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张天意见男人拉过那女孩朝这边走来,了然的笑笑,觉得她很有意思。
到了面前,孙一柔几乎不敢看张天意,害怕被她认出来,或者,她早就知道她是谁?
反倒是那一身名贵皮草的女人淡笑着望她,问厉伟:“这位是……”
男人也不避讳:“我媳妇。”
孙一柔的脸腾的一下胀成大苹果,谁是他媳妇?他们还没……没……怎么样呢。
张天意淡笑着点点头:“看年纪你比她大了可不止一轮了吧?这么小就跟了你,厉伟,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别委屈了她。”
“用你说?”
厉伟?
那女人竟直接叫他厉伟?
他们果然认识。
孙一柔的心攸的一下提到嗓子眼,心虚不已的看着她。
张天意倒是毫不闪躲,直接将手伸向她:“我第一个男人是厉伟的好兄弟,3年前得病死在监狱里了,死前托厉伟照顾我,很高兴认识你,第一次见面,我叫张天意。”
她特意强调第一次见面,也就是说,她在妇科医院见过她的事没向厉伟提,孙一柔感激的瞥去一眼,和她握手。
“你好,我叫孙一柔。”
厉伟打开车前盖大致瞅了眼,命令孙一柔:“去屋里把工具箱拿出来。”
“我?”
孙一柔手指着自己,有些诧异。
厉伟挑高一侧眉头:“怎么,不想干活?只想收钱?”
她才不是那个意思好吗?孙一柔沉下脸,怒瞪着他。
那钱不是她主动要的,是他非要给的。
而且,她有自己的工作,她的工作是会计,不是他的小工,她可以自己挣钱,可以自力更生,张开嘴本想和他理论一番,可是男人微扬眉角的动作猛的让她想到,之前还季沫新的50万她还没有还他。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到底,她还是欠了他。
女孩气鼓鼓的脸像压瘪的气球,气馁的被他指使来指使去,一会拿这个,一会拿那个,拿错了还要被他数落两句,孙一柔好脾气的忍着,就快忍不下去了。
当然,她也不是生气厉伟让她干活,而是这个男人太过霸道,太过大男子主义,也不问问她今天是不是有事要出去,就这样留下她干这干那的。
她还要去看姚迪的妈妈呢,好吗?
今天的店里很安静,贾越和承子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出去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该拿她当小弟吧?
女孩像只小刺猬般又被指使着进到店里,张天意在后面笑望着她:“这女孩挺单纯挺有意思的,厉伟,我知道你是只老狐狸,可别欺负她。”
张天意看的出来,他是故意想留下她,才会让她干这干那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天意无意探究,这本就与她无关。
单纯?
厉伟挑眉笑了笑。
偶尔吧,她的小心思可多着呢,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听话。
厉伟抿抿唇没有说话。
眼看着时间指向11点,张天意的车终于修好了,她说要请厉伟和孙一柔吃饭,被男人拒绝了,张天意也不勉强,道谢后便开车离去了。
看看时间,孙一柔也急着要走,再晚医院怕是不让进了。
可是,厉伟却扯着她走进门里,松开手,从桌子上摸出一根烟咬进嘴里,直接命令:“去做饭,我饿了。”
她是替完承子贾越又要她替白婶了是吗?
孙一柔不高兴的咬着嘴唇:“我要去医院。”
“干什么?”厉伟挑了挑一侧眉峰,明知故问道。
“我要去看姚迪的妈妈。”
呵,他猜的果然没错。
男人低哑的笑了下,侧坐在桌面上,扯过凌乱办公桌上一个不知何时用过的纸杯,将烟灰点进去。
讳莫如深道:“你觉得她还会在那里?”
“什么意思?”女孩微惊,不明所以。
难不成,廖军已经把她……
想到那天廖军像疯子一样如何对她,就不难想像他会如何对待姚迪的母亲。
那天如果不是厉伟及时赶去,后果……
那个男人冷血又无情,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她更心急着要去看看了。
这样想着,孙一柔以然扯过外套就要往外跑。
厉伟的屁股挪下办公桌,两个大步追上她:“你找不到她,她已经被廖军幽禁了。”
“幽禁?”
又是幽禁?
那男人怎么那么霸道,之前幽禁姚迪,现在又幽禁她妈妈?
好在,姚妈妈已经疯了,被关在精神病院或是关在他安排的地方没有差别,只是……
“他会好好对她吗?”
厉伟吸了口烟,拉着她回到办公桌前,双腿打开,让孙一柔站在他的两腿间,吐了一口烟雾在她脸上:“最好的医疗设备,最好的医护人员,只能比原来的医院好,不会差的。”
“你怎么知道?”
而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他去过似的。
孙一柔有些怀疑。
厉伟轻捏她的脸,依旧瘦消的脸不管他怎么喂都不胖,也不见丰腴,真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了。
男人被气笑了:“他想让她死,随时都可以,不用大费周章的把她带回去再让她死,他幽禁她,只是想制约姚迪,让她别做傻事。”
这么说,孙一柔好像信了。
只是奇怪那个廖军,如果真的在乎姚迪,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
让她伤心,让她难过,让她没有勇气可以生下他的孩子。
如果不在乎,又为何不能干脆点放她走,他想要孩子,有大把的女人可以为他生,为什么偏要设计姚迪,要绑着她呢?
一下午的时间,孙一柔一直在想着姚迪,担心着姚迪,心绪不宁。
4点左右,汽配店没什么活了,厉伟提早关门,开车带她去了那家医院。
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姚迪的妈妈被一个自称是她“女婿”的人接走了,说是被转到了更好的医院里,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失望而归,孙一柔犹豫着该不该给姚迪打个电话告诉她。
她捏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播通姚迪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播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播。”
她的电话消号了。
孙一柔又找到姚迪的微信,按住语音条:“姚迪,在吗?”
消息发出,下面却显示出一排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微信也联系不上了吗?
女孩收起电话,看着窗外不断穿过的路灯与楼房,将手指按在窗面上。
昏黄的路灯在她手背处划出一黑一黄的印迹,女孩默默在心里问,姚迪,你在哪里?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
厉耀宗苍老的面容盯紧照片里那个男人正给女人挑衣服的背影,气息骤然沉下,将掌心里的照片揉成僵硬的一团,随手扔向病房角落。
“没出息!”
不远处,聂佑琳正搂着瑟瑟发抖的儿子厉嘉傲安静的站在一旁。
病床上的男人虽然面色如霜,却掩饰不住他眼底的威严与愤怒。
“他说他不回来?”低沉沙哑的嗓音老态龙钟,却威力十足。
而站在他面前正半弯着腰的男人却一点都不敢懈怠:“是,二少爷说……他只是个坐过牢的劳改犯,厉家二少爷这个称呼,他当不起,他只想过现在的生活。”
“呵!”
病床上的老人冷哼,微勾唇角的冷冽动作竟和厉伟无异。
过去,厉家二少爷这身份他的确是当不起,就凭他那个妈,他也入不了厉家的门。
可如今,厉家需要他,他这身份当不起,也得当了。
“去联络张政乔,就说他之前说过联姻的事,我同意了,他女儿张梦瑶多大了?”
“21.”
“带上她,和我一起回国。”
他就不信了,从他身体里流出去的种,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
姜艳走了,跟谁都没打招呼,某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酒吧也已易主。
这事,还是王慧偷偷告诉她的,说王涛因此消弭不振,也跟着失踪了。
反观厉伟,他倒自在。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在她面前伪装?
孙一柔没敢问,她每天惦记着自己的肚子,想找个机会再去医院验一验呢。
要或者不要,早晚要下一个决定。
而这天,老天刚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孙一柔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是曾经福利院的同学打来的,说当年负责她们的老师曹晶晶要结婚了,请她去参加婚礼。
曹晶晶,35岁,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姑娘,曾经就是她只喜欢会说会笑性格开朗的同学,而对孙一柔这样不太爱说话也不会巴结奉承的孩子相对就冷淡许多。
其实,孙一柔和福利院的同学老师都不太亲,当年父母突然出意外离世,她被送到这里,将近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有一位心理医生来替她做辅导,她才渐渐忘记了那些恶梦,甚至忘记了当年的许多事。
可就因为她不太爱说话,周围的同学也不理睬她,疏远她,孙一柔一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
好不容易熬到18岁成年从那里出来,孙一柔真的不想再见他们,那会让她想起当年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的自己,很悲凉。
然而现在,她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不能错过的机会。
去参加婚礼前,孙一柔特意用百度地图查了查周边的医院,不是她不相信验孕纸验孕棒,而是孙一柔想去问问医生,关于自己之前吃过感冒药消炎药还有避孕药的事,会不会对孩子的健康造成什么影响。
她本就不确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如果真有影响的话……
她也只能下狠心了。
好在,厉伟今天也有什么事出去了,似乎很急,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要去参加婚礼的事。
孙一柔来到短信上通知的地点,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很大,很漂亮,名字也很好听,叫王子酒店。
唯美的室内喷泉喷涌着五颜六色的水柱,视野宽阔的大厅一眼望不到边,稀疏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往各个方向走去。
孙一柔局促不安的站在门里,捏紧衣角,转眸,并没有看到短信上说的什么麒麟阁,她根本找不到婚礼地点。
正想着找个工作人员问问时,身后突然有个陌生男人叫她。
“孙一柔?”
而正往二楼某个包房走的厉伟停下脚步,听到那个名字微微侧眸。
身侧的女人不明所以:“怎么了?”
男人扯了下勒住脖颈的领带,面色沉冷:“没事,抽根烟,你先进去吧。”
说完,他不等女人反应便转身往回走。
呈圆弧状半敞的大厅里,厉伟一眼就锁定那个娇小稚嫩的女孩,蹙眉,她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还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
当即,男人便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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