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知道我对这方面和擅长,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这件事,他想让留住我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她很会调香。”
关于妈妈的事,她不想多说。
“他是一个商人,忽然想重用你,就一定是看中了你的商业价值。”沉衍眼眸深邃,“你一定在纪氏表现出过自己的天赋,一个商人不会无故对一个好。”
柠夕叹气,说:“什么都瞒不了你,我在研发部总监面前,松懈过几次,我对气味很敏感,虽然没有暴露过我灵感和调香方式,但有些习惯改不了。”
沉衍点头,习惯,是很改也很难掩饰的一件事。
“所以你前两天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看来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沉衍说。
这件事属于她一直憋着没办法跟被人说的事情,其实早想跟沉衍说了,她一度都觉得很迷茫。
“我没有告诉我同伴。”她说,“她们都很信任我。”
沉衍已经懂了,接道:“你觉得对不起她们,又舍不得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想一方面瞒着她们,又想不知不觉地把股份装在口袋里。”
“……是。”柠夕眉头紧皱,就是这样,她什么都不想放弃,又什么都不想说。
沉衍走到她面前,声音低了一些,“她们不是你的朋友么,你自己都说了她们很信任你,那你不管是作为上司还是朋友,现在这个做法都是最差的那个。”
“……我知道。”柠夕低着头,双手捂着脑袋,“但我真的没办法说。”
“没办法说什么?”
“我和纪晟的关系。”柠夕嗓子被压的很哑,“我说不出口!很恶心……”
沉衍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柠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应该懂。”
她懂,所以她才迷茫,她才害怕。
“你对着我能说出来,怎么对着她们说不出口。”沉衍的大掌捏着她的后勃颈,让她不要那么僵着放松一些。
“你的朋友,也会为你保守秘密,但是你如果不告诉她们,你会后悔,就算现在侥幸的瞒过了她们,一段时间过后,你在心里会更难受。”
沉衍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出来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把你困在原地的是你自己,不过是一层关系,不过是一个纪家,都不算什么。”
柠夕抬头看他,她没有想哭的感觉,但脸上忽然湿了,视线越来越模糊,“沉衍……”
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就只打算和你说。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现在只是创业,一个纪家让你团队有了隔阂才会更麻烦。”沉衍弯腰看着她,“懂吗?”
“懂。”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现在觉得自己和纪家格格不入,无法融入,可那里毕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地方,你自己也说了,纪晟是你父亲,和你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他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说不定有一天,你还会回到纪家,你是纪氏的合法继承人,那里……”
“纪离才是,我不会继承纪氏,纪晟不会给我,我也不会要!”柠夕激动地说着,“我也不会回纪家!那里每天都充满了恶心的味道,我受不了!我完全受不了!”
沉衍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么激动,弯腰把她抱住,低沉的嗓音安慰着她,“我不说了,你冷静下来……不喜欢纪家就不去,去我那里。”
“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就是成了纪晟的女儿!沉衍……我一呆在那个家,就无法呼吸,真的……尤其是晚上,我经常会觉得换不过气,有什么东西掐着我的脖子……”
“我睡不着……不敢睡,我就坐在地上等天亮,在那里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
沉衍把她抱紧,轻轻吻着她的侧脸,一直轻声安慰着:“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不提了。”
“我们不提这件事了。”沉衍拍着她的后背,把她抱在怀中,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她哭了,还哭的特别厉害。
沉衍一直陪着她,柠夕哭了有半个小时,从抽泣转成大哭,又从大哭转成抽泣,哭到最后开始缺氧,手脚发麻,嘴唇轻颤,眼睛肿胀的很难睁开。
但是心里却舒服了很多。
“谢谢啊。”柠夕吸着鼻子从他肩膀上起来,鼻音很重,语气听起来比她平时软糯。
沉衍动了动左臂:“这胳膊也快废了。”
“……对不起。”她用手压着眼睛,还在缺氧,脑袋一阵阵的晕着,嗓子也哑了。
“我一般不哭,主要是刚才吧……你就当我犯病了,当我有神经病。”
沉衍从冰箱里拿出冰水放在她手背上,她身体缩了一下,看到是冰水又接过来,张口又是一句,“谢谢。”
“我听你哭了半个小时,就是等着这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柠夕靠在沙发上,眼睛上放着冰水,什么都看不到,嘴巴哭得太久有点干,而且还在颤,她吸了吸鼻子,想收一收自己的鼻音,但显然没有效果。
“那你说怎么办?我真不是故意哭的,要是可以的话,我特别希望你把刚才的事情忘了,我还嫌丢……唔?”
沉衍吻上她的红唇,她只是愣了片刻,然后,没有拒绝。
结束后,柠夕觉得自己……更缺氧了。
“头晕……”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敲着脑袋,“哭太久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希望你把我敲晕,或者直接吼我,骂我哭鼻子太丢人,要不你就说我,哭了也没用,谁管你。”
“我管。”沉衍说。
柠夕的话头被截住,她轻轻舔着下唇,然后轻轻抿着,没有继续说话。
“晚上一起吃饭,在外面吃。”沉衍说。
“额,不用了吧。”
“听你哭了半小时,吃个饭也为难你了?”
柠夕连忙说:“不是不是,吃,一起吃,可以吃,你定地方吧。”
“我再和你说说,怎么和你那两个朋友开口比较好。”沉衍弹了下她脑门,然后走开了。
柠夕透过矿泉水瓶子看他,沉衍最好的地方,在她看来就是很理解她,不管是什么事,都特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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