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没有，一些事情，就算我们去改变了一些，但还是会照着上一世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们没了钱，庄稼收成不好，小宝也一定过得不好，他们还是会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不是，你忘记了，你已经和江家两断了！”牡泽云否定江月的话。

　　江月摇头：“你还是不够了解蔡国芳，法律对于他们的威慑力，几近于蟑螂——没见识过，当然不怕。同理，在这个文化尚未普及，法律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信，则有，不信，管你是什么法律，天王老子，照样还会找上我。”

　　江月对蔡国芳真的是非常了解了，根据她的劣性，会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用多加猜想的。

　　“你说的也对。”牡泽云表示赞同，摸着江月的头发，就想想出了一些东西来，“我们现在才刚刚回来，不了解情况，不如我明天到村子里了解一下情况？”

　　“好哇！”江月笑道，“反正医生说我需要适量运动，明天咱们就一起过去，这样也好看看村子里的样子。”

　　牡云泽笑面虎一般：“我说的是我去，你就安心在家给我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为什么？”江月发出反抗的以后，“我跟着去，也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不行，就是不行。”牡泽云见状，收起了刚刚严肃的表情，露出温柔的模样来，皱着一双俊眉，“你跟着我，我会担心，还要分出心来照顾你，这样效率就大大下降了，是不？”

　　“再说，我就去一下午，回来之后，我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好不好？”牡泽云连着说完之后，最后象征性地征求江月的意见。

　　江月被堵的没话说，只好答应：“好。”

　　闻言，牡泽云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活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江月了解蔡国芳，她也了解江月。

　　知道江月是个硬性子，并且吃软不吃硬。

　　刚才那样的情况，和江月硬磕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低自己，说话没那么多的刺头，江月总会同意的。

　　这是江月的性格。

　　从上一世的时候就有，不过这一世更加明显了，亲近的人非常容易地就能发现。

　　可这也是江月的弱点，若是以后，遇到个长了眼睛的死对头，抓着江月的这点不放，舔着脸装柔弱就不好了。

　　牡云泽想着，必须找个时间，来和江月说一下这件事情。

　　可……这也是需要自己占够了便宜才可以。

　　第二天下午，牡泽云和江月说了一声才出门。

　　从出门到走进村子，牡泽云花去了半个小时。

　　在路上看到了不少相熟的人，和他打招呼。可脸上的笑容，也掩饰不住底下的疲惫。

　　大概是月儿口中说的大旱，然农民门的庄稼收成不好造成的吧。

　　牡泽云没走多久，就看到一群吃了饭的老太太们聚在一起说话。

　　正是关于收成的事情。

　　牡泽云心思一动，走近了那群人。

　　老太太们就见牡泽云走近，稀稀疏疏有人叫道：“哟，这不是牡老师嘛？”

　　“可不是，怎么大城市不好，回来了？”

　　“还是想看看，我们过得有多不好？”

　　这群老太太都是经历过老一辈风雨的人，却没有多么大度宽容，经年累月下来，竟然有些尖嘴猴腮的模样。

　　可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眼角下的慈悲。

　　终究是接近了生死的人，把事情看淡了，没什么爱好，喜欢逞一时口舌之快，也倒不是不能理解，牡泽云就随他们去了。

　　老太太们其实也不是多么讨厌牡泽云，就是他刚来的时候，他们村长还特意去欢迎，找了间好房子给他住着，好吃好喝供着，没想让他把孩子教的能够考上状元，就是不至于让孩子们不识字。

　　牡泽云是外面大学过来的，说出去还能张张面子。

　　我们村教书的那个，是个文化人！水平可高了！

　　在这样的期望中，牡泽云却走了，是为了更好的前程。

　　这无可厚非，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仁义！

　　当初他走的时候没能说上什么，现在又回来了他们得要说说，不然心里不舒服。

　　牡泽云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静静听着，甚至嘴角还有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都说人是视觉动物，上了年纪的人也没有跳出这个圈子。

　　牡泽云和乡下人比，气质实在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算穿着普通的衣服，那清俊的眉眼都能将其衬得与众不同。

　　宛如一个玉人。

　　老人不说了，吧唧了一下嘴，抬起褶皱的眼皮看着牡泽云。

　　牡泽云见状，就知道他们是说完了，于是开口问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来看看江月的娘家，可没想到江家锁着门，我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人，就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忙去了。”

　　“他们能忙什么！”其中一个老太太直接出口这样的的话，“一家人闲地要给那么点的小孩儿盖房子，还买地！我看今年收成不好，他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没粮食，就饿着呗！”

　　“没听说他们家有什么事儿，保不齐，就是出去溜达了。”

　　“就是，整天疑神疑鬼的，从那次他们去外面回来，看谁都是那样……就没什么人和他们一起了……”

　　“就是，就是！”

　　“……”

　　牡泽云猜想，那从外面回来，应该就是问他们要钱回来的那次。

　　想来也是，有了那么一大笔钱，不得提防着？

　　财不外露这点，江家倒是做得不错……可还不是让人骗了去？

　　是没外露，内露倒是真的。

　　不然蔡倩倩怎么会找上一个骗子，再联合起来，把钱骗走？

　　倒是这个蔡倩倩……

　　平常蔡国芳对她可是比对月儿还好，这人怎么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后背一凉。

　　被最亲近的人在被背后捅一刀的感觉……不知道如果蔡国芳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

　　牡泽云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天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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