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柠夕的眼泪先掉了下来，砸在手上，疼。
特别疼，她就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能。”柠夕抱着他，把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紧紧的，特别用力，“你想叫就叫，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沉熠白一直忍着不哭，到现在就再也忍不住了，埋在她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小拳头攥到发白。
听着他的哭声，柠夕一颗心都碎了，全部的肠子都缠在一起，还打了结，浑身难受。
一直哭到最后，沉熠白也没喊她妈妈，只是哭累了，就不哭了，又成了之前的样子，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柠夕用纸巾给他擦脸，“来宝贝，抬头，咱们又不是犯人，没有做错事情，不要低头，把头抬起来。”
沉熠白没有动，只是侧了侧身体，靠在一旁的椅子上，说：“我在这里等爸爸。”
“我……”
柠夕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好。
我陪你等？
可是她不想再和沉衍见面，两人已经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把孩子带回去？
现在熠白不是她的孩子了，她有什么资格把熠白带走。
“小白，你爸爸……”
“我知道不应该烦你，爸爸不让我打扰你，不准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不准我再想你，也不准去找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行。”
沉熠白的声音很委屈，柠夕都能想到孩子委屈的样子，之前就受不了委屈，但是一回家，有了什么事都能跟她说，她还能哄孩子。
想来现在，沉衍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怕是顾不到小白……
而且刚才的话……也太让人心疼了。
她拿出手机，是不是给沉衍打电话？说……她把熠白接走几天，就几天！她马上就要出国了……
但是说了不联系的是她，现在又去要孩子的也是她……
车里的沉衍拿出手机，在等着那个号码响起来，他心跳很快，浑身发热，耳尖和脸都有点红……是很紧张，很期待的。
柠夕她，会打电话过来吗？
“柠夕……”他拿着手机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只要多叫几次，就能得到回应，就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他想把她的声音录下来……可以每天晚上睡觉听……
柠夕拿着手机，手指离那个名字很近，只要轻轻一点就能拨过去，她……
“算了，你走吧，我身上有定位，爸爸能找到我，他要是知道我麻烦你，会生气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妈妈了，爸爸都跟我说了，我不会再打人了，我明天……明天就去道歉，你……你走吧……”
说到最后，又有了哭腔，但是能听得出来一直在忍着。
柠夕心里又是一样，“不是，小白……没有那么严重，你可以找我，在你找不到爸爸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帮你，我们……我们就算……我就算不能做你的妈妈，但我还是你的朋友，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不对。”沉熠白摇头，“爸爸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把你气走了，他做了特别讨厌的事情，你很讨厌他，所以也会讨厌我……”
沉衍看着柠夕的样子，看着她把手机放下，一脸难以抉择的样子，他这是在做什么？又在换一种方式逼她吗？
太混蛋了。
柠夕看到了小白的眼泪，心疼的厉害。
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完全无法想象沉衍是怎么跟孩子交流的。
【我知道不应该烦你，爸爸不让我打扰你，不准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不准我再想你，也不准去找你……】
【你走吧，我身上有定位，爸爸能找到我，他要是知道我麻烦你，会生气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妈妈了，爸爸都跟我说了，我不会再打人了，我明天……明天就去道歉，你……你走吧……】
【你很讨厌他，所以也会讨厌我……】
不可能的！她这辈子都不会讨厌小白，不管了，不就是打个电话吗？她和小白有感情，她想把小白接走两天，沉衍是不可能不同意的，只是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但是看看孩子，哪有什么坎，她要带孩子走。
手指刚点在那个名字上面，沉衍助理的电话就过来了。
“宁小姐我刚才有点事情，现在刚过去才知道孩子被您接走了，真是太对不起了，给您添麻烦了，您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孩子。”
柠夕舔了舔下唇，问：“沉衍呢？”
那边停顿了几秒，立刻说：“沉总出差了，这几天都是我照顾小少爷，但是最近真的特别忙，小少爷经常一个人在家……”
“经常一个人在家？”柠夕反问，眉头紧皱着一脸怒意，“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可以一个人在家吗？沉衍走之前难道没有好好跟你说你应该做什么吗？”
“额……那个……就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宁小姐有时间的话，可以帮忙照顾几天吗？只要您一忙，我立刻就去接孩子，而且小少爷最近瘦了很多，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孩子我带走了，沉衍要是问到你就直说，过两天我会送去幼儿园，这两天你别管。”柠夕硬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拉着沉熠白的手，往前面走。
沉熠白也不反抗，乖乖跟着往前走，他都听到了，妈妈说要带他走，他是要跟妈妈一起回家吗？
“沉总……”助理挂了电话，看向沉总。
沉衍关了录音，盯着前面的人影，直到两人都看不到了，他才重新靠在后面，有气无力的说：“回公司吧。”
“是。”
“这两天不要管熠白，估计不去幼儿园了，你不用去接了，什么时候接……”沉衍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啊！好的！”
“再去买个手机，办号，这个就不要了。”沉衍把他的卡拿出来，放在自己手机里。
助理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点头说好。
柠夕准备和熠白回家吃饭，两人可以先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但是小白说：“我不想吃你做的饭了，可以在外面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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