到了。”木清清不苟言笑的看着木安仁,清冷的外貌逐渐变得出尘。
“爸,你别骗我了,你是二婚对不对?”做DNA监测都不如问木安仁来得快,木清清打定主意要直接问木安仁了。
“不是!”木安仁震怒的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这还是木清清第一次见木安仁恼羞成怒。
夜深人静,面馆的老板抬眼看了一眼木清清这一桌,木安仁也觉察到这里有人,便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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