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刘雪晴的话孙一柔肯定一句不落的都听到了。
现在,她应该更鄙夷他,不齿他了吧?
呵呵!
无所谓了!
反正在她眼里,他早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了。
黄子鸣挺直腰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孙一柔敛下视线,只当没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绝望与心痛。
从他拿着枪准备偷袭厉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该想到,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去了。
厉伟的右手臂搭在孙一柔的肩膀上,左臂抬起,手指忽轻忽重的在孙一柔的下巴上摩挲两下,轻轻抬起,与之四目相对,眼神凶巴巴的,大有一抹威胁的意味。
孙一柔原本还很低沉的情绪,瞬间被他的醋意搅的无语又无奈。
偏过头轻轻笑了。
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这么幼稚?
这么霸道!
她被厉伟搂进门。
李蕊原本晦暗的脸在看到孙一柔后,突然狰狞着瞪大了双眼,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孙一柔,你这个扫把星,你把我妈把我家害成这样还敢来?”
与此同时。
厉伟反应极快的把孙一柔扯到身后,冷漠的眼神尽乎逼视的看向李蕊。
他长了一张天生恶人的脸,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站在这里瞪向李蕊,她就已经吓的双腿发软了。
哪还敢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而周荷和李傲在看到李蕊跑出两步忽然噤声,安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瑟瑟发抖时。
李傲的脸上是失望和气馁的,而周荷则是担忧的叫了一句。
“蕊蕊,别胡闹,回来!”
刘雪晴是个精明有眼色的,见状立刻拉住李蕊的手,将她扯回周荷身边。
“是呀小蕊,你和孙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同一血缘的姐妹,这里又是医院,还是不要闹的太……”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糊涂,都这么容易被她欺骗呢?”
李蕊终于隐忍不住,撒泼一样甩开刘雪晴的手,彻底的爆发出来。
“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她就是一条蛇,一条来吞掉我们家的毒蛇吗?”
“妈妈被她害的受伤住院,姐姐被她害的远走它乡,就连哥哥都因为她再也不愿回到总统府,我们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家的样子?”
“曾经的欢声笑语哪去了?我们家的其乐融融哪去了,难道你们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李蕊!”李傲警告的瞪她一眼。
他是个重面子的人,张韬和刘雪晴还站在这里,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李蕊哭的正委屈,当然,她委屈的大部分原因还是来自于黄子鸣对待她的态度。
其实,她只想要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她,真正的看到她的不开心而已,可是……
“妈妈?爸爸?”李蕊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向病房门口退去。
她已经失望了!
对这个家太失望太失望了!
“我有时候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到底我是你们的女儿,还是她孙一柔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你们都能对我这样无动于衷,对她却这样百般容忍呢?”
“难道真要等到她拆了我们的家,毁了我们家的所有人,你们才能看清她的虚伪与奸险嘴脸吗?她就是个野种……”
“蕊蕊!”周荷忽然大喊,眼眸因为焦急而瞪的狠厉。
受伤的她身体本就虚弱,元气还没有调养好。
这一生气不止咳嗽不止,脸都被她气白了。
被刘雪晴扶着,虚浮着坐在床上急促喘息。
李蕊起初是被母亲的突然大声给吓到了,在家里,妈妈虽然更偏爱哥哥,可也是极少冲她们姐俩这样大声,这样疾言厉色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妈妈变了,爸爸变了,姐姐变了,就连一向冷情的像是“外人”一样的哥哥也变了,他们都护着孙一柔,他们都偏向孙一柔。
最让她恨的,就是黄子鸣!
他待她如此冷漠,难道不也是为了孙一柔吗?
她到底有什么好?大家都要这样偏爱她?
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野种,那个克死自己亲生父母的扫把星。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你们,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说的才是对的,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的狼子野心害死,你们都会后悔的,啊……”
“蕊蕊!”
“李蕊!”
刘雪晴和周荷同时开口。
周荷伤口未愈,想去追她时不小心抻到了心口的伤,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刘雪晴看到这里上前扶住了她。
“你别急你别急,我这就去追她回来!”
“谁都不要去!”李傲气的面色铁青,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句。
这个女儿,他算是白养了!
一点城府与忍耐都没有!还有什么前途和希望可言!
愚蠢、废物!
看看人家厉伟,与他们李家有着深仇大恨,父母弑杀之仇,可是在他羽翼还未丰满之前,不也是沉默的站在这里隐忍着吗?
历史上多少能忍人所不能忍的人最终都成了赢家,当然,他不会让厉伟赢的,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他也很想将厉伟这样的人收入麾下,占为己有,让他为自己效命.
至于孙一柔……
李傲的目光自孙一柔的身上收回,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复杂。
张韬上前一步,身为同样的上位者,他当然明白李傲这样生气这样失落是为了什么。
那个李蕊,的确成不了什么大气。
从政者最忌讳的就是喜形于色,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李蕊虽是女流,可她将来要结婚要联姻的对象必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现在看来,她不止当不了丈夫的贤内助,不拉丈夫后腿就不错了!
她和周荷,和刘雪晴这样的女人简直差的太远了!
张韬也奇怪呢,李傲和周荷都不是这样愚蠢的人,李蕊到底是随了谁?
“哎呀算了,她还是个孩子,也许大一大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句场面话。
张韬搭住李傲的肩膀:“走吧,出去抽根烟,也让夫人和孙小姐说两句体己话!”
走过孙一柔的身侧,余光瞟过女人处变不惊的脸。
她面无表情,气势自带天生。
好似刚刚李蕊说的那些话,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厉伟这样强大的气场就站在她身侧,可孙一柔自身的存在感一点也没有被吞没。
闪耀的钻石站在哪里都是发光璀璨的,这一切,与年纪无关,与姓氏无关。
这样一对比,只能说李蕊天生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好在,他也没有把所有的期望放在黄子鸣这个儿子的身上,李蕊将来是贤内助还是搅屎棍,无人在意。
等他们张家和总统府联了姻,给张家带来无尽的好处后,这个儿子,也就没什么用了,随他们闹去!
病房的房门关上,刘雪晴亲密的围了上来,抓住孙一柔的手,将她领到周荷的床边,一脸笑意的褒奖。
“你这个侄女啊,可是厉害极了,我女儿思诺就是太小家子气了,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果她能有柔柔一半的能耐,我也放心了不是……”
*
病房里的寒暄虚伪至极。
因为周荷先前被李蕊气的身体不适,说了没几句话就感觉呼吸困难,把医生叫来打了一剂点滴后,沉沉睡去。
李傲和张韬因工作上的事烟没抽完就走了,刘雪晴与孙一柔闲聊几句,女人不是淡淡的微笑,就是不发一语,她待着无聊,最终也独自乘坐保镖的车子离去。
厉伟懒得参与她们女人的事,说要出去抽根烟,转身就不知去了哪里。
孙一柔走出病房,在回廊的窗口看到李蕊正坐在医院外的花园长椅上打电话。
她很狐疑李蕊和黄子鸣的事,从黄子鸣的态度看来,他并非心甘情愿的和李蕊走到一起。
以她对黄子鸣的了解,她猜这事一定有蹊跷!
孙一柔乘坐电梯下楼,来到花园后却没看到李蕊。
刚刚在楼上,她明明看到李蕊坐在这里的。
孙一柔狐疑转身,猝不及防的,与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黄子鸣四目相对!
“你在找谁?李蕊?”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
“怎么,突然好奇为什么我和她会滚到了一起?还是说,你怕我和李蕊结婚,有张家给李傲做后盾,会对你男人不利?”
“孙一柔,我曾爱了你那么久,在你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一直是我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拿出对厉伟那百分之一的心来对待我呢?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对待厉伟时那样奋不顾身的为我考虑一下,为我担忧呢?”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这些年我对你说的话,为你做的事,甚至我为你付出的一切都得不到你任何的回报与怜悯吗?我到底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靠近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眸铮裂,握住她的肩膀,动作狠厉,带着决绝的不甘与恨意。
“孙一柔,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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