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娘记下了木清清的尺寸,一边勾勒着草图,一边和木清清闲聊了起来。毕竟是A市的女状元,对白娇娘来说,很是稀罕。这还是她第一次给A市的状元级别的人物做衣服呢。
“白阿姨,你学过设计?”木清清看着她流畅的勾勒着她的大致身材,笔下的线条很是畅快,不输她曾在书上看到的设计稿。
“设计?那是什么?”白娇娘好奇的问她。“你说的词太高深了,我不是很懂,不过这是我自己画的。我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裁缝店的师傅干,师傅厉害,给人裁衣服从来都是靠一双厉害的眼睛,还有他灵巧的手。我就不行了,给人裁过一些衣服,但是脑子里想的,和裁剪出来的,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后来,我就想到办法了,吹牛都得先打个草稿,这不,我给你们做衣服,也应该先打个草稿,这样就不会出现裁剪出来的衣服不好看的问题了。事实证明,我这个方法行之有效,后来我师傅都夸我做的衣服特别的好看。”白娇娘打趣的和木清清聊着天,脸上挂着乐观的笑意。
木清清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心中所想却是,白娇娘很厉害啊,她应该是个很有天赋的人,没有学过正统的设计,却能下笔画的栩栩如生,已经很厉害了。
聊天的这个空当,白娇娘凭借着多年来累积的经验,给木清清画了两幅设计图,一幅是清新学院风的,还有一幅是礼服样式的。
“这幅吧,嗯……可不可以在露肩这个地方,加上勾纱的样式,下摆其实也可以做半勾纱的样式。”木清清很欣赏白娇娘画出来的设计图,但她自己曾经也摸索过设计,虽然不是服装设计,却也能看出一点门道来。
“我还以为,你会选学院风的。”白娇娘对她的选择有些意外,这个年代,能接受露背礼服的人很少,尤其以女人来说,大都很是害羞。
木清清抿唇一笑,她上一世的后来看不见了,但也摸过婚纱店的那些婚纱,然后在脑中想象着那些婚纱的样式,一点点变得纯白。
“你眼光倒是不错,我也觉得右边这套衣服很适合你的气质,能衬出你的肤色。”白娇娘看着自己画的图,随即又想到,按照木清清的这个改法,只是起了遮掩皮肤的作用,这小姑娘害羞了。
“不改了,就这样就很好。如果加上勾纱,反而失去了那股子灵气,变得俗套了。”白娇娘并未动笔去改那套礼服,而是着手画了另一套新的,是一套保守许多的泡泡袖长裙,甜美风格的。
“学院风的你不喜欢,这个保守一点的你看怎么样?”白娇娘眼见木清清对她的设计颇有自己的见解,便多问了一句。
木清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套白色的泡泡袖长裙很合她的心意。
“白姐姐,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她知道白娇娘的名号在外,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
“你这孩子嘴真甜。”白娇娘笑了笑,对木清清叫她姐姐的事还是感到很高兴的,便一五一十的将真名告诉了木清清。“白若温,假若的若,温水的温。”
“白,若,温。”好耳熟的名字。
“好了,我得回去赶工了,你这孩子的眼光不错,有没有兴趣请姐姐喝杯状元酒?”白娇娘落落大方的收拾着自己的工具,见木清清这孩子挺讨喜,便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有!”木清清突兀的大声答了一句,眼底都是笑意。这个回答反倒是让白娇娘吓了一跳。“姐姐,我的状元酒你一定要来喝。”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姐姐的这小心脏都快被你吓没了。”白娇娘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嗔怪的看了一眼木清清。“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状元酒,我一定会来。”
“求之不得。”木清清温柔一笑,红霞般的脸颊上染上了笑意。
正要送白娇娘下楼时,苏翠云和木小幽也从楼上下来了。
“诶,那个裁缝!”苏翠云的声音有些着急,似乎是火急火燎从楼上赶下来的。
听了这个称呼,白娇娘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住了,没有回应苏翠云的喊声,却只将目光投向苏翠云的方向。
拖鞋的声音踢踏着地板的声音有些响亮,木小幽满面黑炭色,换过一身衣服后,脸上和头发上所有被墨水泼过的地方,全是纯黑的,要不是因为她的眼睛有眼白,大晚上站在楼梯口可能真的会看不见她。
“裁缝,你是安仁请来的裁缝吧?”苏翠云可算是赶在白娇娘下楼之前叫住了她。
“是。”白娇娘生硬的回了一句。
“来,你过来,帮我和我女儿量一下,我们也要做两套衣服。”苏翠云是在楼上听木小幽说木清清要办状元酒了,而且木安仁还花了钱从镇上请了个裁缝来家里给木清清量尺寸,做衣服。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幸好,裁缝还没离开木家,量个尺寸的事情,肯定很快。
“请问你是?”白娇娘不知道苏翠云的身份,也不敢贸然得罪了自己的客户。
“我是木安仁的老婆,我姓苏。”苏翠云笑着答了一句,可算是把自己的礼仪给捡了回来。
“这样啊。”白娇娘的目光在苏翠云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身材还算好,就是礼数不大周全。“是这样的,木先生在店里结款的时候,说是只有木小姐一位需要做两套衣服,并没有说要给你和你的另一个孩子做衣服。”
“那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给我们量尺寸啊,回店里再做不是一样吗?”苏翠云正愁着自己的衣服不够独特,反正要换季了,趁此机会做两套好看的衣服,一套可以在木清清的状元酒上出个风头,另一套可以换季的时候穿,多好的事呢。
“你误会了,不关回不回店里的事,我们店里的客人,都是需要提前约的,我接下了木先生的单子,他付了全款,约好了今天的时间,我才过来量尺寸的。”白娇娘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心中对苏翠云全无好感。
“妈,你身上有钱没有,给她钱啊。”木小幽也想做套漂亮的衣服,苏翠云说她脸上的墨汁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她也期盼着暑假能穿上新衣服。
苏翠云摸了摸空无口袋的黑裙子,面色有些尴尬。“这样好了,钱你找我老公要就可以了,你先给我和我女儿把尺寸量了,我们赶着在状元酒之前穿呢。”
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盛气凌人的姿态。白娇娘在心底嗤笑了一声,面上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苏大姐,不是钱的事,可能是我没说明白,这上门量尺寸的活计,是得提前约好才行的,不是说你现在给了我钱,我就能给你量尺寸。”白娇娘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是把苏翠云给凌迟了一遍。
大,大姐?苏翠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没了。她也才三十来岁,就被人叫成了大姐?
“裁缝阿姨,你就给我们量嘛。钱可以找我爸要啊,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钱。”木小幽走到白娇娘的身侧,拽了拽她的衣角,甚至还开始卖萌了。
不过,这个萌,真叫白娇娘的心被石头给捶了一遍。得多大的勇气才能用黑成一张炭一般的脸,用卖萌加刺激人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啊。白娇娘算是听出来了,木小幽以为她要的是钱呢,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用这么现实的方式做事,也不知道这女状元的家里,怎么会有性格完全相悖的妹妹。
“小可爱,不是钱的问题呢。我也不是裁缝店的老板,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白娇娘也不想把木清清的生意给做砸了,软着语气掰开了木小幽黑成墨汁的手,提着自己的工具包就往楼下跑了。
“诶!裁缝!你跑什么呀!”苏翠云反应过来时,白娇娘却已经跑出了木家的大门。
木清清‘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看也不看苏翠云和木小幽那令她心情烦闷的脸。
白 ,若,温。
木清清躺在木板硬床上,口中喃喃的念着白娇娘的真实名字。
“主人,你怎么一直念着这个名字呢?”小允脱掉了隐身衣,小小的身子爬上了木清清的硬木板床,坐在木清清的身边无聊的托着腮。
“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木清清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她答应了白娇娘,吃状元酒的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窗外下着朦胧的小雨,秋天已经到了,总会有阵阵的桂花香袭来,小允也很喜欢这种花香的味道,闲暇的时候,还跑到邻村去捡了许多掉落的桂花,就搁在自己的隐身衣口袋里,净化了隐身衣里面的空气。
“是你小时候见过的人吗?”小允这两天一直很心急,木清清说什么也不让他现在就去把苏翠云的血给抽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她是谁了!”木清清忽的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眼里有着说不出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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