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姐拿出两款香，“这是各自调配了三种香的半成品，你能闻出来对吧。”
“能，这个能力还是有的。”柠夕接过来，打开第一种，“茉莉、龙诞香、橙花。”
“不错，这种呢。”小容姐指着另一种。
柠夕打开闻了一下，很快就分辨出其中分别有什么，只是这款香……
“有哪里不同？”小容姐看到她的迟疑，面露笑容。
“半成品就做了陈化处理？”柠夕眼睛亮晶晶的，一般是会在加入香脂和树脂后才会做陈化处理，目的是留香更持久，气味更醇厚，且陈化和纯化的处理方式，是非常精细的。
小容姐点头，收回第一瓶香水，继续处理手上的实验，“你的鼻子真的很好用，一下子就能闻出不同，在同龄人都是没有工作经验的情况下，柠夕，你真的很不错。”
“谢谢小容姐，我鼻子是挺好用的。”关于嗅觉很灵敏这一点，是她在最开始就暴露的，也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
小容姐又说：“所以你现在欠缺的就是灵感，实验做得再好，那也只是技术方面的领先，说实话，我很期待你的第一款香。”
“恩？”柠夕停了手里的动作，诧异地抬头。
“你自己的香，第一款香是最能代表一个人性格的，有了第一款才能看到后面的进步和瓶颈期。”
柠夕没有说话，她的第一款香，现在就放在实验室里，是她当年为了让妈妈开心做的，是她16岁的时候，妈妈第一次生病，出院后她做的。
什么味道？
她忘了。
太久了，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妈妈当时笑得很暖，抱着她开心了好久。
所以那款香，闻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她摇了摇头让思绪回拢，抓紧时间做眼下的事情。
又是熬了整整一天，除了中午吃饭后休息了两个小时，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不行了，再这么熬下去得死。”车总监灌了一大口咖啡，满嘴的苦味，“脑子都是糊的，这能调出什么狗屁东西……”
“鼻子好用就行了呗，哪那么多话。”小容手边也放了两罐咖啡，“平时真不爱喝这东西，今天是扛不住了。”
车总监捏着鼻子，脸上都是疲惫：“这才第二天，我们还有五天时间。”
“真不能听这个……就五天了，还费什么话！起来干活！”小容姐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抽醒自己。
车总监坐直身体，看着一直在调配实验的柠夕，感慨道：“柠夕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比咱俩强，一整天了都不打一个哈欠。”
“我习惯了。”柠夕动作不停地说。
小容姐来了兴趣，一边戴手套一边问：“你上学也有这么忙的时候？整天整天地不睡觉？”
“咱们也睡了啊，一天睡五个小时已经足够了，咱们又不是真的不睡。”柠夕笑了笑，“不过我真有整天整天不睡的时候。”
车总监也问：“考试复习的时候？”
“恩，为了考个好成绩。”柠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妈妈去世的那段时光，她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暴瘦，就是因为睡不着，每天都不睡觉，就算睡着了也跟没睡着一样，噩梦缠身。
呼——
柠夕长舒口气，喝了口茶，继续手里的实验。
“柠夕，你偶尔喝一两杯咖啡没事的。”车总监说，“这么喝茶伤胃，尤其这几天咱们吃饭不准时。”
“谢谢车总监，我真喝不惯咖啡。”
往后的几天，大家也都熬过来了，各个就跟抽大烟一样，萎靡不振，走路都没有力气，真觉得要死过去了。
最后一天，柠夕都觉得自己熬不住了，眼睛一眨就想闭着，再也不想睁开了，说话都没有力气了，各个都像哑巴似得。
但总归是在下午做好了，设计部也是加班加点做了合适的包装，内包装外包装和小包装，人都跟没魂儿了一样。
“再这样弄一次，我得直接猝死。”张组长说。
车总监表示赞同，“再来一次我就不干了，这是玩命。”
“都五点半了，大家收拾收拾等着跟董事长汇报工作吧。”张组长捏着脖子，脸色憔悴，“然后咱们放一天假，今天汇报完明天就不用来了，都回去睡觉，吃点药，疲劳过度特容易引起发烧，让身体好好缓缓。”
“谢谢张组长！”
“组长您真是恩人！我们爱你！”
“我现在就想躺着，爬不起来了已经。”
都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柠夕看着桌子上的两瓶香水，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内能做的最好的了，再来一次她也扛不住，已经有好多人都忙吐了，还有身上贴各种膏药，也有人已经生病了。
车总监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说：“不先休息会儿？董事长一会儿才下来。”
“不了，现在一睡脑子就糊的不行了，待会就什么都听不懂了。”柠夕捧着那杯热水，一个星期没怎么睡觉，学校纪氏两头跑，现在忽然闲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车总监也端着杯热水，“我一开始挺不看好你的，只当你是有硬关系，送礼进来的。”
“确实是硬关系，董事长把我塞进来的。”柠夕淡笑。
“和你相处了两天，就看出你能力还行，最起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车总监说完就笑了，“我还跟你进原料室，想看看你是不是连东西都认不全，就随便看看装个样子就出来了。”
柠夕接话：“然后看我认得挺全，你还告诉我用那种小檀木比较好。”
“我就是看你会不会提炼小檀木，那玩意一般人都不知道，我想试试你。”车总监笑着说。
柠夕这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套，她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然后从这一个星期里，我看到你的优点了，虽然你不是主要配比气味的人，但你其他方面我也很满意，我会如实跟董事长说，你吃苦耐劳，动手能力十分好，听得进去话，好合作……”
车总监说了她好多优点，特别像高中时代受表彰的时候，那长篇大论的夸奖。
“不过柠夕啊，你真的有一个缺点，其实也不算什么缺点，就是你目前对调香的敏感度不够，这个是可以在以后的实验中锻炼出来的，别怕。”
柠夕笑笑，说了句谢谢总监，那只是因为她一点都没去调香，不然肯定会被发现的，单就动手能力，她的操作也是能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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