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伯洋摇头:“林小姐多虑了,我只是想多给林小姐一点选择,最好的选择。”
林雪淡笑,转过头,见厉伟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的身侧还跟了两名外国男子,3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距离太远,林雪听不清。
厉伟一出电梯眼眸就开始四处搜索,见林雪坐在咖啡厅里,还和厉伯洋坐在一起,当下脸色就难看起来。
林雪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放进包里,优雅转身,看着厉伯洋不失温柔的微笑:“我想,厉先生可能是想多了,我没有想要对付任何人,商场上的人,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会是永远的敌人,不是吗?”
她拿起包走出咖啡厅,厉伟阔步来到她面前。
眯眸看着身后已然离去的厉伯洋,面露不悦:“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见那两个外国男人已走远,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可以走了吗?”
林雪错开他率先朝大门外走去,厉伟双手插兜在后面看了会,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向厉伯洋消失的方向。
半响,才抬步走出去。
*
医院病房,床上的女孩还在昏迷。
林雪坐在床侧,医生和厉伟站在床尾。
“她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推推眼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为难的看向厉伟,又看看林雪。
“厉总,借一步说话,我们去外面吧。”
厉伟跟着他去了外面。
林雪收回视线,抓起病床上女人的小手,苍白,枯槁,冷的让人心寒,紧紧的握进手心,想要温暖她。
“姐,我来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不要再睡了。”
可是,不管林雪怎么说,说了什么,病床的女人还是一副没有反应的状态。
林雪低头,将她冰冷的手指按在额头上,轻轻闭眼。
“你在想他,对吗?”
女孩的小手指轻微动了动,可是,当时的林雪闭着眼睛将头趴的很低,并没有看到。
很低很小声的喃喃自语:“你在怪我,是不是?”
“我知道,你在怪我,你在恨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
“唔……”
一道呻吟传入耳中,林雪惊愕抬头。
“姐?”
病床上的女孩睫毛竟然动了两下。
林雪以为那是幻觉,身体前倾着站起,抓着她的手指没有放开,很轻很轻的叫她:“姐,你醒了吗?姐?”深怕哪个声音太高会吓到她似的。
等了一会,女孩眨动的双睫终于全部打开。
目色圆润,五官明媚,即便脸色苍白,却依旧美丽动人。
林雪激动的眼圈犯红,抓着她手指不断颤抖,一把抱紧她:“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姐……”
“啊!”女人突然尖叫,惊恐的瞪着她,推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林雪同样也被吓到了,愣神的功夫,女孩见扯不开她的手,直接拽到自己面前用力撕咬。
“啊!”
灼骨的疼痛伴随着鲜红血液狂涌而出,平铺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触目惊心。
厉伟听到她的痛呼一把推门走进,看到眼前的情形,气的脸色青紫。
阔步上前,强行拉开林雪的手臂,而此时她的手背上已被咬掉一块皮肉,血肉模糊。
厉伟脸色骤沉,声音严厉。
“你是傻的还是不会动,就这样站着任她咬?”
林雪愣愣的目光转过来,像刚刚反应过来似的看着厉伟:“我……我……”手背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已然麻木了。
而最疼最麻木的,却是她的心,她惊的说不出话,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厉伟扯着她的手,强行拽出病房。
身后医生护士一群人冲进去,林雪回头时,看到那女孩像个疯子一样蜷缩在床角,拒绝所有人靠近。
一旦有人靠近抓住就是一通咬。
医生大喊着要拿镇定剂,有护士进进出出跑来跑去,病房门外乱成一锅粥。
再之后,林雪被厉伟拉到护士站,亲自给她的手消毒上药。
而林雪傻傻的盯着自己的手背,毫无知觉似的。
晚8点左右,厉伟和林雪回到陈桥巷。
车辆减速,缓缓开进狭窄的小区。
小区里没有停车位,这里的车子都是找个地方乱停一通,厉伟在小区里绕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地方停车,而这里离303还有一段距离,他们要下车走回去。
熄火,转头,见林雪将手肘支在窗架上无神的看着窗外。
已经到家了都不知道。
厉伟也不着急,从挡风玻璃架上拿起一包烟,不疾不徐的点上一根,按下广播,听着不知名字的音乐。
林雪听到音乐才回过神,看一眼窗外漆黑,愕然:“到了,怎么不叫我?”
她将手按在门把上,要推门下车。
身侧的男人眯着眼睛,滴的一声按下中控锁。
林雪拽了两次门都没有打开,疑惑不解的扭过头:“怎么?”
厉伟低头,将烟灰点进烟灰缸里,左手拉过她被咬伤的右手,手指心疼的在她的伤口周围抚了抚:“很疼?”他问的是她的心。
林雪被他问的愣了愣,之后垂下脸,抽回手臂,轻轻的摇了摇:“还好,是我太心急了,我忘了她根本不认识我。”
厉伟看着她找着拙劣的借口想要掩饰自己的失落,无奈的看着她道。
“医生说她植物人这么多年,脑神经损伤,失忆可能只是一时,也可能是一辈子,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雪苦笑:“要做心理准备的人应该是厉总吧,我只是她的表姐,你才是她心爱的男人。”
厉伟转头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林雪抽回手臂后,转向窗户这一侧,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但她不想让厉伟看见,开大了音乐的音量,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安静的欣赏。
平静的想着,也许,失忆是她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让她忘记她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她最心爱的那个人已经离去的事实。
手背的疼痛比起心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经历这一切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女孩。
“太晚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林雪打开车锁,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单元楼走去。
厉伟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她越发加快的脚步,沉默闭眼。
吸完一根烟扔向窗外,又从烟盒里拿起一支慢慢的点。
车窗开着,微风拂过,金色的火光被风吹的摇曳摆动。
他靠在椅背上,一呼一吸的吐气,胸口起伏,随手关掉音乐,沉默闭眼。
林雪都洗完澡了,厉伟才拎着一个塑料袋进门。
嘴里叨着烟,一手拿着塑料袋按在左侧玄关的墙壁上,右手接下嘴里抽的剩下不到一半的烟蒂,低头蹬掉名贵的皮鞋,换上拖鞋后直接走进卧室。
女人正坐在床上擦头发,看他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进浴室。
因林雪刚刚洗过澡,浴室里还氤氲着没有散去的水气,以及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身体里的血流正在极速沸腾,他摸了摸头皮,暗笑为什么对她总是把持不住,想着她的身体还不舒服,强咽几口口水才压下身体的燥热,迈开长腿走出去。
坐到床的另一侧,打开塑料袋,拿出消毒水,碘伏,以及能让伤口尽快愈合的药。
朝她招手:“过来!”声音低低哑哑的,却带着莫名的压迫。
林雪放下毛巾走过去。
刚一靠近,就被他扯进怀里。
后背紧贴着他炙热的胸膛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他宽阔的胸膛包裹着她娇小柔弱的身躯。
在他的怀里,林雪显得那样弱不禁风。
男人执起她的手,看到那里狰狞的伤口与牙印。
皱起眉,倒出药水一点一点给她擦拭。
还以为她会怕疼,可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叫。
明明在床上叫的声音都哑了,声嘶力竭好像要她命似的,此刻倒不叫了。
厉伟放下她的手,侧着身子将药瓶拧好。
林雪想起身,又被他按坐回去。
坐到了什么,她啊的一声弹了起来。
“我去上厕所。”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跑了。
厉伟低头,盯着某处,看着她逃命一般躲进浴室里。
强忍一口气仰倒在大床上。
闭着眼算着她月经的日子还剩下几天。
心里直骂,真它娘的操蛋!
浴室里,林雪坐在马桶上半天,奇怪的摸摸肚子。
站起来,看着马桶里,竟然一点血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来事总不能只来一天吧?
该不是刚刚洗澡时激到了,不能啊,她只是冲了冲澡,没刻意洗那里,而且以前,她来事时也会洗澡。
不洗澡身上粘腻腻的,她是真的受不了,以前都没刺激到,现在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矫情?
提上内裤,林雪在浴室里狐疑的转了转。
看向紧闭的门扉又想了想,最终还是拿起一片卫生巾垫到内裤里。
这一夜,厉伟抱着她,一夜未眠到天亮!
第二天,林雪起床神清气爽,和男人有些冷厉的脸形成对比。
清晨刚过7点,房门就被敲响。
今天周末,谁会这么早就过来?厉伟和林雪对视一眼。
林雪要去开门,被厉伟拉回来。
他捡起一旁的浴巾围在身下,光着膀子来到门前,弯着腰,从猫眼里看到一位不速之客。
聂佑琳!
微微蹙眉,她怎么会来?
开门,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像一座山似的挡在门前。
“厉伟,爸爸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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