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开,就是罗湖著名的城西黑市街。
什么假烟假酒,假古董,假画,应有尽有。
说它假,不过是进货渠道不明朗,偷来的,运来的,抢来的,各种各样。
当然,这里也不乏有假的东西,要你会认。
车子开过一条拥挤的小巷往西郊开去,透过打在车窗上密闭的暴雨,厉伟注意到今天的黑市街相对以往冷清。
或许是这场暴雨的缘故,也或许是,警察的缘故。
车子拐个弯,开上一条颠簸的土路。
再繁华的城市,也有这泥巴一样的污点藏在明艳背后。
这破破烂烂的城市一角,暴雨淋湿了地上的泥土,混合成天然的稀泥,裹住车轮,油门猛踩到底,裹在车轮上的泥巴飞溅。
有的打在树上,有的打在墙上,还有的打在车窗上。
车上的雨刷不停的左右摇晃,刚刚擦拭完,更大的雨珠落下来。
地上下的冒了烟,前方的可见度不足十米。
车子开的费劲,磨磨蹭蹭,临近9点才到目的地。
席彬查到,那群来自“京南”自称小偷的人就藏在这间工厂里,工厂不大,是一家小型的烟花爆竹厂,如今是废弃状态。
自从国家明令禁止节假日再不能燃放烟花爆竹,这里便关门大吉了。
车子停妥后,厉伟和席彬都没急着下车。
车前的雨刷左右摇晃发出沙沙声响,侧面车窗上雨珠划过像某个女人哭湿的脸。
想到什么,厉伟一时烦躁,拧着眉头收回视线,侧头点一根烟。
“里面有火药,可能还有危险的化学品,不能用枪。”
席彬笑着把枪拿出,在掌心转了转。
“不用,一样弄死。”
“我还有话要问,没气儿了怎么问?”他吸了口烟,抬起眼眸黑漆漆的瞟着他。
落下车窗,冰凉的雨丝砸进来。
他将烟灰点出窗外,雨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很冰,很凉,和先前孙一柔留在他刀上的血刚好是个对比。
突然,他就觉得那雨水都热了,遂又把手抽回来。
“你留在车上,我带他俩进去。”厉伟往身后另一辆车上比了比。
席彬冷下脸,故意不去看自己的腿:“你是怕我成你的累赘?”
“别说屁话!”
他咬着烟,目视前方的雨幕再未开口。
席彬低下头,瞧着手里的枪。
转了转,心知肚明,除了枪准是他唯一的利器与优点,徒手搏斗他的确再不像从前,现在他是废人一个,进去了,不能开枪,他便真的成累赘了。
将枪赛进后腰里,他勾勾鼻梁,冷声交待。
“小心点,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女人丢出去!”
“你敢?”
“你试试?”
厉伟吸着烟,侧眸瞅他。
席彬阴笑着与他对视,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吊儿郎当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低头看他的腿,厉伟低下头点了点,没再和他呛着来,用力捏紧他的肩膀。
“老子的命不是那么容易就没的。”
他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捏了捏。
席彬转开视线,拉扯的笑容消逝,嘴唇紧抿。
“为了老郑一句话,你连多余的人都不带,真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他古板了一辈子,不想临了临了还背几条人命,多带少带,一个样!”
他太重感情,女人、老郑、兄弟,这些,早晚会害死他,席彬想。
厉伟抽着最后一口烟,从后腰里将那把粘了孙一柔血的刀拿出来,在腿上拍了拍。
“走了。”
“我等你。”
厉伟下车,回眸,目光迟疑的站在雨幕里。
“如果我……”
“别说不吉利的,我等你!”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厉伟也不是个磨叽的,点点头,转身往厂房走,后面那辆车上的男人下来,紧随其后,一左一右。
厉伟高大俊朗,背影亦是刚强有力。
唯一的变数就是他不知何时会吐血会抽搐的身体,即便吃了新拿回来的药他吐血的频率已然降低,身体看上去也和常人无异,席彬却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而他坐在车里,看着前方司机与毫不停歇的雨幕,只期望那个万一不要来。
*
翻来覆去,孙一柔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像天空炸了一个洞,银河的水不断从天空落下,淋湿了大地,也淋进了她的心里。
地下副一层太过阴暗,孙一柔回到8楼的客房里住。
夜里1点,她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天与丝毫没有减小的雨,不知怎的,竟下意识的在兜里摸烟。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突然安静下来。
举起手,看着干净的手掌,拉扯唇角苦笑了下。
这就是,近墨者黑吧?
待在他身边,连他的习惯都学了去。
孙一柔回到客房床前,拉开抽屉,里面除了几个套套与一些暴露的杂志外,再无它物。
她来到门外,叫来服务员。
“有烟吗?”
服务员愣了愣,看着她,沉沉的睡意还没有退去。
“呃……有。”
她见孙一柔站着没动,似乎在等着她把烟拿出来,睡意一下子清醒了。
“一楼服务台有烟,我下去取。”
“等等!”孙一柔叫住她,摇摇头:“你身上有吗?”
女服务员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大中华,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的递过去。
“对不起孙小姐,这不是我偷的,是客人落在房间里的,我以为他会回来取就先帮他保管……”
“谢谢。”孙一柔拿了烟退回房间里。
从刚刚的抽屉里取出打火机,重新站到窗前。
打火机的侧面标记着紫夜会所四个字,呵,没有烟,只放着一个打火机有什么用?
漆黑的夜色中,窗外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孙一柔关了屋里的灯,站在闪光照耀的地方,学着厉伟的样子歪头点烟,眯着眼睛吞吐一口。
浓烈的尼古丁呛入鼻息,她缓缓吞吐,缓缓将烟吸进肺里。、
突然,身后的门开了又关上。
厉伟穿着初见时那件破破烂烂的铁灰色衬衫朝她走来。
眉毛蹙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抢走她手里的烟,还用力捏她的脸。
“老子让你抽烟了?”
她摇摇头,眼睛里有一抹湿润,闭了再张开,身后黑漆漆的一片,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
不由自主,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绽放一朵透润的花。
她拿着烟往嘴里猛吸几口,呛的眼泪流出来,半弯下腰,肩膀一抖一抖,一边咳,一边哭,一边笑。
泪水刷刷的,也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什么……
身后砰砰砰的声响吓了她一跳,直起腰板仔细听知道这一次不是她的幻觉,泪水一收,正想掐了烟扑上去。
“柔柔,是我,还没睡吗?”
张天意的声音响在门外。
孙一柔要狂奔的脚步停下,脸上的失落不可抑制。
她又吸了两口烟后将火掐灭,走去开门。
门开了,室内却漆黑一片。
张天意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她的脸。
“我听服务员说你在抽烟?”
她伸手要开灯,孙一柔却按住她,举了举手里已然换来的烟蒂。
“睡不着,就一根。”
张天意看着她,夜色中却看不清她的脸。
窗外雷声滚滚,闪电一条跟着一条,映出她脸上的白皙,与眼圈周围的红。
张天意也无奈,也担忧。
可这个时候,她们却连个电话都不敢打,怕让他们分心,怕把他们置于危险之地。
转身关门,低下头苦笑了下。
“下辈子就算拿刀逼着自己,也要找个好人嫁了,类似这种流氓混混,从哪里来,滚哪里去,除了让女人哭和担忧还剩下什么,找这两个王八蛋!”
她拉着孙一柔来到床边,将她推在床上,用眼神示意她的腿,让她躺平躺好。
而她自己,绕床一周来到另一侧,掀开被子钻进去。
七月初的天炎热酷暑,本不该冷的。
或许是下过这场暴雨的缘故,也或许是心冷的缘故,张天意抓着被角又往身上裹了裹。
“既然都睡不着,不如我们聊天吧!”
“聊什么?”
“厉伟在床上怎么样?一夜几次,一次多久,喜欢什么姿势?在上还是在下,在前还是在后,喜欢露天吗?喜欢刺激吗?有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做之前是不是先顾及你,还是只顾自己爽了就完事?”
“除了你,他对其它女人都是废的,不像席彬,原来女人一堆,烂透了。”
“厉伟这么专一,我是真的好奇,他把所有劲都用你身上是个什么感觉,柔柔,和我说说,我早就想问了。”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暴雨如柱。
茭白的闪电在墙壁上炸裂,随后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闪电映过墙壁,照着孙一柔那张红白交错的脸。
她抿紧嘴唇,手指在向前攥紧,看张天意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瞧,跃跃欲试又满是期待的脸,一时间,她竟忘了担忧,忘了心里那没来由冒出来的恨。
“哎呀说嘛,不然,你听我和席彬的?”
孙一柔的脸刷的一下更红了。
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姚迪。
张天意和姚迪一样,都这么……呃……女汉子!
“说呀,他一夜几次,喜欢在上还是在下?”
孙一柔的唇瓣都快咬破了,红着脸。
“七……七八次吧,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我累的睡着,后来就不知道了,他喜欢……在下!”
更能彰显他肌肉的结实,与无穷无尽的力气,像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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