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吃的是团圆饭。
然……
贾越想到王慧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直仰头喝着闷酒。
承子单身狗一个,这女人那女人一堆,却没有一个是他爱的。
姜艳抚着肚子看向身侧吃了一嘴油腻的林沫儿,温柔的拿起餐巾纸替她擦拭。
而沫儿……
想到林沫儿,便想到了姚迪。
林雪夹菜的手收回来,突然就没有了食欲。
餐桌上安静的诡异,如果不是窗外的烟花一声接着一声,根本没人注意到今天是新年。
厉伟看着她,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她碗里:“怎么了?怎么不吃?”
鱼肉的刺已经被剃干净了,可林雪低头看着,却不想吃。
几秒钟后,厉伟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明晃晃的跳动着严艺书的名字。
他将手机扣到桌面上没有接。
然,严艺书却一遍遍的打来,打的姜艳都看不过去了。
“我帮你接。”
厉伟在她伸手前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喂……”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厉伟垂着头,深吸一口气。
“我在吃饭。”
他的身体斜靠在落地窗前,烦躁的揉揉眉心:“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幼稚。”
林雪看着他,见林沫儿也往那边看,笑着将她的头转过来:“沫儿,我们去看春节晚会好不好?”
“春节晚会有什么意思?打麻将!”
贾越又喝多了,笑容憨憨的推了承子一下:“去拿麻将,之前输给厉哥,这一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你们玩吧。”林雪拉着林沫儿从餐桌前站起:“我陪沫儿去看电视。”
此时,厉伟挂断手机走回来,拉住她,又看了眼她面前的碗。
根本没吃几口,她碗里的菜和鱼肉都没动。
“怎么不吃了?”
林雪抽回手臂:“不饿。”
说罢,她搂着林沫儿朝客厅走去。
姜艳在身后叹了口气,而厉伟被贾越搂住脖子:“厉哥,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你。”
浓重的酒味喷在脸上,厉伟单手扶着他,皱着眉。
贾越被承子拽走,厉伟又看林雪。
姜艳也从餐椅前站起,拉了厉伟一下:“走吧,给她时间让她想想,她会想明白的。”
*
热闹的新年夜,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就像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一样恢复了最初的样貌。
家家户户的灯还亮着,却不像之前那样热闹喧嚣了。
安静下来后,小孩子率先有了困意。
林雪抱着林沫儿回到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大金毛从垫子上爬起来,双手扒着床往林沫儿的脸上看。
“姐姐睡了,你也回去睡吧。”林雪摆摆手。
大金毛听话的摇摇尾巴,又趴回垫子上睡觉去了。
这一夜,不止人累了,连狗也累了。
林雪关门出来后,发现客厅里的麻将局已经散了。
承子正扶着醉的东倒西歪的贾越往房间走,一边走,他的嘴里一边喃喃。
“王涛,告诉你姐姐,不要和那男人在一起,他不安好心,不安好心啊……”
“好了好了,他知道了,会转告的。”
两人从林雪的身侧走过。
听见王涛的名字,又发现姜艳已不在客厅里,林雪便猜到了什么。
来到麻将桌前收拾,兜里的手机响起,拿出来,看到黄子鸣的号码。
林雪转眸望向窗外:“怎么了?”
黄子鸣轻笑,躺在病床上,瞧着自己被裹上石膏的腿:“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也同样看向漆黑夜色。
12点过后,烟花声渐渐小去,星星点点的星光露了出来,点缀在空中,另一番美丽。
林雪将手机夹在耳朵上,双手捧着麻将装进盒子里:“没干什么。”
黄子鸣听到麻将声,略微挑眉:“在打麻将?”
“没有。”
“我听到麻将声了。”
“我在收拾残局。”
黄子鸣笑笑:“这么可怜?不如,你出来,我带你玩?”
林雪冷笑:“用什么?用你那双残疾的腿?”
“我这双残疾的腿可是为你造成的。”
林雪内疚,紧抿着唇瓣不再说话了。
黄子鸣见这边沉默,即便隔的很远,也能看到她安静的咬唇的样子。
“我这腿虽然坏了,可别的事都不影响,不信的话,你来试试?”
“好啊!”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厉伟不知何时出现,抢走林雪的手机。
听到最后一句轻佻的话,他的脸色黑沉嗜血。
“看来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还有闲情逸致调戏女人,说明他的伤并不重。
黄子鸣察觉是厉伟接了电话,也不慌乱:“我没事,让厉总失望了?”
“有点。”
“厉总该不会想让人再把我打的更重一些吧?”
“如果你想的话。”
“我伤的越重,林雪越担心,你确定?”
厉伟冷笑,看向身侧的女人。
“有我在,她不敢担心别的男人。”
“是吗?”黄子鸣嗤笑:“厉总真这么确定……”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黄子鸣摸摸鼻子,看着窗外更奸险的笑了。
凌晨2点左右,林雪洗过澡,出来时见厉伟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看手机,而且是她的手机。
林雪围着浴巾跑过去,将手机一把抽回来:“厉总,偷看别人的手机可是不好的行为。”
“有什么东西怕我看?”
“没有。”林雪摇头,将手机关机后,连上充电器充电。
“手机里装了反监测软件,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你的事。”
“没有人会喜欢被监视吧?厉总喜欢吗?”
林雪坐到床上,低着头,拿毛巾擦干头发。
厉伟突然坐起,扯着她的胳膊压到床上。
“在闹什么脾气?”
林雪咬牙,撇开视线:“我没有。”
“因为严艺书?”
“不是。”
“否认的这么快,你在吃醋?”
吃醋?
林雪笑了,笑的纯真而无害。
“厉总就这么想看我吃醋的样子?”这个年纪,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然忘了吃醋是什么样子。
“不然呢?”厉伟又问。
林雪正色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团聚。”
她说了个开头,厉伟已知她后面要说什么,不想听,从床上坐起。
林雪也跟着爬起,抓住厉伟的手:“我想知道我爸爸的消息。”
厉伟抽回手臂,从桌上摸出一根烟,走到窗前点燃。
高大的身躯侧倚在窗户上,目光看向窗外。
林雪站起,单手揪住胸前的浴巾:“我爸爸到底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他是生,是死,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原本,他就有病,即便换了肾也不肯定一定会活,即便他死了,去世了,林雪也想知道他的墓园在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自己瞎琢磨。
她走到厉伟身侧,看着男人分明的轮廓。
男人看着窗户里反射出的她,身材娇小,目光却凌厉执着。
吸了口烟,转过头:“十五以后,我带你去见他。”
“真的?”林雪的眼中燃起希望。
厉伟低头,又吸了几口烟后,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一把扯过她挤压到窗户上,歪着头欺压下来,侵占她的嘴唇。
他的吻,和以往一样凌厉霸道,然,今天却多了一份恐惧与决绝。
“厉总……”林雪被他吻的没了气,就快招架不住了。
厉伟一把抱起她,朝大床走去。
灯一关,男人的身体欺压上来。
浴巾被扯掉,扔在地上。
夜色中,渐渐响起林雪的呻吟。
*
大年初一,别墅里迎来不速之客。
严程一家。
严艺书打从进门委屈的眼睛便一直盯着厉伟,而厉伟,却不看她。
“严局,这边请。”
姜艳进厨房倒了三杯热茶,端出来。
沈秋不认识姜艳,又见她大着肚子,不知这孩子和厉伟有没有什么关系,一时竟不知这茶是接还是不接。
严程接过茶水,道了声谢,化解了沈秋的尴尬。
姜艳送完茶水后就要回房间,而此时的林雪站在楼梯口,林沫儿看到她,兴奋的跑上楼梯。
“慢点!”林雪蹲下身体准备接住她。
林沫儿扑进怀里,不满抱怨:“妈妈,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呀,你脖子上怎么了,怎么都红了?”
闻言,姜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林雪的脸已红如番茄,滚烫滚烫的像发烧一样。
昨晚,厉伟像动物似的在她身上留下好多印迹,胳膊上,腿上,甚至……
严艺书的脸很难看,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昨晚,她在家哭了一夜,而厉伟和林雪,却在……
她怎能不伤心,不难堪。
沈秋也冷下脸,捏紧严程的手指。
严程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虽然也很心疼严艺书,但说到底,人家才是夫妻,做任何事都是合法合理的,他又能说什么?
回程的跑上,严艺书还在哭泣。
哭的严程心烦意乱的,从副驾驶转过头:“要不,你就放弃厉伟吧,妈妈爸爸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不!”
之前,她不喜欢厉伟,可妈妈聂佑琳都说厉伟对她有意思,就连爸爸也乐见其成的没有说话,现在,她在林雪的身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现在让她放弃根本不可能。
眼见她越哭越伤心,沈秋不忍:“哎呀好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多替她想想办法吧。”
“话说那个林雪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厉伟的,凌天集团现在什么处境她不清楚吗?如果真在乎那个男人,就应该为他的将来考虑,可你看她的样子,哪有为厉伟考虑的样子,我看呐,或许不用我们撵,等凌天集团改了姓,她自然就会走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和鸟没什么区别。
如果林雪只是图厉伟的钱,那倒是容易解决了。
只要他们站在聂佑琳这边不就好了吗?
刚好,聂佑琳又在极力拉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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