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安排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在门外轮守,就怕他被人杀人灭口。
可是,他们防着外面,对里面却大意了。
更不想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霍新会打碎洗手间的玻璃吞玻璃自杀,清晨,当保镖推开门发现他时,他已经因为呼吸衰竭面色发白眼睛凸起,死去多时了!
“对不起。”霍楠愧疚的低下头。
这一次是她没有把事情办好,是她把事情办砸了!
霍新死后,想再查他背后的主使者,怕是更难!
厉伟蹙眉:“他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查到了吗?”
霍楠摇头:“没有!”
是他们行动的太缜密,还是他背后的人擦的太过干净?
“要在霍氏集团动手脚,一定不止他自己,挨个查!”
“总统府现在自顾不暇,被记者盯着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在开庭前,一定要把内鬼找出来!”
不然的话,一旦霍城被公开传召上庭,到时候就麻烦了!
李傲最会做的事就是利用舆论大众博取好感,即能成为他取利上位的天梯,也能成为他杀人于无形的鬼手。
霍城曾经卖过粉,害的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支离破碎。
在大众的眼里,霍家从来都不是好人。
如果李傲利用这一点煽动舆论煽风点火,到时候怕是不管他们找多好的律师都于事无补。
“我明白了!”霍楠挂断电话。
厉伟拿起油条无事人一样的啃着。
上午的阳光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褶皱的贴在身上,头发微微翘起,眼下有暗暗的乌青,眼底有红血丝,嘴唇上有豆浆渍。
这样的他却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颓废荒芜的邪肆。
保镖推门进来:“厉总,医生通知霍家小少爷的生命体征基本已经稳定,现在已经转到加护病房了,我们也通知了霍小姐,她现在已经赶过去照顾了。”
“嗯。”厉伟点头,表示知道了。
保镖恭敬的行礼,然后退出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现在孩子好转,霍芸儿也有了盼头,有了事做,就不会再整日胡思乱想了。
孙一柔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风清云淡,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乌云很快就会散开,风波终会过去的。
女人勾起唇角,转过身,慵懒的搂住厉伟结实的腰。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厉伟,有你……真好!”
*
正午,窗外的阳光正烈。
进入9月,大致也只有中午11点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阳光依旧很暖。
厉伟开着车,孙一柔不明所以的看向窗外。
“我们到底要去哪?”
刚才厉伟神秘兮兮的拉着她离开医院,也不说去哪,直接将她按进车子里。
此刻看着车子朝着高速的方向缓缓开动,这是通往罗湖的路。
难道,他要带她回罗湖吗?
男人放下左侧车窗,将胳膊搭在窗框上。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孙一柔知道,这是他又想摸烟了。
烟瘾犯了!
女人转过视线,见他叹了口气,把手臂收回。
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盒戒烟糖。
打开一颗含进嘴里,眉头蹙起,似乎是不喜欢那股味。
孙一柔陡然睁大了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瞪着他。
厉伟一边开车一边斜过视线,空出一只手指用力捏她的脸:“别冲我瞪那么大眼珠子,怪吓人的。”
你厉伟也有怕的时候?
孙一柔敛下视线,莫名其妙的抿了抿唇:“你……怎么?”
“什么?”厉伟笑了笑:“哦。”
低头看向手里的戒烟糖:“想问老子为什么突然想要戒烟了?”
“之前我那么让你戒烟你都不肯。”
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厉伟摩挲着糖盒在手里捏了捏,随手扔到挡风玻璃处。
无奈的笑了笑:“没原因,就突然想戒了。”
他目视前方,无意识的牵扯唇角。
想多陪陪你,哪怕是一年,一个月,或是一天,也想多陪陪你!
霍城说的对,他的肺经不起他这样抽烟,更何况他的身体……
孙一柔将信将疑的转开头,看他含着戒烟糖抿着嘴唇难以下咽的痛苦模样。
噗嗤一声笑出来。
厉伟瞪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前方十字路口,孙一柔被厉伟盯的头皮发麻,赶紧从包里摸出一小盒薄荷味的口香糖递给他。
“人说吃口香糖也能戒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是薄荷味的,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厉伟嫌弃的吐掉戒烟糖,又拿起孙一柔递来的口香糖含进嘴里。
嗯,味道好多了。
清凉又不会甜的发腻的那种味道。
他满意的嚼了嚼。
红灯变绿,车子徐徐开起。
厉伟在前方的一条小街将车子停下。
孙一柔正不解的四处张望时,突然被他按住了头,低头锁吻。
这吻吻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孙一柔起先是怔愣了下,待她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又羞又臊的抬起手打了他胸口一下。
“你干什么?这还是车道上,又发什么疯?”
男人似笑非笑,被打也不痛不痒。
“哦,我就尝尝这糖甜不甜。”
他压低身子凑进孙一柔,两人的距离挨的很近很近。
只要他再靠近些,两人就又能吻在一起。
孙一柔怂的往椅子下面滑了滑。
她在外是一副精明理智甚至是过分冷漠的形像。
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在这个老流氓面前,她学的所有东西都派不上用场。
所以,怂就怂吧!
厉伟见她这个模样,骨头都酥了。
如果不是现在地点不对,时间不对,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一场。
男人口干舌燥的摸了摸喉结,又压低头凑近她一些。
“老子是问你刚刚亲嘴,甜吗?”
“哎呀好了,你快开车吧!”
废什么话啊!
孙一柔的脸蛋早已经红的彻底,红的不敢见人。
用手一把推开他,推出点距离,但两人依旧离的很近。
厉伟大笑,轻轻捏她的脸:“瞧你那点出息!”
不管孙一柔在外人眼里的形像是什么样,在他眼里,孙一柔就是时而泼辣、时而傻、时而聪明的和他玩心眼,时而冷漠的让他牙根痒,时而又让他疼的麻木的女人。
他爱的女人!
他的命!
厉伟大笑着低头吻她的嘴,孙一柔还想推他,被他单手轻易禁锢。
挣扎不了,女人只能又气又羞的用力咬他的舌头。
很轻的那种,说是咬,不如说是两人在调情。
薄荷糖从他的嘴里到了她的嘴里。
*
车子最终停在半山腰的一栋别墅前。
这别墅和孙一柔在京南看到的别墅都不太一样,它整体的构造都是深灰色的,又是隐匿在山上的丛林间。
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女巫的城堡。
孙一柔正蹙眉想,这是哪里?
厉伟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缠枝大铁门缓缓打开,穿着一袭露肩红裙的安玲正含笑站在安世勋身边,迎接他们。
这还是孙一柔第一次看到安世勋本人。
他比报纸杂志上拍出来的要老一些,头发是花白色的,连耳鬓处都已经斑白。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如果要论年纪,安世勋已经70多快80的高龄了。
他是50多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安玲,所以当眼珠子一样疼爱。
花白的头发抹了头油,整齐的向后拢起。
岁月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阻挡不了他与生俱来属于军人的威严。
车子停下,厉伟推门下车。
还绅士的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将还在怔愣中的她牵下来。
安玲扶着气场强大的安世勋往这边挪动两步,老人拄着拐杖毫不犹豫的朝厉伟轮来。
在还没靠近他身体的时候,被厉伟一把抓住。
安世勋瞪圆了眼睛:“松开!”
“你小子有求于人还敢是这个态度,知不知道昨晚我被你吵醒后,就再也没睡着过。”
他可是刚吃完辅助睡眠的药,刚躺下,就被他吵了起来。
如果不是看他顺眼,看这小子是个人才,今天他这一拐杖可就真不客气了。
厉伟笑了笑,随手推开拐杖。
他一身傲骨、不卑不屈、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对敌人狠辣无比,对无辜的人倒还保持着善良的初心。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几次被迫害,经历了无数生死危机。
如今,他却还能保持着最初时的样子,坚忍不拔,实属难得呀!
最重要的是,他有胆有谋,有城府,有底线。
这样的男人如果是在军政界,该是国人之福啊!
可惜……
安世勋苍老的眉眼盯着厉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周遭以及孙一柔红的异常的脸,直接把女人抱起来放在车前盖上,脱了她的鞋,给她揉着脚。
而她,不过是下车时轻轻踩了块小石子崴了一下而已!
哎!
安世勋无奈的摇摇头,厉伟什么什么都好,只可惜,他满眼满心的都是那个女人,哎,白瞎了!
有警卫员跑出来告诉安世勋午餐已经准备好。
安玲扶着安世勋在前面走,厉伟在孙一柔就要哭了时,终于肯放开她,给她穿上鞋,领着她一起往别墅内走去。
跨上台阶时,安世勋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盯着厉伟的手:“一会别忘了洗手!”
吃饭前毫无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下就揉上脚了,该说他什么好呢?
孙一柔的脸刷的一下红透!
安玲笑的前仰后合的,肆意而张扬,毫不顾忌。
厉伟则是挑挑眉,舌尖抵着后槽牙。
“老头,别废话!”
就烦你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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