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楚眠。”
“楚枫你他妈在哪呢，说话！”
“我诊所……”
“你他妈还胡说！”楚眠彻底被气疯了，“说话！说实话！实话会不会说！”
“我……”
“你就直接说你在哪！我去了公司和诊所，都说过年时候没见过你，你不是说你忙呢？你忙什么呢！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等你，冻死我也不走！”
何煜有很长时间没听楚眠这样说话了，乍一听还有些不习惯，这些日子楚眠太温顺了，温顺到他都忘了楚眠其实是怎样的性格。
“我知道了，我在纪离家。”
“纪离家？”楚眠想了想，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何煜问她：“你知道纪离家？”
“知道，以前接送过柠夕，之前就知道了，我还想着等什么时候把这个家炸一炸。”
“纪晟死了你知道吗。”何煜忽然说。
楚眠刚启动的车子，一脚踩了刹车，“什么？！”
“你不知道？新闻爆出过，但是有半天吧，应该是被沉衍压住了，半天之后一点风声都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楚眠又问，“我天！柠夕知道吗？”
何煜看着她：“你都不知道，柠夕肯定也不知道，沉衍不想让她知道吧。”
“为什么啊？”楚眠这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啊？你不知道柠夕有多讨厌纪晟，简直要恨透了！纪晟做了太多多分的事！”
何煜说：“再恨，那也是柠夕血缘上的父亲，就算没有感情了，再听到有关的事情还是会难受，跟何况是死亡这种事，沉衍就是不想让柠夕多想，才压着这个新闻。”
“沉衍不想让柠夕有一点半点的难受，所以，知道死亡，远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
楚眠拍了拍额头，“你别说了。”
她现在特别不想听到那个字。
心态放得再好，也不想听这种生离死别的事儿了。
何煜看出她的顾虑，摸着她的头发说：“想去就去看看吧，应该是纪离出了什么事。”
……
楚眠等了五分钟，楚枫才出来开门，门一打开就是满脸倦容，“眠眠，何煜，进来吧。”
这是楚眠第一次进到纪家，客厅里摆满了娃娃和玩具，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地暖温度调的很高，楚眠才呆了一分钟不到就是一头的冷汗。
地上全都铺着地毯，毛茸茸的，干干净净的乳白色。
所有家具都用海绵包着边，也是乳白色毛茸茸的，看着这一地的玩具，又是地毯又是包边儿的家具。
“你们，有孩子了？”楚眠问。
楚枫揉着太阳穴醒了醒神，“没有，你们随便坐吧，我就不留你们喝茶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楚眠刚把围巾帽子大衣都脱了，就听到亲哥撵人了。
“十分钟？不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家这是什么情况啊！”
楚枫不想说，楚眠一个劲儿的逼问，“玩具是谁啊？这都包着海绵是怕谁摔倒磕着，你家温度调这么高是几个意思？不想过冬天？”
何煜拉着楚眠，说：“眠眠，你哥哥不想说就算了，我们先走，等时间合适了再过来……”
楚眠把胳膊抽回来，执拗地看着楚枫，“你别告诉我这都是给纪离准备的。”
“是。”
楚眠顿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哥都开始这么懵她了？
“那纪离呢？我今天不跟她闹，我好好说话，你让她出来吧，我保证不给她一点脸色。”
楚枫看了看时间，有些焦急了，“今天不行，总有一天可以的，好了，眠眠你和何煜先走吧。”
“楚枫你搞什么呢！是不是纪离生了别人的孩子！你给别人看孩子呢？！”楚眠忽然大喊一声。
楚枫瞪着她，压着声音低吼道：“楚眠！”
楚眠冷哼一声，推了推袖子就要往上冲，“怎么？为了那个女人还要打我是吧？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
楼上传来女孩儿的哭声，哭得很大声，楚眠指着楼上，“还说没有孩子！那是什么！”
楚枫没再回答，把楚眠的外套围巾都给了何煜，然后把楚眠推出去，跟何煜说：“今天不好意思了，你看着她点，哄哄她。”
“楚枫！你他妈什么王八蛋！”楚眠用力踹门！“楚枫你他妈给我开门！纪离有什么好的！就是一直在玩你！你要傻到什么时候！楚枫你他妈出来！”
何煜给她穿好衣服，围好围巾戴着帽子，等她发泄完才搂着她的肩膀，“今天这扇门是不会开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楚眠气哼哼地看着门，还是不解气，她左顾右盼，看着一楼二楼的阳台，又看着大树，当即把外套往地上一扔，双手攀着树干往上蹿。
把何煜吓一跳，连忙拉着她的胳膊，“你做什么！下来！”
“我上去看看！”楚眠让他站到一边，何煜哪可能依她，“你爬到树上也进不去，这树离着阳台有多远，你别闹，别吓我……”
“我不进去，我就是看看。”楚眠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就跟何煜说，“我今天要是不看看，我心里难受，回去也得憋死。”
何煜还是不放手，“我不放心，这树太高了。”
“我要是能摔死也就好了。”楚眠把他推到一边，猛地一跳就攀上一截。
何煜吓得心惊胆战，一直抬头看着她，生怕她一脚踩空或者滑一跤。
楚眠站在树杈上，看着这个房间里也全是玩具，但是没有关门，透过这个家的门了，可以看到斜对着的一个房间，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哭。
离得很远，又隔着玻璃，看不清楚五官，但是就算只从轮廓看，也知道是纪离。
“我靠……”她惊愕地看着，太奇怪了，纪离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哥也没抱着小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哄纪离。
很快，楚枫发现了她，立刻走过来，还关了靠近楚眠这间房子的门，又打开阳台的门大步走出去，“楚眠你干什么！”
“纪离怎么了？”楚眠问他。
“你不用管！”楚枫看了看下面的何煜，想也知道何煜不可能拦得住她。
“她……”楚眠看了刚才那些场景，现在也一句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枫揉着头，“生病了，会好，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好，我不说。”楚眠舔了舔干涩的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她这样多久了？严重吗？”
楚枫摇了摇头，拧眉看着楚眠，“……今天真的没精力招呼你们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用你招呼啊。”楚眠压着眉头，“刚才，对不起啊，我……我和何煜先走了。”
“慢点下！踩稳了，当心点……”楚枫听着屋里的哭声心里更急了。
何煜在下面担心地看着，随时做好要接着楚眠的准备，不过楚眠能好好的上去，就也能好好的下来。
何煜给她擦手，穿外套，忍不住说：“回去先喝药，不然又要感冒了。”
楚眠抬头，跟楚枫挥了挥手，楚枫就进去了。
何煜问她：“你刚才看到什么了？纪离病了？”
“恩，像个小孩子，一直哭。”楚眠拧着眉，“我是真没想到楚眠会成了那样。”
然后又说：“这事还是别跟柠夕说了，我哥……”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何煜说。
楚枫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纪离生病的事情，他不想让纪离没了尊严，得了病，被人笑话。
纪离又是明星，楚枫想好好护着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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