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晟震惊地说不出来话来，手哆哆嗦嗦去拿那条纸条，反复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是……晚瑟，留给他的？
晚瑟，晚瑟居然还想着他。
在手札里，还有要送给他的香。
柠夕厌恶地看着他这幅样子，冷漠地说：“这是很久之前写的，你要是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纪晟说，毫不犹豫。
柠夕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一般，“是不是太假了，你都还没看清上面的原料。”
“我们离婚后，你妈妈就再没送给我任何东西，尤其是香水方面，我们更是零交流。”
纪晟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纸条，纸条已经是皱巴巴的了，他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妈妈写着要给我，你都不会主动来找我。”
“柠夕，这款香，你来纪氏做吧。”
柠夕偏头不语，她现在眼睛都还是红的，一看就是大哭过的样子，纪晟对她送来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
他走到柠夕面前，拍着她的肩膀，“柠夕，就算是纪氏特聘你来调香，把这款香做好，这是我们明年的主打款，会大力宣传，打造成经典，你妈妈的灵感，由你来做，在纪氏出售，再好不过了。”
柠夕低着头，用手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另一个方向，“再说吧。”
“柠……”
“我要是出国了。”
“这个好商量，反正这款香，你也不希望是经由纪离的手做出来的吧？”纪晟说。
听到这里，柠夕猛地抬头看着他，通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所以啊，你不做谁做？这么重要的经典款香水。”纪晟笑着说。
柠夕眉头微压，声音沙哑，语气清冷，“你又不爱我妈，她现在都不在了，你还做戏给谁看。”
纪晟露出为难的神情，又有点困惑，沉默良久，他才说：“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晚瑟很好。”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她。”柠夕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目光看着他，讥讽地说：“你也有感情啊，呵，我还以为，你快不记得她了。”
“怎么会。”纪晟苦涩地笑着，“我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晚瑟的。”
他演得可真好，和真的一样，她经常这么看着，都快要当真了。
可既然喜欢，又怎么会见死不救。
既然爱，又怎么能在她死后，仅仅只是为了抢走东西。
既然还记得，又怎么舍得做到那么绝情。
“不说了，说多了你又不高兴了。”纪晟珍惜地纸条拿在手里，“等要开始做这款香的时候，我通知你，你在国外好好学习，尽量配合你的时间。”
找到了。
柠夕的目光定在一个角落，很小的一个保险箱，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边角处有了磨损，旁边是纪晟现在的保险箱。
那里面，放着什么。
她失神地看着，里面，是妈妈说的一份文件，还是沉衍想要的东西？
没找到的时候，迫切的想找到，找到了，却又不敢真的去靠近。
“你在看那个啊，我当初一起拿过来的，不过里面好像没有东西，我不知道密码。”
“我们改的，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密码当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柠夕走过去，腿有点软，她蹲下，轻轻摸着外壳。
纪晟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走到她面前，“你拿回去吧。”
“你这是知道里面没钱啊。”柠夕克制不住地嘲讽，“我当时穷的救不了人，可真希望这里面有钱呢。”
“对不……”
“不需要。”柠夕打断他，“也太晚了。”
说完，她抱着那个小小的保险箱，径直离开。
回了房间，她就坐在椅子看着放在桌上保险箱，很久都没有动。
坐的太久了，坐到全身发麻，手指冰凉，心里空落落的，惶惶不安。
她缓慢地输入密码，手指又冷又僵，按在按键上有点疼，指尖用力到泛白，血都挤到指甲盖上，红到发紫。
滴——
很轻的声音，门弹开了。
里面很空，只有一份文件被黏在底部。
她拿出来，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身体一阵阵地发颤，是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上面还用密封条贴着。
很轻薄的一份文件，拿在手里几乎没有分量，里面可能只有一页纸。
她对着灯光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沉衍要的东西，不过，差不多了吧……
她双手无力地垂下，文件袋也落到地上。
只是为了这个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东西吗？沉衍。
只是这样吗。
那份文件最后被她带走了，放在纪家始终是不安全的。
……
前两批包装一出来，香水再创【觅香手札】的销量新高，销售一空，好在第三批包装也在赶工中，总是还有盼头。
这两次销售，已经比之前的最高纪录还要高了，而且好评度还不低，柠夕算是在香水界有了名字。
也是，在C。A的大屏上挂了一下午，谁还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叶繁繁提议晚上来个员工餐，之前找的店里的销售，也都一直在网络上帮忙，该发奖金发奖金，该庆祝庆祝，冲冲之前的晦气。
“好。”柠夕同意了，“是该庆祝，你们定好酒店，咱们晚上去。”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看你和陀螺似得。”叶繁繁问她。
柠夕放下笔，捏着眼睛，“要出国了，争取把重要的东西写写，过几天还有个小采访，是之前就答应的，就是介绍这五款香水的灵感，我想想词。”
“我说你重点不对吧。”楚眠忽然插话，“你，还有两天，就要订婚了，大忙人还记得吗？”
柠夕只是愣了一瞬，很快笑着点头，“记得。”
“明天就要和沉衍一起回沉家了，今晚是该聚聚。”她补充道。
叶繁繁笑着叹气，“哎呀，是某人的单身派对了，往后的头衔就是太太了。”
“呵呵。”柠夕笑着，然后继续写稿子。
楚眠看着她的笑，“你这是紧张的都笑不动了？我看这几天沉衍很积极，每天都来接你，看来某人已经提前适应角色了。”
“是啊，很积极。”
感觉就像，恨不得把之前没做的事情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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