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坏了东西就别吃了。”许费最先说,“只不过你这个处理方式有点吓人,我们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不喜欢的东西。”
柠夕还是笑得那么温柔,眼中的情绪渐渐变得不真切。
“不是,就是觉得是大家送给我的,想着吃不吃应该硬着头皮吃一口,但是怕吃了难受,那种感觉可不算好受,所以还是算了呢。”
话是没错的,就是听起来感觉很……奇怪。
像是在指其他事情。
不只是许费会这样想,宁焓、李成熙、尤其是Alexis都会这样想。
“没关系,还有其他礼物,都给你放在房间里了。”李成熙说,“我的礼物,是陪你调香,不是实物。”
柠夕说了声谢谢,她记得,“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了,这次的生日真的太感谢大家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过生日,以后会尽量陪着大家一起过的。”
说完这话,她就进了卧室。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宁焓指着门口的垃圾,“怎么回事啊?就算不吃,也不会那样扔进垃圾桶吧?我怎么看着好像她跟那个蛋糕有仇似得。”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件事就别再问了。”李成熙说。
许费点头,同意这个说法,“谁都别再问了。”
宁焓看了看Alexis,惊讶地说:“Alexis,你怎么了?觉得柠夕扔了你做的蛋糕,你不高兴了?”
Alexis摇头,盯着那个被扔掉的垃圾,心跳加速,抿着唇发不出声音,勺子还握在手里,从刚才开始就被狠狠攥紧,勺子的边沿割得手掌疼。
之前还是微凉的勺柄,现在已经被她攥的温热,她没有松手,紧张到只能紧握着。
她觉得,沉衍还是算错了。
一切早已不在他的算计中,他以为还能掌控的时候,这件事早已偏离了他认定的轨道。
他以为的完美,已经碎了。
就像那个精心准备的蛋糕。
那就是沉衍,沉衍这次,会被柠夕狠狠地扔掉,毫不犹豫的、完全不在乎的……放弃。
“没事,我想进去跟柠夕说说话。”Alexis实在笑不出来,“不是因为蛋糕,是其他事情,我想跟她单独说说话,你们先别进来。行吗?”
“我不进去,你去吧。”宁焓说,那件卧室是宁焓和柠夕的。
Alexis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下定决定进去了,他们在外面都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
过生日这件事本来就蹊跷,Alexis的做法,经不起推敲的,她知道的太多了,却无法对应相对的事情。
李成熙看了看两人,“你们,应该也都想到了,我们谁都别说。”
“恩,别问也别说。”宁焓说。
许费没有回应,眼神深邃,有时候,有些事情一旦打破一角,联系起来就很简单了。
现在,他们已经找到突破口了。
Alexis进去的时候,柠夕坐在床边,正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三个礼物,都没有拆开。
柠夕看了她一眼,还在笑,挑眉让她坐下。
“宁……”Alexis才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被柠夕打断了。
柠夕指着桌子上的三个盒子,“哪个是你的呀。”
“中间的。”Alexis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气息很紧。
柠夕了然地点头,“好。”
然后,毫不意外的,先拆了另外两个,一个是个漂亮的手札本,皮质封面,带着小锁,很精美的一个手札。
柠夕很喜欢这个礼物,不用怀疑,一定宁焓送的,她跟宁焓说过手札的事情。
另一个,是许费送的,是一个胸针,造型是把小扇子,上面有点缀了碎钻,是镂空的玫瑰金色。
Alexis攥着手指,她在想,柠夕会不会把那个礼物也扔到垃圾桶里,就像刚才扔蛋糕的那样。
“宁,这是我送的。”Alexis说,然后把盒子推到她面前,“真的是我送的,你收下吧。”
柠夕摸着盒子的材质,指尖划过去,有轻微的磨砂感,她笑着问:“什么叫是你送的,这不就是你送给我的吗?这还有怀疑的?”
“那除了是你送的,还能是谁啊?”
Alexis看着她的笑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然后实在撑不住了,垂头说:“对不起。”
柠夕更惊讶了,“为什么道歉?你帮我准备生日惊喜,还买了少了一个X的拼音,还装饰了屋子,这不用道歉。”
“柠夕,我……对不起,我骗了你。”Alexis一脸无奈,也没有后悔,这都是她选择的,这是她的任务,拿了钱就应该办的事情。
“你骗了我?”柠夕还是那副态度,“骗了我什么呢?是蛋糕,照片,还是身份。”
“我……蛋糕是沉衍做的,他是在你生日这天回来的……蛋糕他做了好久……”说到这里,Alexis看到柠夕像是不怎么愿意听沉衍做这些,才又说,“生日也是他告诉我的,提前一个星期就说了,让我给你准备惊喜,具体怎么做,他、他只是提了几句……”
但是这提了几句,到底是多少?
她昨天的感动,眼泪,心里发暖的感觉,就在现在,全都不存在了,甚至还觉得胃有点不舒服。
“你从一开始,就是沉衍安排过来的?”柠夕问。
Alexis点头,“很久了,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还没,没分手,他怕你照顾不好自己,让我看着点,然后就让我进来了,但是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他才要求我……”
柠夕看着她,没有生气,还是一脸平静温和的样子,“要求你做什么?”
“要求我,拍你的照片,尤其是笑的时候。”Alexis说完,觉得自己和沉衍都凉了,这下可是全招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认识我?然后很快跟我成了朋友?”
“是可以这样说,但是跟你做朋友也是认真的。”Alexis到底还是心虚,这话可信度不高,虽然是真的。
柠夕觉得自己很可怜,恍惚觉得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她竭力躲开的人,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知道她的动向。
她自以为远离的人,没想到,一直在他的掌控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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