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神情微顿，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沉衍怎么了？”
“反正我哥是不会害柠夕的，你就放心吧，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好。”沉遇说。
楚眠还是不服，“那是你见识少，反正要是我，我是绝对不会让纪晟再接触柠夕的，柠夕想做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但那不是最好的结果，她现在奔着去的那个目标，就是不对的。”
沉遇笑了，“你还有这么理智的时候？”
楚眠切了一声，她又不是脑子不好。
柠夕现在想整垮纪氏，不是说复仇不对，她当然支持报复，被人打了就应该打回去，但是……不应该把自己折进去。
纪晟哪可能那么傻，那么大一个纪氏，不是平白做起来的，老狐狸能让你看出来是狐狸？
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算是轻的。
再说这么报复了，柠夕未必会真的开心。
她不懂，她现在正在泥潭里，那沉衍呢？
沉衍也不懂？
看着她往里跳，这是一种最蠢的做法，沉衍也犯蠢？
“想什么，点菜吧。”沉遇把菜单给她，“在你们学校附近，点几个不错的尝尝的。”
楚眠冷着脸接过菜单，“你一留学狗怎么不吃西餐。”
“吃到吐，不想再吃了。”
楚眠点了几道常吃的菜，“你没有忌口吧，这都是我喜欢吃的，你不喜欢可以不吃。”
“行。”
“你还真是好交代。”
沉遇笑了笑，看着周围的环境，没什么情绪地说：“对上你这样的，可不是就得来一个好交代的，不然这饭还怎么吃。”
“沉遇你说话很有问题。”楚眠看着他。
“哪有问题？”
楚眠盯着他的脸，过了几秒才开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咳咳咳……咱们现在就是朋友。”沉遇不羞不恼，表情还算正常。
“我就是想告诉你而已。”楚眠拿起筷子，“提前告诉你，以免你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沉遇是真的没见过，这么直接，这么敢说的女孩儿。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害臊，就和说了句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不服不行。
“还有……”
还有？
“你打游戏真的很菜，我不是很想带你，就因为咱们有点交情我才带你，你明白？”
“……好，哈哈哈哈……”
楚眠拧眉看着他，不明白他笑什么，跟个精神病一样。
……
柠夕和纪晟吃过饭，纪晟提出了想一起散散步，这个天气晚上出来吹吹凉风也还不错。
“我记得啊，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很喜欢带着你一起散散步，那时候你很小，很皮，皮的不像个女孩子，我和你妈妈啊，特别愁带你出来，恨不得那根绳子牵着你，就怕你丢了。”
提起往事，纪晟笑得很开心，表情也全是回忆当初的样子。
“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都这么大，我也老了。”
“我妈都去世好多年了。”柠夕平静地接了一句。
纪晟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叹气的时候都在颤抖，“对不起，我那个时候不在。”
“我妈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道歉。”柠夕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我……你妈妈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柠夕站定，心疼，胃疼，脑袋疼，她死死地掐着掌心，脑袋里全是妈妈去世的样子，还有经常吐血的时候，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到最后瘦成一把骨头。
她到现在都记得，妈妈手的温度。
很冷，彻骨的凉。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么疼，浑身都疼！
“我妈走得时候，挺好的，很安详，说了很多话，都是让我照顾好自己，没有你，一句都没有。”
纪晟站在她旁边，天桥上风很大，这个时间人不算多，看着远处漆黑的天也被遍地的霓虹灯染上颜色，但听了柠夕的话之后，却觉得看什么都难受。
心里难受。
“我和你妈妈认识很久了，娶她是因为喜欢她，她家里不同意，当时纪氏还是小公司，你妈妈她还跟家里决裂了，跟着我的时候多在受苦，后来日子好了起来，有了你……”
“也有了纪离。”柠夕面无表情地接话，“你的爱可真够深的，出轨出的真早。”
“我……这件事是我不对，后来跟你妈妈感情不好了，经常吵架……”
柠夕忍无可忍地转身，死死地盯着他，“你弄错了吧！是你先出轨了！妈妈凭什么原谅你！妈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你吵！纪晟！你不要以为我妈不在了你就满口胡话！”
“对不起的那个人，只有你！”
该死的，也是你！
“你那个时候小……”
“我小，但是我记性很好！什么都忘不了！尤其是你们那个时候天天摔东西！吵架！你就差动手打我妈了！”
纪晟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才缓慢地说：“是我的错，所以我想补偿你。”
补偿？
什么是补偿？！
人都不在了，发现她有调香的天赋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让她过去。
这也能，叫做补偿？
“柠夕，你是爸爸的女儿，永远都是，之前是爸爸做的不好，纪离……我确实默许她做了很多事，但是你的性格真的不如纪离讨人喜欢。”
柠夕死死抓着栏杆，紧咬着牙关，才压下破口而出的喊声，她一字一顿，带着嘲笑，“我，为什么要，讨你喜欢？”
“……我们不说这个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从今天开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给你和纪离一样的东西，回来吧，回到爸爸身边好不好？”
柠夕喉咙上下动着，只觉得胃里翻腾绞痛，她弯腰靠在栏杆上，“我要是不呢？你再骂我一顿？打我一顿？然后说可怜我？哦对了——”
“你是不是忘了啊，我可是有病呢。”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有时候可不太清醒，我的脑子可是控制不住我的嘴和身体。”
她看着纪晟明显僵硬的脸色，笑出声来，“害怕了？那你可得尽早离我远点，要是被我缠上了，可是大麻烦。”
“柠夕。”纪晟心疼地看着她，“柠夕，爸爸想好好照顾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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