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炎托起她的臀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因为是在浴缸里，没反应过来的顾笙歌立刻困意全无，抓住浴缸两边大喘起气。

　　看到她这副模样，唐瑾炎抬手揽上她的纤腰，浓眉一挑：“跟我在一起还能睡得着？”

　　“我真的很累，想睡觉。”

　　“不怕我在这里再吃你一遍？”

　　听到再吃一遍，顾笙歌吓得瞪大眼睛，察觉到某处的异状，立刻不敢再动颤。

　　“还想睡觉吗？”唐瑾炎戏谑一笑，抬手撩起她额前的湿发，看到她脸上的伤，眸底笑意尽无，“知道吗？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负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只能有由我欺负。”

　　难道不是保护自己的女人吗？

　　他倒好，欺负……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软柿子，我不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女人。”顾笙歌知道他所指的是顾家，继续道：“顾家对我有恩，我的命是顾家给的，但是经过了昨天我已经想通，任由我养母和二哥继续下去，我只会变成他们的取款机，所以，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任由他们胡来了。”

　　“那么快就想通了？”很明显，唐瑾炎并不相信她会在短时间内想通。

　　“我要是再想不通，我的命早晚都会葬送在他们手里，当年救我的是我大哥顾霆深，同意我留在顾家的是我养父顾祁连，我还要留着命报我养父和大哥的恩呢，不能被他们逼死。”

　　又是报恩！

　　唐瑾炎嘲讽道：“你顾笙歌这辈子活着除了报恩，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次？”

　　顾笙歌目光瞬间黯淡，“我也想为我自己活一次，但是我配吗？”

　　“为什么不配！”

　　“我大哥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我养父操劳过度又靠药物维持生命，我怎么可能配为自己而活？”看到眼前唐瑾炎眸底逐渐燃起的火光，顾笙歌继续道：“三少，我不是你，你从一生下来就拥有别人一辈子想奢求都奢求不到的生活，当你挥金如土时，别人还在为了一个月的奖金在努力加班，甚至昧着良心陪笑陪喝，他们也不想那样，但那就是他们的人生，因为他们要挣钱养家。”

　　“而我，那么努力挣钱的原因就是能让我大哥有一天醒过来，如果让我放弃，那么我余生都会谴责自己，其实我很清楚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我，说我为了钱什么都做，为了钱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了钱整天陪一群男人吃饭喝酒，甚至还陪那些男人上床，说我是狐狸精，只会迷惑男人。”

　　“他们甚至再看到我后，都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动脚，但那又怎样？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生。”

　　唐瑾炎听完她这一席话，眸底火焰尽灭，“好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放弃，既然什么都可以放弃，为什么还不跟夏墨辰离婚？”

　　“已经在离了啊，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就等一个月后办理离婚。”

　　“为什么非要一个月后，我再给你两千万，明天立刻跟他离！”

　　又用钱砸她……

　　顾笙歌垂眸笑了笑，而后目光坚定的与他对视：“我答应了夏华年一个月后，我不能不信守承诺。”

　　“承诺？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次承诺？”

　　“我不敢给。”

　　“为什么不敢！”唐瑾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我会输掉自己。”看到他眼中的不解，顾笙歌决定不再伪装，“三少，你对我越好，我就会越怕，因为我怕我习惯了你的好后，在有一天失去后会完全不适应，就如你说的，你不会爱人，却想被爱，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爱上你了，等有一天你对我腻了，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你会爱上我吗？”

　　“我不敢爱。”

　　明知道爱上他后的结局，又怎么敢放手去爱？

　　顾笙歌离开时对唐瑾炎说：“三少，不是我不给你承诺，是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承诺，我的人生已经一团糟，如果我再爱上你，我就会彻底输了自己，那样的人生对我来说，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所以，不要再对我那么好，你的好会让我有种错觉，会让我忘了自己是谁。”

　　顾笙歌下楼后，唐瑾炎身上披了件浴袍站在窗前吸烟，听到院外汽车发动的声音，连看都没有再往下看。

　　他思考着顾笙歌的那些话，墨色的犀子中是极少情况下才有的阴郁。

　　……

　　枫园。

　　祥嫂看到顾笙歌回来了，万分惊喜，但一看到她脸上的伤，“太太，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喝醉了酒，自己挠的。”

　　顾笙歌没多解释，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关上灯，闭上眼睛后，眼角才缓缓流下两行热泪。

　　回想起离开水岸国际时唐瑾炎的无动于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挽留自己。

　　她也终于体会到安茜那天对他告白为何流泪，因为，唐瑾炎是个无比冷血的男人，对他而言，能给一个女人的——只有金钱。

　　除了金钱，他不会再给第二样。

　　所以，当顾笙歌试探性的索取其他时，他有的只是漠视。

　　……

　　翌日。

　　顾笙歌起床后拿起镜子先看了看脸，挠痕淡了不少，脸颊的青肿也几乎看不到，可见医生开的药膏确实管用，不愧是唐瑾炎的私人医生。

　　梳洗过后，往脸上拍了点遮瑕膏，又化了淡妆，脸上的伤几乎看不到后，她才又开车前往夏氏。

　　打电话给祁微微，告诉她自己要回夏氏上班一个月后，祁微微自然是又把她数落了一顿。

　　“笙歌，那个穆暖都回来了，你又回夏家干嘛？反正夏墨辰离婚协议书都签了，你干嘛还要回去趟那浑水？反正是他们夏家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看到前面红灯，顾笙歌踩了刹车，“我回去也不会掺和他们的事，我毕竟是夏氏的副总，总得把之前的工作整理下，就这样离开确实不太地道。”

　　“有什么地道不地道的？那个老妖婆也是真够可笑的，穆暖没有回来时整天想着让儿子跟你离婚，现在好了，看到穆暖回来了，怕那女人会迷惑他们儿子，又赶紧留你，也是够虚伪的！用得着你的时候是宝，用不着的时候你就是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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