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柔起身,不想再说孩子的事。
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突然想到了一张脸。
那天她和霍芸儿在医院对面的茶室喝茶,她去洗手间,出来时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们,即便是隔着窗户,隔着雨幕,孙一柔的第六感却很灵敏。
她往窗外看,看到那个正和另一个小护士拉拉扯扯的女人。
她不甘回头,孙一柔看了她一眼。
大雨寒凉,淋的她头发凌乱,一身的狼狈,碎发遮挡在额前,几乎挡去了大半张脸。
而当时,孙一柔只觉得她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刚刚厉伟提到了孩子,她从不愿想起的那个离她远去的孩子。
这才想起,那个小护士好像就是当年在产房里替她接生的那个小护士。
身后一双狐疑的眼睛正在打量她,孙一柔只发呆了几秒,缓过神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瓶瓶罐罐的药倒在手心一大把,连着水一起递过去。
“今天你喝了酒,消炎药就别吃了,吃这些吧。”
厉伟侧眸扫了眼,一脸的抗拒。
一个大男人,成了药罐子,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还得让个女人看着,真特娘的操蛋!
他伸着长腿,左右交叠,左手抬起搭在后脑,惺忪邪肆的眼睛盯着她,目光如探测仪般扫过她的身体,侵略,危险。
勾勾手指,脚趾也跟着前后动了动。
嘴角含着一抹笑,不是什么正经好意的笑。
看着她,看着她,看的他喉结滚动,热血沸腾。
生过孩子以后,这女人被滋润的更有女人味了。
有的地方更大了,有的地方更细了,前凸后翘,越发成熟妩媚了。
他亲自“培植的含羞草”,终于长开了。
孙一柔被他盯的不自在,拿着一大把的药和水杯走过去。
站在他左侧位置,举着双手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吃药!”
厉伟接过水杯,转身放到床头柜上。
孙一柔正皱眉,要数落他两句。
结果,被他双手猛的箍进怀里,胸口狠狠撞在他的脸上。
修长的腿垂在地上,光着脚,踩在地面,分开腿,将她困在他的双腿之间。
孙一柔垂眸看向他没穿鞋袜的脚,连脚也白了几分,根根脚趾结实有力,个个粗壮的跟着小木棍似的。
46号的大脚像艘船,人高马大,连脚也长的这么大,再对比自己……
显得她越发娇小了。
男人俯在她的胸前,喷吐热气。
浓郁的酒味从他口中吐出,热热的气息贯穿了衬衣好似直接吹到她的皮肤上。
孙一柔又痒又热,脸红的像番茄,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厉伟,你醉了。”
“没有。”男人要去撩她的衣摆。
孙一柔吓的赶紧像侧躲,身体蜷缩着弓成虾米,双手防备似的按住他的手,转身就要跑。
一步都没迈呢,轻轻松松就被厉伟掀翻在床上,男人沉重的身躯欺压上来。
他的眼睛里挂着红血丝,喘息沉重,双臂有力的支撑在她头两侧,孙一柔微微侧眸就能看到他的手臂暴起的青筋,手背上的血管根根凸起,配合着他有规律的低喘,危险侵略的目光,浓郁的酒味弥漫在她周围。
孙一柔转过头,慌乱一点一点被收起。
想起他出院时医生交待的话。
“你现在身体没恢复,还不行……”
“你敢说老子不行?”厉伟黑了脸。
“不是我说,是医生说……”
“老子行不行,你特娘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啊……”
手中的药片全部洒到床上。
窗外月色茭白,窗内旖旎沉醉。
*
第二天,孙一柔浑身酸痛着躺在床上不愿意醒来。
她的头偏向窗户这一侧,窗帘拉着,漆黑一片,可她知道,天已经亮了。
双臂交叠着向前伸展,被子只盖到腰腹以下,那件昨晚她从浴室穿出来的属于厉伟的白衬衫早已褶皱,狼狈的贴在身上,粘了汗。
折腾她一宿的罪魁祸首上完厕所回来,精神倒比之前好了许多,不用她提醒,走到床头柜前吞下大把的药,连水都没喝就咽了下去。
掀被上床,在后面搂住她。
手又开始不规矩的去撩她的衣摆。
“厉伟!”
孙一柔睁眼,又羞又怒的瞪着他。
他却坏坏一笑,一把翻过她的身子按在床上……
再醒,已是下午。
孙一柔气的想杀人。
被他拉着手臂坐起,亲自拿了衣服来给她穿。
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她推开衣服,没好气的起身要去洗澡。
厉伟扯住她的手臂,眉头一皱:“民政局4点下班。”
意思是要来不及了。
孙一柔瞄一眼时间,2点半了。
脸色沉了下来:“是你没完没了……”说着说着,孙一柔就说不下去了,脸红红的要甩开他的手臂。
明明起的很早的,谁让他一次又一次……
孙一柔开始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厉伟却笑了,将她拉进怀里,吻她的下巴,咬她的嘴唇,毫不羞愧。
“谁让你好吃?”
“滚开!”她竟开始骂人。
厉伟微微诧异,随后释然。
是缠的她紧了,后期她累的筋疲力尽,昏昏欲睡,是他的错,厉伟便纵着她的小脾气。
可登记的事,不能耽误。
“现在去还来得及。”
“我要洗澡。”
“回来再洗。”
“我不想让人闻到我身上有……有……”女人的脸腾的涨红成大苹果,咬着牙,猛推他一把,他却未动分毫。
厉伟要笑不笑的看着她窘迫愤怒的脸:“嫌我的味啊?”
孙一柔气坏了,恨不得打掉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最终,她还是被男人这样拉了出来,连澡都没时间洗。
结婚登记要先填单子,复印照相还要念誓词。
今天也不知是个什么日子,排队结婚的人很多。
临近4点下班时间,前面还排了十对新人。
厉伟蹙眉,拿起手机看时间。
第一次和她结婚,她说她叫林雪,那一场婚姻全程由律师安排,他竟不知要这么麻烦。
天边的晚霞灿烈如火,烧红了半边天。
可东南方向却很深沉,似要下雨。
厉伟收回视线,正想问孙一柔腰还疼不疼时,手机响了。
看到郑佩儿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厉伟显得很不耐烦,直接挂断。
然,他挂断后,郑佩儿又跟着打来,异常执着。
他依旧是挂断,第三次,第四次,正打算关机的时候,老郑的电话也出现在屏幕上,他知道这可能也是郑佩儿打的,本想接着挂断,随后又想了想,接起。
那边传来郑佩儿的哭声。
“呜呜呜呜,大叔,我爸受伤了,可能会死!”
4点10分,厉伟和孙一柔赶到罗湖医院急诊室,贾越承子都已经到了,手术室门前还站着两名警察。
其中一个他认识,是老郑的徒弟叫薛洋。
“薛警官?”
“厉总!”
“怎么回事?”他的下巴往手术室的方向一比。
薛洋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初步判定,是一伙外流的小偷团伙干的,老郑昨晚抓小偷,和对方起了争执,被对方捅了。”
“刚刚医生说捅的地方比较危险,离心脏很近,所以……”
“外流团伙?”
“嗯。”
“抓到人了吗?”
“还没。”薛洋摇头。
厉伟从兜里摸出烟,递了一根过去,薛洋摇摇头。
孙一柔上前提醒:“这里是手术室。”不让抽烟。
厉伟低头看看她,把烟夹在指间却没有点。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
老郑受伤,他不只是伤心愤怒而已。
老郑于他,不止是教导员,导师,还是亲人和朋友,如果没有老郑,厉伟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他会活成什么样。
所以,敢伤他的人,厉伟绝不轻饶。
他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薛洋皱眉拦上来:“老郑昏迷前特意交待过,让你别犯浑,他做了一辈子正义的执法者,不想让你因为他再去坐牢,如果他醒了,活着,那是老天怜悯,如果他死了,那也是他的命,他可以去陪媳妇孩子补偿亏欠她们的,他甘之如饴,厉伟,老郑昏迷都还惦记着你,别让他失望!”
厉伟将烟咬进嘴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他艰难点头,转身往外走。
郑佩儿缠上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抓住他的手臂。
“大叔,我爸还没醒,你要去哪里呀?”
“你爸醒了告诉我。”
“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厉伟停下脚步,严厉冰冷的瞪着她:“回去陪你爸!”
他知道,老郑一直想让两个女儿都陪在身侧,郑雯雯已经不在了,他只有一个郑佩儿。
他一直不让郑佩儿回来,有几分原因是因为他,因为郑佩儿对他的那点不该有的感情,老郑只能把她送去国外,忍受骨肉分离。
其实他很想郑佩儿回来,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厉伟的冷目吓坏了郑佩儿,她瑟瑟的放开厉伟的手,僵硬的垂下去。
厉伟迈出两步复又停下,回头看着郑佩儿,又扫了眼手术室外的人群。
“于鑫呢?”
郑佩儿嘴巴打结,张了几下才颤颤巍巍的道:“不……不知道,我找不着他!”
厉伟收回目光,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贾越和承子留下等待老郑,孙一柔和厉伟上了车。
车子行驶,她却扒住车窗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在看她,甚至隔着一片花圃追着她的车跑了几步。
孙一柔回眸,说不出让厉伟停车的话。
看他面部绷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出青筋,她知道,他在隐忍压抑。
车子拐个弯开出医院,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孙一柔透过倒车镜,只看到她和另一名小护士拉扯时飘扬起的衣角。
她就是当初给她接生的那个小护士,名叫夏雪。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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