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夕盯着手机，侧脸被衣袖压出一道道痕迹，她揉了揉头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
直到铃声响完，屏幕黑掉，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她就那样盯着屏幕里的自己，眼睛一眨不眨。
她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需要楚枫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楚枫。
她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楚哥。”
“柠夕，在忙吗，怎么不接电话。”
柠夕看了看周围，“刚才没听到，找我有事？”
“你感冒了？”
“有点儿，不碍事，楚哥你有事就说吧。”
“我在中成路这边，看这里有个大学生的活动，你是不是也在？晚上一起吃饭吧，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楚枫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细腻舒缓。
柠夕目光微垂，看着桌面，手指也在轻轻抠着边沿，她抿了抿唇，乔装轻快的语气：“不了，晚上有集体活动呢。”
“把小眠也叫上，你俩现在和我这么客气干嘛。”楚枫无奈地叹气，“结个婚两个妹妹都不跟我吃饭了。”
“哪里的话，我今晚真的有活动，改天好了。”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而且还在感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楚枫只能松口：“好吧，楚眠也不出来，我都要以为你俩商量好的。”
“她昨晚打游戏了，今天肯定懒得出门。”
“那个臭丫头，行吧，你回去记得吃药，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联系。”
挂了电话后，柠夕松了口气，她摸了摸额头，又出了很多汗，然后重新趴在桌子上，睡不着了，也懒得坐直。
“老天！纪离来了！这活动什么力度？把明星都请过来了？！啧啧啧……”叶繁繁摇头说着，走到栏杆的那一面往下看着。
柠夕一听到那个名字，就皱了皱眉，整张脸都埋在胳膊里，假装听不到。
叶繁繁推了推她的胳膊，“你看有多少保镖，是不是太夸张了，是怕有人扑上去亲她？”
柠夕不想说话，怪不得楚枫说他在这片儿，因为在陪老婆啊。
吃饭什么的只是顺便而已。
“哦，上台了，也是……纪离才大四，只是成名早，结婚也早，她是代表表演学院演讲的。”叶繁繁在一旁絮叨着。
下面的欢呼喝彩声更大，震得柠夕捂了捂耳朵，然后就听到纪离通过话筒传来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纪离，很荣幸能参加这次活动，我是表演学院的代表，却不能完全代表我们学校，我只是其中一位很普通的学生，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学校老师的支持很……”
叶繁繁推了推眼镜，说着：“很会说话，不是普通的演讲稿，逻辑重点也没出错，有过很多舞台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
柠夕嗤之以鼻，那都是团队给她写好的。
半个小时候演讲，终于落下尾声，柠夕这才觉得耳朵终于要解放了。
“关于演戏，我肯定会坚持地走下去，还有很多想挑战的角色，我最近还喜欢上了制香，我父亲的公司也有要出香水的打算，我觉得人生就是要不停地尝试新鲜事物，成功失败，都是一种经历，我都会拼力去做。”
柠夕支起身子，说了句话，但被下面的掌声淹没，她起身走到栏杆旁，看着舞台。
纪离穿着普通的白体恤和黑裤子，可那并不能掩盖她本身的光芒。
胆子真大，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要制香，那种严谨和专业的事情，是这么容易能做出来的吗？
纪离，你是在挑衅我的梦想吗？
她紧抓着栏杆，死死盯着下面那个人。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了，纪离在临下台的时候，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离得很远，谁也看不清谁的模样。
“有钱真好。”叶繁繁悠悠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背靠着栏杆，“看来纪氏制香部门的老大，是纪离。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梦想都是触手可及的。”
柠夕也转过身子，对上她的目光：“她会输的。”
“嗯？”
“触手可及的梦想，是妄想。”柠夕说完，回去坐着，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所有的东西，现在都在等待的过程中，能申请的都申请了。
接下来就该筹备宣传的事情了，眠眠打游戏很厉害，要是不修饰性格，真要骂粉的话……
柠夕揉了揉鼻子，大老板这个建议，风险还真是不小。
眠眠现在没开着微博，一直就在等这个时机。
今晚回去可以把这件事商量一下了。
“柠夕，你是不是打算做什么？”叶繁繁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跟着坐在她身边，“你要真有打算，我这个好资源可别浪费了啊。”
“你不是想去纪氏？”柠夕问。
叶繁繁笑了笑，眼镜后面那双眼睛精明睿智，“可我更在乎以后，要是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不会犯傻，每个选择都很重要，哪条路对未来更好，我是要好好考虑的。”
柠夕手撑着下巴，身体斜靠着桌子，这么实际的回答，她非常喜欢。
“你想研发香水是吗。”
叶繁繁笑着点头：“对。”
“想自己配方，选择原料，考虑功效和味道对吗。”
“当然！”
柠夕清了清嗓子，转头对她笑了：“纪氏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要是跟着纪离的话，我总得想想专业性不是？”
“叶繁繁你是不是傻，纪离肯定是挂名的，她就是一个好宣传，团队是专业的。”
叶繁繁哼笑一声，“我自己加个新团队，当主创不好吗。”
“想得美。”柠夕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叶繁繁推推眼镜，“呵呵，我就知道你有想法，跟你合作了两年的实验，你除了有点笨，其他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谢谢您啊。”柠夕咳了几声，“过几天吧，我请你吃饭。”
叶繁繁嘿嘿一笑，“没问题，我等着！”
柠夕转着手机，她现在是缺人，只有她和眠眠肯定不够，眠眠是合伙人，但还有许多事要做，她的包装瓶设计图也仅限于最先出的这三款香，往后还要去找人。
“哎……”她趴到桌上，头又隐隐约约地疼起来，生病真的很耽误事儿，脑子总是不够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活动快结束的时候，沉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两人一起去吃饭。
沉衍看她精神不好：“感冒加重了？”
“没有，趴了一下午，怎么可能加重。”她闷声说着，鼻音比中午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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