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后呢？”叶繁繁问。
柠夕如实说：“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是我们商量过的。”
“你说什么……”叶繁繁心里凉了一大片。
柠夕看着她，神情正常，也没有之前那样的过度激动和焦躁。
“繁繁，每个人在每件事上都有最合适的做法，要不要做一件事，最先考虑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心情，你说对吗？”
叶繁繁愣了几秒，点了头。
柠夕这话，没有错。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凭心情做事，有很多无奈，有很难过的事情，我们都只能咬牙撑着。”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不是吗？”
叶繁繁居然无法反驳柠夕的话，因为楚眠从小就被人捧着，楚眠的做法楚眠的行为跟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楚眠可以在一起纷乱的世界里，始终保持初心，她是我行我素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做事只看心情，任性自我，肆意妄为。
楚眠最讨厌随波逐流和处事圆滑的人。
可是……柠夕说的，柠夕做的，确实是更多人的做法。
叶繁繁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思考和判断的能力了，觉得大家说的都对。
想了好半天，她才问出一个问题。
“可是沉衍这样做，你就不觉得有些不舒服？他……”
该怎么说？沉衍没有把她的心情放在第一位？
但是这种说法很矫情。
“我在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柠夕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来。
今天早上就是这样，她坦然接受接下来的一切，她也想知道，沉衍想做什么，可不管他做什么。
她想非常认真地，给他们一个能好好在一起的机会。
不胡思乱想，不随便猜疑。
爱就爱了，她不后悔。
叶繁繁惊愕地看着柠夕，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看书吧，这节课还挺重要的。”柠夕说。
叶繁繁戴上眼镜，她现在才知道，柠夕她……一点都不笨。
……
沉衍看着办公室办口的不速之客，又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旁边的人，“你带过来的。”
是肯定句。
沉遇忙说：“哥，楚眠有事跟你说，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说走就走，又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守着，怕楚眠那个二货真的打起来。
“什么事。”沉衍问。
楚眠先去把门关紧，才走到他面前，狠厉地说：“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除了跟柠夕有关的，我跟你这个渣男有什么好说的！”
“柠夕的事情，她心里有谱。”
不听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直接问：“你为什么跟柠夕结婚。”
沉衍平淡地看着她，连笑都不屑给，“这种问题我没必要回答。”
“好，按我换一个问法，柠夕身上，有你想要的什么。”楚眠阴沉沉地盯着他，“你别跟我说没有，我不信。”
沉衍还是一脸淡漠，“既然不信，那我还说什么。”
“沉衍，算计人好玩吗？算计宁柠夕，真的那么好玩？”楚眠压着怒火，“我既然来问你，就是肯定你有目的，但是都到今天这一步了，你要是还能下去手，就真的是畜生。”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他。
沉衍自顾自坐在位置上，已经无心跟她交谈，“你今天过来，如果就是说这些，那就出去。”
“你敢说，你是真爱她？”楚眠扑到桌前，用力拍着桌子，“你敢发誓！你是真的想娶她？！”
“是。”沉衍抬头，眼里终于带了认真，“我敢。”
“你作为柠夕的朋友，跟我要这个保证也不为过。”他说，“柠夕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幸运。”
楚眠看着他，她很讨厌别人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我沉衍如果不爱宁柠夕，如果不是真的想娶宁柠夕，就不得好死，死后无人安葬，被万人唾弃践踏。”
楚眠还是看着他，手用力抓着桌子，指甲生疼。
不知道该说是沉衍不怕死，还是说，这是真心话。
“这话，不要让柠夕知道。”沉衍再次开口，“她很不喜欢有人这样说话，你是她的朋友，你知道就可以了。”
“沉衍，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再装给谁看……”楚眠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说着，“你最好知道，柠夕是什么样的人。”
“我奉劝你一句，别等着以后后悔。”楚眠支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带着颤抖，“柠夕爱一个是绝对的，绝对的爱，不掺杂任何东西。”
“所以，她的恨也是绝对的，只要是她一旦放弃说不要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再捡起来，不管这样东西最后是会碎了还是被人践踏，她都不会回头。”
沉衍眼眸渐深，盯着电脑，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单纯的工作。
楚眠往出走了几步，忽然笑了，嘲讽地看着沉衍，“你和楚枫，没什么区别，柠夕对楚枫做的事，也不会因为爱你而不做，那种绝情，你倒是可以试试。”
沉衍听着开门声，又听着重重的关门声，保持一个姿势很久都没动。
你和楚枫，没有区别。
她不会因为爱你而不做。
那种绝情，你倒是可以试试。
沉衍紧抿着唇，深邃的黑眸里藏着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
沉遇被楚眠拉走，沉遇无奈地说：“眠眠啊，我真的还在工作。”
“你闭嘴。”楚眠和他上了天台，风很冷又很大，“你在这里跟我站一会儿。”
“怎么了？是不是我哥说什么了？”沉遇温柔地问着，“他就喜欢怼人，说话不留情面，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不用这么在意……”
楚眠没说完，就是看着楼下，车都变一丁点大，这楼是真高，吹了会儿风就觉得快被冻成冰棍了。
“眠眠，其实你不用太介怀。”沉遇忽然变了口气，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柠夕和我哥之间，有他们的相处方式，你和柠夕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你不是她，她的想法你不知道，我哥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
“我们都只是站在他们外面，再了解也是片面的，我们就算把事情看得再清楚，也始终只能保持在旁观者的角度。”
沉遇拍着她的肩膀，“让他们自己处理，不管什么结果，你都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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