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当晚,孙一柔又回到之前的小旅馆。
老板娘看她一身湿润的狼狈,冻的瑟瑟发抖小脸惨白的样子,拿着她粘了水的身份证抖了抖:“进来吧。”
今天的老板娘睡的很足,心情也好,一边往里走一边与她闲聊:“你叫赵月?”
赵月,张扬替她弄的那张假*身份证上的名字。
孙一柔没有否认,低着头淡淡嗯了声。
“从哪来的?”
身份证上写的是湖南,可这丫头的口音明显是北方的。
这一次,孙一柔不再开口,默默跟在老板娘身后走进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老板娘见她不答腔,也识趣的不再问了,收了钱,转身就走。
孙一柔换下那身湿漉漉的衣物,擦干头发,躺到床上疲累的闭着眼睛。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到了清晨时,旅馆的房门被砸响。
“孙一柔,开门!”
女孩猛的睁眼,听到张扬的声音,疑惑,也惊愕,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房门打开,一脸怒意的张扬冲进来,捧住她细弱的肩膀,怒问:“你竟然连我都骗?”
女孩愧疚的垂下眼睑,她不是故意想骗他的,只是她在哪里,张天意一定会告诉厉伟,那是他姐姐,她不能明着说不相信她,所以……
“对不起。”女孩将头垂到胸口。
张扬原本愤怒的一张脸,在看向她脸色不自然的潮红时,直接探向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二话不说,跨进门里拿起她的包与手机,拦腰抱起她就往外走。
孙一柔睡的很安静,也或许是出了小月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张扬用唇语对身为医生的朋友说了句谢谢,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女孩安静的睡颜。
轻轻摸着她细致嫩滑的脸,眼中闪过心疼。
他很后悔,没有更快的找到她,给她更好更安稳的生活,也许那样,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了吧?
所以,当张天意的电话打来,问他有没有找到孙一柔时,他想都没想的说了谎。
电话放下,张天意眉目复杂的看向身侧男子。
波叔带来的人在电脑前快速的敲击着:“二少爷,找到了,他们在赢北监狱附近。”
果然!
厉伟冷笑,他早该猜到的,那狼崽子还惦念着那么点亲情,她的心里,恐怕也只剩那么点亲情了吧?
“走!”厉伟转身。
张天意不放心的拦了过去:“厉伟,你的伤还没好……”
此时的厉伟哪还听的进去她说什么,一把推开她走出福利院的大铁门。
张天意担忧的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心绪纷乱,复杂。
她从没见过那男人那个样子,那个仿佛受了伤,却任由伤口腐烂,被逼急了的狮子。
那样的他是危险的,是恐怖的。
他眼中的戾气、阴沉、随时会变成锋利的刀,将他自己,也将那女孩粉碎。
……
今天的孙一柔很不安,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心跳很快,心绪极不安宁。
抬目,看着这间30平米却满是温馨的小屋。
张扬说,这是跟他朋友借的,让她安心的住。
看着他在厨房忙忙碌碌,盛菜,关火,端着一盘清新小炒走出来,见她咬着筷子还没有动,疑惑不解的问:“菜都凉了,怎么不吃?”
孙一柔犹犹豫豫,聂诺开口:“你来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你姐姐她……知道吗?”
张扬略挑眉峰,哑然笑笑。
就知道她担心的是这个,所以,张天意问他有没有找到她时,他果断说了谎。
夹了一口绿豆芽放进她碗里:“放心吧,你在这里的事,除了你和我没人知道,安心吃饭。”
能安心吗?
她安心不了,心绪乱到不行,那种感觉,就像几年前妈妈爸爸出事的那一晚,坐立难安的。
这是不是一种心灵感应她不知道。
但这么多年,她心思敏感机警,每次这样都是要有事发生,想想还是谨慎小心的好。
想罢,她放下筷子,迅速进卧室里拿起自己的行李与包,将没有手机卡的手机塞进包里,转身就要往外走。
张扬眉目略沉的拦了过来:“你还是要走?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张扬,不是因为你。”
她要怎么说呢?
这只是一种预感,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他难过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扣紧她的肩膀:“即便那是我姐姐,可你是……”
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孙一柔一跳。
小脸变白,身体不自觉绷紧。
张扬知道自己吓到她了,略显歉意的平稳呼吸:“柔柔,跟我走吧。”他突然道。
这句话猝不及防,连张扬自己都没有准备。
孙一柔错愕的后退一步,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喜欢那个男人,即便……”
即便纸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她的心……依旧落在那个男人那里。
这让张扬很无奈,也很受挫。
可他不想放弃,是他不好,是他没有更早一步找到她,是他不好。
“柔柔,我喜欢你,从6年前你走进福利院的那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比厉伟更早的喜欢你……”
“砰!”的一声。
张扬话没说完,30平米小屋的房门已被人踹开。
厉伟冷目拍手,眼含戾气的走了进来。
而此时,呆愣的张扬与惊悚害怕的孙一柔还呈现着一种如胶似漆半拥半抱的姿势。
女孩身体紧绷着后退一步,离开张扬的怀抱。
行李掉在地上,厉伟垂目扫了眼,阔步走来,笔直站到女孩面前,毫不温柔的掐住她的下颚,抬起,冷笑道:“还想逃到哪里去,嗯?”
“厉伟?”张扬怒叫。
被身侧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拦住。
波叔随后走进,晦暗不明的看了面前的男女一眼,安静的立在一旁,没有开口。
孙一柔的双颊被掐的生疼,可见男人有多么生气,用了多大的力度。
她一声不响的跑了,而他在担忧了几晚睡不着觉之后,才发现他的付出有多么可笑,他在不眠不睡的满世界找她,而她却在这里和她的青梅竹马过起了安心的小日子。
多么讽刺!
他还真是养了一头没有心肝的白眼狼!
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他做了这么多,还是留不住她吗?
她就这样作践他的心,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
孙一柔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可是抖着抖着,她竟不再害怕了。
30平米小屋里亮着苍白的灯管,那惨白的光芒,就像她在太平间里看到父母时他们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大概是血都流尽了吧?
流进泥土里,融进雨水中。
突然,她不再害怕厉伟,反而能扬起头,用一种冷漠甚至是疏离的目光与他对视。
男人挑了挑眉,手下不觉加重力度,瞟了眼她身后的床,床上两套被子全部凌乱的堆在一起,再看餐桌,上面温馨的摆着两个碗,简单的四菜一汤,如果他不来,他们是不是还要有情调的喝两杯?
眸色中最后一点理智也将要失去,他搂过女孩的细腰将她按在墙上:“为了躲开我,你倒是什么都敢做。”
张扬被人禁锢着手臂,眼眸赤红如血。
“厉伟,你别对她犯浑,她……噢!”
他正要说,她发烧还没有完全好,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波叔带来的人一拳打在肚子上。
他的痛叫让孙一柔内疚不已,明明,这与他无关呐!
他不该来找她的。
如果他不来……
“厉伟,你它马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有本事……噢!”
张扬的挑衅还没有说完,已被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的厉伟一拳打倒在地。
厉伟的身手波叔知道,10个张扬也不是对手,即便他有伤……
朝手下挥了下手,其它黑衣男子整齐的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厉伟将张扬打的鼻青脸肿,唇角见血。
孙一柔疯了一样的冲上去,在身后拉扯厉伟的衣襟叫道:“逃跑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他无关,厉伟,你要打要骂找我好了,你别再……啊!”
她被他推开,复又冲了上来。
见张扬已被他打的双目翻白,他下手有多狠她清楚,他本就是个冷血又嗜血的人呢!
拿起桌子上的饭碗,想都不想的朝他后脑砸去。
“孙小姐?”波叔的叫声已经迟了。
孙一柔砸在厉伟头上的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她只想让他停下来,只想让他停下来而已。
果然,在她出手时,厉伟果然停下了动作。
以他的身手与敏锐的耳力,怎会听不出她要做什么,然而,他却不动不躲的挨她这一下子,像是要看看自己的心会不会疼,会不会死似的。
张扬已被打懵,眼睛似翻不翻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四肢无力,只剩那么点残存的意识还在惦念着孙一柔。
低声呢喃:“柔-柔,离-开-他!”
厉伟侧眸,冷笑:“把他带走!”
波叔垂目吐出一口气,冲手下摆手,将这个已然无力的男人拖了出去。
房门关上,森白的光线下只剩她和这个如受伤的狮子般残暴的男人。
孙一柔被他逼着一步一步向后退,退到床边,跌坐下去。
仰目看着他带有淤青的脸,以及他指骨处的青黑以及碎裂。
刚刚她没有注意,这不像是刚刚打张扬时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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