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柠夕已经有点困了，趴在沉衍背上不想动弹，“……不想洗脸了，直接睡吧……”
“胃不疼了？”沉衍把她放在沙发上，按着她的胃，“疼不疼？”
“……唔，好像被你背回来就不疼了。”柠夕双臂搭在他肩膀上，“好困啊，回去睡吧。”
沉衍看着她的懒猫样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给你擦擦脸。”
柠夕慵懒地靠在他怀里，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链，想开口，但是喉咙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嘴巴也张不开了。
想告诉他，一切。
那些，不好的肮脏的她竭力隐藏的曾经。
“沉……”才刚开口，就听到了沉衍的声音。
“今天去见纪晟了？”虽然是问句，但却没什么疑问，只是陈述。
柠夕也不准备瞒着，应声，“恩，你知道了啊。”
“楚眠给我打电话了。”
“眠眠担心我，你别生气啊，她就是那个样子。”柠夕舔着干涩的唇，声音很轻，“纪晟已经开始信任我了。”
沉衍没有说话，把她放在床上，拧了毛巾帮她擦脸，被柠夕挡住。
“要卸妆。”
“……难伺候。”沉衍找来卸妆湿巾，“晚上吃什么了。”
“随便吃了点，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柠夕那双细长的大眼睛，不像往常那么有精神，无趣地耷拉着，“感觉，在做一件自己不喜欢，但是必须要做的事。”
沉衍用湿巾擦她的眼睛，让她闭眼。
“沉衍，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得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啊。”
感觉过了很久，她才听到沉衍的回答。
“恩。”
柠夕感觉温热的毛巾贴在脸上，好暖和。
“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对吧？”
沉衍给她解扣子的手微顿，柠夕眼前一片漆黑，听到他的叹气声，“只能说，如果做了这件事才能让你坚持心里的想法，那就只能坚持。”
“太高深了，我脑子困了。”柠夕吸了吸鼻子，“好闷啊……”
沉衍把毛巾拿开，入眼的就是她热气腾腾粉嫩嫩的脸。
“呵呵……”柠夕软糯糯地笑着，撒娇地说，“上来睡觉吧，我想抱着你。”
什么坚持不坚持，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心底是怎么想的就得怎么做，和纪晟再不想交流，也是无法逃避的事情。
所以，只能去做啊。
沉衍给她换了睡衣，把她抱在怀里，相拥而眠。
“每次都来我的房间，大老板怎么天天睡客房。”柠夕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却更有撒娇的意味。
沉衍紧了紧手臂，“睡吧。哪里都一样。”
回想起来，他们两已经有段时间没做那种事了，最开始……好像只有那种交流方式。
柠夕满足地抱着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就是，和那个人呆在一起，就很满足。
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很多动作，只要看到他……看到他……
柠夕睁眼，却意外看到了沉衍睁着的眼睛。
两人猝不及防。
呆愣地看着对方。
柠夕嘴角微微勾起，眯着眼睛看他，“干嘛偷偷看我？”
“睡觉。”沉衍把她按回自己的胸膛，“说困的是，不睡的也是你。”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说话时胸口微微震颤，她听得格外清楚。
然后，还有，他的心跳声。
柠夕数着他的心跳，就在笑意中睡着了，抱着他的手渐渐放松，呼吸沉稳绵长。
沉衍一直没睡着，把她抱在怀里，右手在她脑后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还是短发，还没有留长。
还能留长么。
……
“爸，您找我？”纪离笑意盈盈地进了书房，照旧端着一杯茶，“不是浓茶，晚上不许喝浓茶了。”
纪晟点了点头，还算欣慰，“来，你坐下。”
“是公司的事情？我那个策划案还没做好，是有点拖进度了，剧组那边……”
纪晟打断她的话，笑着说：“不是，公司的事情你一直做的很好，这方面我很放心，是去国外的那件事。”
“哦，那件事啊，爸您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您让柠夕去才是对的，柠夕比我专业，而且那两款香也是柠夕参与制作的，她如果想去的话，我也就不用帮她去了。”
纪离笑得很大方，“反正都是咱们纪家的人，最后总是一样的。”
“纪离，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纪晟拍着她的手，“到底还是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
纪离不好意思地笑着，温软地说：“爸，谁还能一直当小孩子呀，我恨不得自己赶紧学好东西来帮您的忙，让您带着纪氏更上一层。”
“你确实帮了爸爸很多忙。”纪晟很满意，“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很喜欢抢柠夕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柠夕有的，你就一定要，明明爸爸那个时候把最好的给了你，你却非要那个不太好的……”
纪离也笑着摇头，眼神灵动，“是啊，因为总觉得爸爸更喜欢柠夕，那时候小，就会很嫉妒柠夕，怎么能得到爸爸那么多爱啊。”
“傻丫头，爸爸都陪在你身边了，怎么还是爱柠夕？”纪晟叹气，“你想想你从小就是纪家的掌上明珠，你是爸爸宠大，一直都光鲜亮丽，但是柠夕呢？”
纪离笑着，安静地听着，温柔又懂事。
但是放在腿上的手，已经被掌心掐出很多红印，这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柠夕的妈妈生病，我不知道，没能在她们母女两最困难的时候帮她们，然后柠夕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她过得远不如你啊，你怎么还会羡慕她？”
纪离笑出声来，晃着纪晟的手，拉长声音说着：“爸——都说了是小时候，我现在也很希望柠夕能好好的，她之前生活的不好，我也希望她现在能好，真心的。”
“我就知道你懂事。”纪晟也不看她眼中的情绪，然后说，“所以这次，我还是让柠夕作为制香人员去参加国外的活动，你也去……”
纪离有些意外，忙说：“爸，我就不去了，名单上的人数是固定的，我要是去的话又得调整，太麻烦了，我不去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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