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承小心!”宋意如的尖叫声彻底划破这里的安静。
战砚承的反应自然是极快,但即便如此,他偏头也只是险险的躲过,那阵势头极猛的拳风就从他的耳边擦过。
这么远的距离,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从哪个方位袭击过来的,战砚承心情沉重,另一只手拉着身旁的宋意如,险险的往一边退了好几大步。
在那几秒钟的时间内,他目光极快的扫过这个空旷的地下室,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构造相当的简单,一眼就可以看尽。
没等他站稳脚步,那形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朝着他们攻击过来了,战砚承心底暗骂一声,他居然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只能十分困难的躲避着他的攻击。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宋安安的形容,骨骼粗大的异乎常人,他也能隐隐的察觉到,对方的力气更是巨大。
宋安安看着那两人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打上了,顿时心焦得不行,“战砚承你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战砚承下意识一顿,朝她的方向看去,可惜就是这一时的分神,对方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躲闪不及,腹部被狠狠的一击。
那男人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哪怕冷硬如他也经不住这样重的攻击。
宋意如见他被打,目光愤恨的瞪向宋安安,充满了厌恶责怪的意思,如果不是她突然出声,砚承也不会被打到。
宋安安见他五官略扭曲,显然是疼的厉害,不由咬咬唇,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再说话,他又会被分心,战砚承的身手再怎么过人,那也只是正常的人的身手,人类有人类的极限。
低头看着床上仍在昏迷的温蔓,旁边守着的高大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被攻击显然比她还要更加的不安,几次都想冲过去。
打一个战砚承已经相当勉强了,如果再加一个他肯定不是对手。
那边的战况激烈,宋意如后退了好几步,才抽空看清了这间地下室的模样,空旷,简单的构造。
两张床,长方形的古老桌子,年代久远的柜子,还有极其简单的一些生活用具,这是活人住着的地方。
而那两张床上,宋安安守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温蔓,她看上去受了伤,双眼紧闭着。
另一张床上,则坐着一个女人和孩子,两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眼睛里透着一股随时会扑过来的凶光。
宋意如要紧牙关,冷冷的朝宋安安喊道,“宋安安,你哥不是教过你格斗术么?你不会过来帮砚承么?”
她还死站在那里做什么?
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的要来找温蔓,她和砚承至于碰到这一家子的怪胎么?
要说是怪胎,简直是十分恰如其分的描述,她终于看清了跟砚承打架的那个男人的模样,身高超过了两米,骨骼特别的粗大,整个人的身形像是一头健壮的熊。
动作快得像是在丛林中长大的野兽,力气更是令人咂舌。
而床上的那女人和孩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物种,凶光毕露,完全缺少现代人类的气质。
宋安安盯着战砚承的身影,手指紧张得不断的转来转去,刚那个站起来想试图去阻止他们,旁边的女人已经按捺不住几步想要冲进去。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那女人的胳膊,试图用言语跟她进行对话,“你让他们不要打了……我们没有恶意的。”
对方显然听不懂她的话,开口就遛出一大串的德语。
对了……德语。
她冲着宋意如就喊,“他们只会说德语,宋意如,你让他们别打了,我们没有恶意。”
宋意如冷冷看了她一眼,“温蔓现在昏迷不醒,你跟我说他们没有恶意?那还要怎么才算有恶意?”
刚才就因为宋安安叫了那一声害得砚承挨了一下,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分心。
战砚承已经由开始的弱势一方逐渐掌握了主动权,对方虽然有速度和力气,但是在头脑和近身格斗的经验上远远差于战砚承。
就在宋安安出神的当儿,那女人已经挣开她的手朝正在打斗的两人冲了过去了。
“安安……”身后略带虚弱的声音传来,宋安安惊喜的回头,温蔓果然已经醒来了。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没事,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温蔓吃力的睁大眼睛,这里的空间虽然大但是没有障碍物的阻挡,她一眼就看到在打斗的人了,“安安……你让战少别打了,是他们救了我,我不小心摔倒才会受伤的……”
果然是这样啊,那她就没有猜错了,这几个看起来很怪异的人虽然外形奇特生活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也很诡异,但是并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只是扣着她不准走却没有伤害她了。
“你会不会说德语?你跟他们解释,让他们住手,我们不会伤害他们,别再打了……”宋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宋意如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军刀。
那张脸面无表情,刀锋银光闪闪。
她连忙惊呼,“宋意如你干什么?住手!”
她敢伤害孩子,一定会彻底的激怒那对夫妻,本来就是他们擅自闯入了他们的地盘,怎么还能伤害人家的孩子?
宋意如显然不会听她的话,拿着刀子径直走向床上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是异常的大只。
宋安安此时顾不得温蔓,几步跨过去想要夺下她的刀,但她发现的时间太晚了,刀尖已经直直的逼近那孩子脖上的动脉。
一声厉喝,宋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拎起扔到了一边,即便是在盛怒中,那冲过来的女人也仍旧只是将她扔到温蔓躺着的那张床上。
宋意如被直接拎起了后背上的衣服,重重的扔出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她的膝盖狠狠撞上坚硬的地板,痛得她的五官都狰狞起来。
少了一个人的战斗,战砚承立刻又占了上风,他看着地上因为摔伤而痛得扭曲无比狼狈的女人,墨眸迅速结了一层的冰。
所有的耐心在顷刻间全都失去,冷漠之极的目光从眼前的男人和伤了意如的女人身上瞟过,下一秒,他笔直的手臂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枪。
“不要开枪!”
“战砚承你住手!”宋安安的瞳孔蓦然的扩大,歇斯底里的喊道。
一旦开枪,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战砚承的眼睛动了动,然而紧跟着响起的是男人重重的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的枪装了消声器,甚至都没有枪声响起。
温蔓看着倒地的男人和染湿了衣服的鲜血,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还在痛着,反应极快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已经盛怒的女人。
她语气十分急切的说着什么,是德语,宋安安听不懂。
她先是几步走到已经被割伤的孩子面前,俯下身来小心的检查,伤口不深,虽然流了血,但是并没有伤到动脉。
“温蔓你告诉她孩子没事。”松了一口气,她头也不回的道,什么都顾不得,她直接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的包扎着。
因为疼痛,那孩子挣扎得厉害,血不断的溢出来,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低缓,手掌安抚性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兴许是她身上的气息柔和,那孩子虽然始终不安,但是也没有大动,宋安安勉强的将伤口粗粗的包扎好,止住了血。
没有多的时间犹豫,她又转身跑到倒在地上的那男人的身边,枪伤很重,她甚至无从下手。
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目光极冷的望向战砚承,他已经走到宋意如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战砚承你为什么要开枪?”
战砚承这才抬头看她,宋安安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染得通红,这样的目光让他一下就想起了他朝萧腾开枪时她也是这样看他的。
薄唇勾出嘲弄的笑容,他低低的嗓音更是冷得没有温度,“宋安安,你总是这样分不清楚状况,是我救了你,是不是要受伤的那个是我你才会记得这件事情?”
宋安安握拳,心底不知为何空荡得厉害,他是为了救她么?不是吧,是因为宋意如受伤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出枪。
真爱就是真爱,战少永远不会叫人失望。
她不再跟他争斗,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撕开地上男人的衣服,头也不回的问温蔓,“你问她,这里有没有止血的药,再不止血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她是不是还该感谢他,这家人伤了他的心肝宝贝,他这一枪还没有直接打中心脏,而是打偏了。
宋意如已经在战砚承的怀里回过神来了,她秀气的眉锁着,语气高傲而嫌恶,“宋安安,他们一看就是经过变异的物种,这种奇怪的东西原本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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