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裙子我不要了!”
她傲慢的转过身,对孙一柔和厉伟视而不见。
服务员听说她不要了,脸都吓白了。
她是新人,对业务还不熟练。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无意间得罪了店里的老人,所以对方故意要整她。
李蕊定下这条裙子的事今早接班时对班那老人并没有告诉她,所以她才会拿了裙子给孙一柔试穿。
可这裙子,李蕊的确是付过款的,是她先预定好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裙子李蕊不要了,要退货的话,可退货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失误把裙子拿给其它客人试穿。
那么,这条裙子的钱是不是要由她赔偿?
她哪有那么多钱啊?
她哪赔的起一条几万块钱的裙子?
女服务员的脸扭曲着,都快哭出来了,刚刚被李蕊推搡和谩骂的事都顾不了了。
李蕊往外走去,女服务员惊慌失措的跟上。
手臂上依旧挂着那条裙子,还在试图游说她让她改变心意。
“这位客人,先前是我的失误,真的很抱歉,我向你道歉。”
“可是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穿在您身上也一定很美,您再看看,这可是江南第一的缝纫师傅亲手缝制刺绣,全世界独一无二再无第二条的裙子。”
“它之所以这么贵,除了它全然精致手工以外,当然也有那位江南刺绣师傅的原因,这店里全是江南手工刺绣的衣服,可除了这一件是出自那位师傅的手,其它的都是她的徒弟做的,绝无仅有的一件啊!”
“许多有钱人想花钱请她量身订做她都不肯,您再看看这刺绣,看看这做功,是其它师傅根本做不出来的,遇到这么一件好衣服不容易,客人,您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行了!”李蕊不耐烦的推开她,看了眼从桌子上拿起包,正要往外走的孙一柔。
撇嘴一笑:“我穿的衣服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穿过,谁知道那些试穿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身上有没有虱子细菌之类的你就让我买。”
“服务员!”孙一柔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银行卡。
“那裙子给我包起来吧,我买了。”
“孙一柔你……”
李蕊气的面色青紫,连身子都跟着发抖抽搐。
这裙子先不说她喜不喜欢买不买,孙一柔敢这样公开的跟她抢,就是在打她的脸,李蕊怎能干?
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正正的总统的女儿,孙一柔算什么?一个粘着点血源就自视甚高的远亲罢了!
别以为她从姐姐身边抢走厉伟她就如意了。
在她李蕊的眼中,她孙一柔依旧什么也不是,还是要被她踩在脚下,做烂泥。
闻言,服务员感激的看向孙一柔,抹了把因为激动而淌出的眼泪,拿着裙子正要给孙一柔包起来。
厉伟似笑非笑的倾过身子,靠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旖旎道。
“这么有主意,连问都不问我,一会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厉伟吊儿郎当歪着身子走向休息区。
见韩曜正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热闹。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傲那样的奸险小人也只能生出这么没教养的女儿,她欺负你女人,厉总不生气?”
厉伟背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眯眸吞吐一口,挠挠鬓角。
“我不打女人!”
“厉总太古板了,就不怕你女人吃亏?”
“呵!”厉伟冷哼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拿着烟一口一口的吸,又顺手拿起一份报纸漫不经心的看。
这边。
李蕊在服务员拿着裙子刚要转身时一把扯住,她笑的奸险又阴森。
她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毁了也不会让孙一柔得到,穿在身上。
而孙一柔在她伸手时早已察觉到她的意图,出其不意的攥紧她的手腕,轻轻一掰!
“啊!”李蕊惨叫。
别看她个子比孙一柔高,人也看起来比孙一柔要膀。
可孙一柔到底学过五年功夫,对付厉害的人不行,可对付像李蕊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游刃有余的。
这也是厉伟转身去了休息区不参与她们女人打架的原因。
说是不打女人,那是没人欺负到孙一柔的头上。
有女人敢动她试试看。
厉伟什么时候当过君子?
孙一柔并没有做绝,只是阻止了她去毁坏裙子后就把她推开了。
李蕊的手腕疼的刻骨,最重要的是她感到难堪不已。
刚刚还像条哈巴狗似的游说着她的服务员,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女鬼,惊恐,防备,甚至有些怨念。
凭什么?
李蕊生气的在想,凭什么大家都要站在孙一柔这边,都要像着她,护着她。
妈妈爸爸如此,哥哥如此,现在就连这小小的服务员都敢如此?
李蕊气的不行,一想到现在被送走不知被送去了哪里的姐姐,她的心就像在大海上漂浮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总统府,早已不是她曾经的家了。
现在那个家里没有人向着她,也没人向着姐姐,大姐全是一片冷漠,全被孙一柔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就连一向重男轻女的妈妈,都肯为了救她而替她挡枪。
李蕊就在想将来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在她听说了慈善基金会要找个临时会长,帮忙处理9月份即将要进行的一场重酬项目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决定要参与其中。
要拿下临时会长的职位,也让一直瞧不上她的爸爸妈妈另眼相看,让她们跌破眼镜,她不是除了胡闹就一无事处的。
她和孙一柔,到底谁才最有本事,他们迟早会看到。
临时会长的事李蕊并不担心,毕竟基金会里一大部分人都是李家的远亲。
她是李傲的亲生女儿一国的公主,又岂会让一个区区的孙一柔给比下去?
服务员拿着裙子走到柜台处打包,李蕊也跟了过去。
手指攥拳在桌子上一敲:“这裙子是我先定的,你敢给她拿走试试,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既然毁不了,她就把裙子买回去。
她买下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孙一柔可管不了。
只要,不让她如愿就行了。
女服务员拿着衣服的手指微颤,即为难又痛苦的盯着李蕊。
“可是刚刚,您说不要了啊!”
“我现在又想要了,你管我?”
她的眉目微皱,又要上手去抢那条裙子。
女服务员吓的惊魂的兔子一样拿着裙子后退两步,磕到了身后的柜子,她的脸一白,疼的嘴唇都咬紧了。
李蕊见她这模样,气的脸更青了。
“你们家店长呢,让她出来见我!”
“这位客人,有事吗?”
门口,进来一位身高看上去和孙一柔差不多,又瘦又矮小的女子。
她的五官很深邃,皮肤却不像孙一柔这样白皙,一看就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
她就是这家小店的店长,名字也和她的气质相符,叫如梦。
她姓秦,全名,秦如梦。
很久很久以后,当孙一柔和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刚强的水乡女子秦如梦成为最好的闺蜜时,她才知道,手工制作这条裙子,被大家称为刺绣第一人的人是个女子。
她依旧住在江南,是个身有残疾心灵却比这世间所有女子都美的秦如梦的妹妹秦如画。
她之所以拒绝了许多有钱人来找她,让她为人量身定做衣物的工作,并不是因为她的清高与傲慢,而是,她的身体不好,行动不便,她甚至走不出那间几十平米的小屋,永远屈居在那狭小的空间里。
现在这家店,叫做如梦如画。
主营的也是一些融合了南北方特色的衣物,偏中式,以各种精致美丽的刺绣为主。
秦如梦是这家店的店长,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刚刚她在玻璃橱窗外,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也看到李蕊试图要毁坏这件衣服的一幕。
她很生气,不,应该说是她非常非常生气。
秦如梦走进柜台里,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衣物直接刷卡消费。
弄完这一切又将衣服包好,笑容平和的递到孙一柔的手里。
“你的身形娇小,和我妹妹恬静的气质很像,除了你,没人能配的上这件裙子。”
“你……”李蕊听出她的话里有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难堪极了。
“娜娜,把这位客人的定金退给她,十倍,就算我们违约了。”
秦如梦连看都没看她,全程看着孙一柔,对李蕊只有漠视加不屑。
“以后记住,我们这家店不是有钱就能买走衣服的,那些对衣服不懂的珍爱,不配穿我们店里衣服的人连进都不用让她们进,记住了吗?”
店长都开口了,那个叫做娜娜的服务员怎能听不出她的意思。
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店长本人,之前只是看过她的照片而已。
没想到,店长会这么帅!
这么让她崇拜!
先前的惊慌忐忑都没有了,娜娜看的出来,店长是个好人,眼前这位姓孙的客人也是个好人,刚刚,她明明都要走了,本不打算要这条裙子的。
可她看出自己的为难了。
毕竟,曾经孙一柔也寄人篱下过,知道给人打工有多么不易。
她看了那服务员好几眼,最终停下脚步,决定买下那条裙子,当然,也有李蕊挑衅的原因在。
别人不知道,只有孙一柔自己清楚厉伟近距离的掐了她一下,威胁她的那些话。
孙一柔面红耳赤,一手拿着裙子,见那个叫做娜娜的小女孩微笑着朝她走来。
“这位姐姐,店里还有许多适合您的裙子,要不要再看看?”
孙一柔回头瞥向厉伟,男人摸摸眉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意思很明显,她敢穿这条露着一大片后背的裙子去参加慈善基金会,他就敢把她扒光让她不能出门。
孙一柔收回视线,有些生气,有些无奈。
心底不自觉的又流淌过一些甜蜜。
她靠近娜娜的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女孩的脸一红,看向休息区的厉伟,瞬间就明白了。
又羡慕又崇拜的看向孙一柔:“客人,这边请!”
李蕊站在柜台那里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手腕也是钻心的疼。
她气不过,千分万分的气不过。
“你们店里的衣服我都包了,开个价吧!”李蕊傲慢的道。
她就不信,人会真的和钱过不去。
开这么一间小店,还是租的店面,她就不信面前这女人多有钱,会和钱过不去。
秦如梦淡淡的笑一下,礼貌与疏远:“抱歉客人,我们店里真的没有适合您的衣服,您还是请吧!”
“你……”李蕊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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