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就这么定了,他们各自带一个女人。
唐小驹自然是带自己的新婚妻子吴蕾。
霍恬迟疑的站在马旁,看了眼面色绷紧,难堪无比正在栓马绳的霍伦。
“厉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组啊?”
厉峥停下栓马绳的动作,转头就对上霍伦越发难看还有些抽搐的脸。
“我3哥骑马太颠了,我怕我会吐!”
霍恬有晕车的毛病,先前只让霍伦带着她骑了一次马,就吐的稀里哗啦的,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霍伦因此还被霍城狠狠的打了一顿。
那时候他们多大?是14啊,还是15的,那时候的霍恬只有11岁。
想到这里,厉峥突然感到内疚。
刚刚他只想替吴檬解围,竟忘了霍恬这晕车晕马的毛病。
“算……”
“没事,霍恬,我和你换。”
厉峥刚要说算了,不比了。
他刚刚也是被霍伦气到了,才会同意这无聊的提议。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吴檬就站起身朝霍伦的马走去。
霍伦原本阴郁的一张脸,看到吴檬走向自己时,竟冷漠着笑了笑。
“吴檬!”厉峥叫她。
脸色沉下,眼底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怒意。
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感觉。
厉峥在她面前,从未这样生气,这样有脾气过。
霍恬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现在的厉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霍恬的脸越发的白。
霍伦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如果真的害怕就取消……”
“不用。”霍恬摇头阻止:“我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我喝点水缓一会就好,不用因为我影响你们比……”
“嘶……”霍恬正说着话,身后,马儿一阵嘶鸣,两只前蹄猝然抬起。
因霍伦是背对着马儿和吴檬的,所以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见霍恬撑大了眼,惊恐的瞪向他身后。
霍伦反应过来,立刻转身。
这时,厉峥已然不要命的冲了出去。
“厉峥!”霍恬惊叫。
厉峥像是没听到一样,风一般窜到吴檬面前,抱住她的头,被马儿猛然落下的前蹄一脚踹倒在地,踉跄着向前扑去。
霍伦跑回马身边,立刻制止了有些受惊的马。
而霍恬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有没有受伤?”厉峥缓了许久,身子才能动一下,痛苦的盯紧身下的女人,眉头皱起。
吴檬摇头:“没有。”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闻声跑过来的唐小驹以及唐小驹的妻子吴蕾,指着吴檬身下滚滚流出的血惊叫。
“血,吴檬,吴檬流血了!”
此时的吴檬还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下流血,她只是有些疲惫,有些晕眩与虚弱。
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受惊过度。
厉峥从地上坐起,此时已然忘记了身后的伤与疼。
一把抱起吴檬,心疼又悔恨的盯紧她的眼。
吴檬也看到她的身下的确是流了血。
血红的色泽将她红色的马裤都染透了。
越发感到无力,连勉强笑一下,都那么吃力。
*
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吴檬已经被推进去2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楼梯间里,唐小驹分别递给厉峥和霍伦各一只烟。
霍伦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背对着门口,手抚着头皮,一脑懊恼愧疚的抽着烟,吞云吐雾。
他是真不知道,吴檬竟然怀孕了。
如果早知道,他不该提那该死的提议的。
可这世上,最无奈的事就是没有后悔药。
厉峥面无表情的侧倚在墙上,沉默抽烟。
了解他的人都明白,这样的厉峥才是最可怕的。
让人看不出情绪,看不出想法,看不出喜怒。
而唐小驹也是无比愧疚,让厉峥带吴檬来骑马场是他提议的,那马场也是他家开的,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出现这种事,那马会受惊攻击人。
他们三个人的马都是驯马师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不论是脾气、秉性、还是体能,那都是万里挑一的。
怎么会突然受惊,突然攻击人呢?
唐小驹愧疚无比,不管怎么样,吴檬会进医院,厉峥会受伤他都难辞其咎。
叹了口气,沉重的搂住厉峥的脖子。
“抱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屁话,可我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了。”
厉峥转头,不待开口。
唐小驹的电话便响了。
接起,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迅速阴沉。
“查,一定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敢在我的马场动手脚!”
马的!
唐小驹气的面色涨青,不停咒骂。
就说他养的马一向都很“听话”,从不伤人,今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是有人在马饲料中动了手脚,加了会让它情绪暴躁的药。
挂断电话,唐小驹面色凝重的看向厉峥与霍伦,正要开口。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霍恬脸色发白的跑进来。
“厉峥,吴檬出来了,可是孩子……孩子他……”
不等她把话说完,厉峥便扔掉烟头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他跑出去时,肩膀碰到了霍恬,女孩因为惯力向后踉跄两下才站稳脚步。
可是,从前细致的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男人,如今心里眼里却再没有她,霍恬抿紧嘴唇,难过的低下头。
霍伦走过来,叹气般拍拍霍恬的肩膀。
“现在,他一定恨死我了?”
估计兄弟都没得做了。
唐小驹上前,轻轻搂住霍伦的脖子:“还有我,他也一定恨死了我,哎!”
早知如此,他真不该让厉峥把吴檬带来的。
可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马的,到底是谁?
是谁在马场动了手脚?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猫腻。
该死!
*
厉娜开车穿过十字路口,往越发偏僻荒凉的地方开去。
身后100米,一辆车不远不近的尾随着。
厉娜笑了笑,阴险的目光从倒车镜上收回。
慢条斯理的戴上耳机,打开车载CD,接通的电话里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阴冷传来。
“喂?”
“后面有尾巴跟着我,除掉他!”
“知道了。”
电话挂断,干净利落。
厉娜再次转头看向倒车镜,笑的无比张狂得意。
伸出手指开始倒数。
“三、二、一!”
砰!
倒车镜里,一直尾随在后的黑色小轿被从路口突然横冲出来的大货车顶到了路边,撞到大树上,车体几乎被撞扁。
厉娜笑着收回视线,摘下耳机,哼着小曲开车离去,心情舒畅,惬意无比。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是“那个”女人!
厉娜迟疑,皱眉思索许久才把电话接起,表情很不耐烦。
“又怎么了?”
“我给你资源,不是为了让你借机报私仇的,你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怀疑……”
“够了!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别以为你给我钱,给我你的人你就可以操控我的一切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帮我,不过是想利用我替你报仇而已,你想利用我对付厉峥么!既然如此,你和我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谁也不比谁高贵,所以,别动不动就和我说教,你还不配!”
想了想,厉娜阴笑着补充一句:“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老家伙的情妇而已,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和你合作?”
“哦,对了,这次的事,虽然我是为了报复霍伦砸我车恐吓我之仇,可是,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吴檬那个贱人竟然阴错阳差的把孩子给流掉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快人心啊!”
“现在,就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还有谁能阻挡的了我?”
“霍伦厉峥还有那个唐小驹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们会查不到你头上?”
“查到又怎么样,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又能拿我如何,再把我车砸了来恐吓我吗?”
呵呵!厉娜嗤之以鼻。
“告诉你,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厉娜早已经死了,如今的厉娜,再不容许任何人骑到她头上,厉峥也好,你也罢,谁都别想再支配我。”
“挡我路者,我见一个杀一个,所以,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不想让厉峥查到你头上的话……”
“厉娜!”
嘟嘟嘟嘟,电话里只剩下冗长的风音声。
厉娜摘掉耳机,不屑的扔到挡风玻璃处。
笑了笑,阴冷的回过头,看向倒车镜里正冒出滚滚白烟的黑色小轿。
挡我路者,都会不得好死,厉峥,你抛弃我的仇,咱们慢慢算!
*
厉峥的人赶到小房子时,里面的人早已经死了。
警察核实,就是他借着给马场送饲料的机会,把驯马师引走,借机在已然检测完的马饲料里动了手脚,让马受惊,以至吴檬流产。
医院的回廊上,厉峥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
“这个男人名叫张伟,是张志涛的亲侄子,从小父母双亡,是张志涛亲手将他抚养长大的,张志涛因为性格孤僻一辈子没结过婚,也不懂怎么带孩子,所以这个张伟从小就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
“唐少爷的马场原本一直由这个叫做张志涛的男人供给马饲料,唐少爷看他为人老实,供给的马饲料也是最好的,所以一直叫他供货,那天,也不知道他是吃坏了东西,还是人为……”
徐慕千的声音顿了顿:“他那天闹肚子闹的特别厉害,实在是送不了了,而一向好吃懒做的张伟那天竟然反常的主动要求帮张志涛送货,张志涛以为他长大了,成熟了,非常欣慰,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让他送了,可结果……”
哎!
厉峥翻看着照片,看着张伟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瞪着天花板的遗照。
“警察给出的结论是,张伟打入过量催*情*药物,以至心脏受损衰竭猝死……”
现在他人也死了,线索也中断了。
到底是谁要害吴檬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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