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熠白的低落状态，持续了三天，终于有了一些好转，柠夕一直没问他外婆究竟说了什么，沉熠白也不再提外婆的事情。
整个人总是闷闷不乐，干什么都没精神，就连沉衍都对他放松了，看他这样也不说不骂。
晚上睡觉的时候，沉熠白拉着柠夕的手，“007，你今天还陪我睡觉吗？”
“好啊。”柠夕穿着和他一样的睡衣，上床把他抱在怀中，“今天要听故事吗？”
“不听。”沉熠白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角，过了十几分钟，柠夕都要睡着了，沉熠白忽然说，“我害怕。”
柠夕本来已经有点困了，一听这话便睁开眼睛，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怎么了？”
“外婆说……说你，不好。”
又是那个外婆。
“没关系。”
“有关系！”
沉熠白扑到她怀里，“有关系！我明明就像让你做我妈妈的！”
柠夕张着嘴，已经完全清醒了，小白刚才说什么？是她幻听了还是……
“我才没有对不起我妈妈，我根本没见过她，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只想让你做我妈妈。”
柠夕觉得心里一瞬间被填得满满的，她听到了自己的笑声，抱紧这个小家伙，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哽在喉头，忍了半天发出声音。
“小白，不管别人，你想让我做你妈妈，我就做你妈妈，好不好啊？”
沉熠白摇头，声音闷在她的衣服里，“不要，你会死。”
“为什么？”
这句话说的摸不清原因。
“外婆说的。”沉熠白说，“外婆说爸爸会克死老婆，爸爸娶谁克谁，我妈妈就是被爸爸克死的……”
柠夕皱眉，这是什么家长，居然当着孩子面这么说话！
“小白，这是假的。”柠夕看着沉熠白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不想相信这些，这些话哪有证据？谁能证明是对的呢？”
“你看，幼儿园的老师都告诉你，做事情要找证据，对不对？我们的生命是很珍贵的，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死，你爸爸更不可能让别人死。”
沉熠白听得懵懵懂懂，迷茫地问：“可是，妈妈真的死了。”
“你妈妈只是先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你暂时找不到的地方，但不是爸爸让她去的呀。”柠夕柔和地说。
沉熠白急切地问：“那是谁让她去的？”
“恩……是两个长着小翅膀的小天使，妈妈走的时候，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样子，一定是笑着的，你妈妈会说啊……我的宝宝好可爱，只是我不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他，但还是会爱着你啊。”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沉熠白委屈地说，“外婆一直怪爸爸，怪我，说都是因为我们妈妈才会出事，外婆不喜欢我们，但是我们不去看她，她又要说，去看了，也要说。”
“我做什么都不对，外婆还一直说我没有家教，不懂礼貌，说我是个野孩子，都是被爸爸带坏的。”
沉熠白一边说一边又要哭了，眼睛里带着水光。
柠夕感叹地抱着他，抱着他小小的身体，满怀都是他，“爸爸好不好？”
“好。”
“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
“那为什么还要在意外婆的看法呢？”柠夕柔声说着，“爸爸是你的爸爸，对你很好的爸爸，这份好你自己知道，外婆不知道。”
“小白很可爱，我和爸爸，会一直一直爱着你的。”柠夕声音里带着满足，“以后，我就做你的妈妈，好吗？”
这是沉熠白渴望很久的事情，他没有妈妈，以前也没有羡慕过那些有妈妈的小朋友，但是在遇到007之后，他就想把所有妈妈做的事，都让她做一遍。
原本是对妈妈没有感觉的。
但是有了007，他就特别想有个妈妈。
“小白，我和爸爸会结婚，会和你成为一家人，那我就是的妈妈了，以后也不能改了，你愿意吗？”
柠夕在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带着紧张的，就算是大概知道了答案，在面对一件很期望很期望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可以吗？”沉熠白眼底闪着犹豫的光，他轻轻咬着下唇，眼神有点委屈，“你不怕吗？万一外婆……”
“可以，不怕，那是假的。”
柠夕吞了吞口水，用带笑的声音掩饰自己的紧张：“如果你想好了，现在就可以叫我妈妈哦。”
“妈、妈妈……”沉熠白的声音小而认真，清晰的咬字带着一种乖巧的感觉，也包含了他的期待。
“恩。”
“妈妈？”沉熠白又小小地叫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在的，是我。”
“妈妈。”沉熠白从她怀中探出脑袋，对上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叫着。
“宝宝。”
“妈妈妈妈妈妈妈……”
一晚上，柠夕都沉浸在蜜汁般的称呼里。
终于成了小白的妈妈。
终于可以从他这张讨巧的小嘴里，听到那个她最期待的称呼。
第二天一早，沉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熠白帮着柠夕端饭拿东西，两人合作的挺好，有滋有味。
“你们……”
“妈妈，这个要放在这里吗？”沉熠白甜甜地叫着，前两个字真像是泡在迷蜜里似得，再配合那个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可爱。
沉衍的声音顿住，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妈妈？
昨晚这两人是干什么了？这个妈妈叫的可是够亲的。
“妈妈，我弄好了。”
“妈妈，这是什么呀。”
“妈妈，我洗好了哦。”
“妈妈……”
“妈妈……”
沉衍依靠在门框上，看着沉熠白没话找话，不管说什么，开头一定要加上那两个字。
“妈妈，我喂你吃啊。”
“谢谢小白。”
“沉熠白。”沉衍在后面叫了一声。
两人应声回头，柠夕冲他一笑，“醒了？饭已经做好了。”
“恩。”沉衍走过来，和柠夕站在一边，看着站着小凳子上的沉熠白，“你叫她什么？”
沉熠白手里还拿着那块点心，还没味到柠夕嘴里，他理所应当地说：“妈妈呀。”
“她是你妈妈？”沉衍又问。
沉熠白点头，“对啊。”
沉衍拿走他的点心，喂给柠夕，转身说：“很好，那就是我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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