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夕，你跟沉衍是怎么回事。”宁老爷子问。
柠夕目光微垂，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住，没有很快回答出这个问题。
宁焓在一旁站着，很诧异爷爷的态度，还有问的这些话，这真的很不对劲……
宁老爷子也觉出自己问得太过直白，清了清嗓子才又说：“柠夕，你应该能看的出，我觉得你很有天赋，我想教你调香。”
柠夕嘴唇微微张开，然后又轻轻抿住，等了几分钟才说：“谢谢宁老师器重，我会努力的。”
“……我向来惜才，尤其是像你这样还年轻，很多东西都没有坏习惯，可以从头教起的，好好培养一定会大有作为。”宁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真的很感谢宁老师的重视。”柠夕像是想通了什么，看向宁老爷子，“我很庆幸能被宁老师夸赞，您说的话我都会听到心里。”
宁老爷子看着她坦坦荡荡的神情，微白的眉头拧起来，“柠夕……”
“宁老师。”柠夕先打断了他的话，说，“但是感情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爱的人，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我很倔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得把墙撞破不可。”
“你，那你知不知道，宁家和沉家不和，你……你要是想来宁家学习调香，你的公司要是想跟宁家合作，那就不能再跟沉家联系，宁家和沉家是敌对的，你知不知道！”宁老爷子带着怒气，气得厉害。
柠夕点了头，依旧没有太多反应，说：“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想不想跟宁家合作，想不想让……让我教你！”
“想。”柠夕浅笑，“但如果是这种条件的话，那我谢谢宁老师的好心和有意栽培，我不想做这种选择。”
宁老爷子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她，“你要选沉衍，然后放弃这个机会？”
“可以这么说。”柠夕说，“但我更讨厌的是这种选择，对我来说，凡事都想自己决定，不管这个决定对不对，好不好，是不是长远，我不考虑这些的，我就只是想自己做决定。”
“你这幅任性的样子！真像……”后面的话，宁老爷子没说。
柠夕和她妈妈太像了！宁虞芝当初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
现如今宁柠夕也是这样！
“真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你们的影响力有多大！前途也不管！什么也不要！难道一个男人给你的安全感比自己手里拿着还好？！”
“不是，就算没有沉衍，我也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我连建议都很少听。”
在宁老爷子看来，宁柠夕现在的样子，跟当初的宁虞芝没有区别！越听越是没有区别！什么叫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什么叫连建议都很少听……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宁老爷子起身，没有再表态，“小焓，走了。”
“宁老师，对不起。”柠夕跟在他们身后，把他们送到门口，“让您失望了。”
不只是失望，宁老爷子更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妈妈的影子，也很怕，在她身上看到她妈妈的……后路。
沉衍是比纪晟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沉衍的心机城府，沉衍的手段，这些都是不可忽视的，柠夕又怎么可能算的过沉衍！
“……胡闹！”宁老爷子走着走着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宁焓走在爷爷身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爷爷，您对柠夕很奇怪。”
“恩？”
“您是想让宁家做我们家的调香师吗？但是她有自己的公司，不会过来的，你就是开出天价她都不过来。”
宁老爷子叹气，看着宁焓说：“不是，你没有这么想。”
“那没这么想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宁焓觉得很不对劲，“爷爷，不是我多心，但是从一开始，您对柠夕就特别关照。”
“柠夕的调香能力的确出众，但是比她好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也没见您这样过……”宁焓说着停了一下，“而且您今天还管柠夕谈恋爱了。”
宁老爷子步伐慢了，宁焓知道爷爷在听，也都听进去了，“爷爷，不是我说话不好听，柠夕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跟谁在一起，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您就算是她很崇拜的人，也不能这么管人家。”
“还有什么，你一气说了！”
宁焓有一说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还有今天您对沉衍的态度，是，沉家和宁家向来不交好，是世仇，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们小辈都不知道，但是一般情况，我们就保持不合作不联系的陌生态度。”
“可是您今天对沉衍的态度，太凶了，他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好，我和柠夕等在门外的时候，就听那个Baudoin医生说，沉衍刚脱离危险期没多久……”
宁焓站定，用力皱眉，“爷爷，这些全都加起来，您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宁老爷子也站在原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晚上，叫他们都回来，一起吃饭。”
宁焓心跳加快，“把爸他们也叫回来？”
“对。”
宁焓不傻，要是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真的是蠢死了，“爷爷，您做某些事的时候，真的不需要考虑柠夕的想法吗？您要公布什么消息，不问问当事人吗？”
“我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宁老爷子只说了这一句，就走了，司机就在医院，老爷子很快上了车，宁焓缓慢地跟在后面，叹了口气。
刚才爷爷还气柠夕太倔了，可是他老人家又好到哪里了。
……
“很健康，就等着做手术了，还不做吗？”Baudoin问柠夕，这是每天晚上的例行问题。
“……没心情。”
Baudoin笑了，“你这是换了说法呀，做不做手术还得看你的心情？不该看我这个医生的心情？”
“医生做手术还看什么心情，管你好不好，手术都得做好。”柠夕低声说。
Baudoin看她情绪很低落，也知道她这个心情不好就爱胡说八道的毛病。
“跟你的医生我说说，你怎么了。”Baudoin坐在她面前，“说说吧。”
柠夕只是盯着墙，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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