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能帮助你向国王陛下申请撤侨?”
“是的,在Y国境内,还有几十名我国公民。想要将他们安全撤出去,需要Y国从中协助。”
克萨克手指敲着桌子,在思索着什么。
“主城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经常会有炸弹袭击事件,那些公民中很有可能已经有人丧生了。再等下去,损伤只会更大。我们并不需要你们出动多少人手,只需要帮助我们进行广播,然后放我们的人进来,由他们带这些人出去。”
“国王陛下不会答应的,他已经被猎鹰弄得焦头烂额,现在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轻易相信。”而且这件事对国王并没有多大的好处,以他的性格,是懒得多管的。
只是这话,克萨克没有说出来罢了。
他尽忠于国王陛下,却不代表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认同。
有的时候他也有些不太喜欢国王陛下的做事风格,但那不是他做臣子的该插手的。
他是将军,是国王手中的利剑,他只需要听从他的命令就可以了。
至于别的,他不想多问。
“他该相信我们,虽然我们不是盟友,但我们绝不是敌人。”
“这样的说辞,无法说服国王。”
“獍区最新的情况,克萨克将军知道吗?”
“对了,你是从獍区来的吧,中方也已经介入獍区的争斗了吗?”克萨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到中方,你们那边有位女军人,她非常的出色,她还曾经救过我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对肖扬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哪怕肖扬也救了他,但克萨克并不是多么领情的样子。
说起仇润芳就不同了,满脸的赞赏之色。哪怕獍区之事过去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和人提到黄沙的sun,他依然是赞不绝口。
就连克萨克军中,从他们将军口中也都知道了他对黄沙的小太阳非常欣赏,不止一次想把人给要过来。
“芳儿!”肖扬激动了起来,“你说的是芳儿,润芳,仇润芳。”
“你认识sun?”克萨克先是疑问,随即又点了点头,“你们都是中方军人,又先后来到了獍区,认识不奇怪。”
“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肖扬的这句话,充满了感情。
克萨克看着他,也难得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你们是一对儿?”
肖扬摇了摇头,“她的父亲收养了我,我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
“可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是的。”肖扬没有否认。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否认这一点了。
至于克萨克么,想要得到他的帮助,他需要表现出他的真诚。而且这些事,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仇润芳这个名字,让克萨克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sun是个很棒的女孩儿,你们一块长大的,我想你应该也不赖。”
肖扬笑了,笑得很开心,“谢谢您。”
看来从他马车底座出场的方式,确实是让克萨克怀疑的。
怀疑背后其实还有一些不爽。
克萨克也是沙场悍将了,被一个人跟着一路,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也确实挺没面子的。
所以他哪怕知道肖扬对他没有敌意,还救了他的命,却是没法拉下脸的。
这会儿因为仇润芳的缘故,气氛就好多了。
“对了,sun现在怎么样,我听说在獍区一战中她受了重伤?”
一说到仇润芳,肖扬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她不见了。”这是他最为懊恼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他都恨不得打自己几拳。“她被人带走了。”
“被带走了?”克萨克震惊。
“嗯。”
“你该不会是怀疑她被人带到Y国来了吧……等等等等,我想想我想想,今天在国王的寿宴上,我倒是看见了一个人与sun很像。但不可能啊,她要是sun,没道理完全不认识我啊。”
“果然你也觉得她很像吗?”
“虽然只有半张脸,但确实像。”
“她……”
“不过她是sum少将军的夫人,他们一年前就结婚了,应该就只是和sun长得像而已。”
“你说他们一年前就结婚了?”怎么可能呢,那明明就是芳儿?
“是啊,一年前就结婚了,这话是sum亲口说的。对了,他夫人叫阿尼亚,是他好友的妹妹。听说之前一直体弱多病,由她哥哥带着出国治病,这两年才和sum完婚。”
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
不,不会,芳儿的话他绝不可能认错。
那个人的确是,他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她那么多年、也爱着她这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克萨克将军方才说她一直体弱多病,这两年才完婚。也就是说她之前不在Y国,别人也没看到过她了?”肖扬很快就发现了克萨克将军话里的问题。
“是啊,这位少夫人,是最近才突然出现的。而且这种事,sum少将军应该也不会说谎。”
“是吗?”肖扬不知道那位sum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真是假,回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芳儿好像不记得他了?
说回到獍区的事情。
肖扬告诉克萨克,为了剿灭猎鹰,中方派人去了獍区。双方联手,和猎鹰在獍区交手多次,并且于前一段时间,已经攻破了猎鹰大营。
听到这个消息,克萨克兴奋地拍大腿。
“猎鹰大营真的被你们攻下了?”
“是的。”
“獍区那些猎鹰们,可是难啃的骨头。黄沙先前和他们对峙了那么久,不但没讨到便宜,还差点遭受灭顶之灾,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灭了猎鹰。”
“陆团长的妻子为我们创造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们一举拿下了猎鹰大营。”
“陆团长的妻子?”是谁?没听说过。
不过听这位肖队一说,克萨克倒起了兴致。能够在攻破猎鹰大营中发挥作用,肯定也是位不简单的女人了。
对林云星的事情,肖扬虽然知道得不是很多,但作为猎豹大队的队长,陆建舟还是和他商量了不少的。
看克萨克有兴趣,他便简短的将攻破猎鹰大营的经过,向他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克萨克长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发现,你们中方还真是出人才的地方。”看看肖扬,就刚才对上那些杀手时的身手,放到Y国军中,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的。而且那样的危险他也是从容不惧,证明他心理素质一流。
男兵是这样,女兵那也不差啊。
Sun就被他无比推崇,恨不得把人纳入自己麾下。平时训练的时候,底下要是表现不佳,克萨克将军还会拿sun做比较,说他们男兵连人家女兵都比不上。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兵都比男兵差。
只是在他们这些老爷们心里,男兵无论是体力还是力量上,都是女兵没法比的。
克萨克每次这样说,起到的效果还不错。有一些士兵还不太服气,都说有机会见到一定要好好的比一比呢。
结果,现在又冒出来一位,不是男兵也不是女兵,只是一位家属。
家属都这么牛了,这中方到底是个什么卧虎藏龙之地?
听了这些,克萨克对中方的撤侨行动,也重视一些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尤其这位还这么厉害,还在獍区帮了黄沙那么大的忙。
黄沙可是Y国的盟友,他们拿下了獍区,对Y国也是一件好事。否则Y国在内忧外患之时,还得随时遭受着来自獍区的威胁。要是黄沙被攻破了,那些人转而来袭扰Y国,那他们的情况无异于雪上加霜。
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獍区猎鹰大营被攻陷,黄沙就能立足于獍区。此时向他们提出援助,黄沙派人来支援他们都是极有可能的。
此消彼长,Y国严峻的处境就会缓解一些。
想必国王陛下,听见这样的消息也是会开心的。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明日就进宫面见国王,请求他援助中方的撤侨行动。”
“谢谢您,克萨克将军。”肖扬郑重的道谢。
有克萨克将军这句话,至少希望大了许多。
“你应该没地方去吧,不如先留在将军府,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就麻烦你了。”肖扬也不推辞。
当晚,肖扬便在克萨克的将军府住下了。
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回想着晚间见到仇润芳的样子。她的每一个眼神,还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心中便难以平静。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月光。
此时此刻,那个叫做阿尼亚的女人在做什么?
她,真的已经是那个叫sum的人的妻子了吗?
一想到有一日,仇润芳也会和别的人那么亲密,肖扬的心就紧缩了起来。
他确信仇润芳,绝不是心甘情愿成为sum的妻子的,这中间一定有别的原因。
只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又如何能怪她?
要不是他没将她保护好,她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太自信了。
他知道仇润芳喜欢着他,那些年始终追逐在他身后,明知道没有结果,眼睛里注视着的人也依然只有他。
而他呢,虽然打定主意不理她,也绝不给她半点机会,一次又一次将她绝情地推开。
但肖扬必须得承认,在数次生死关头,正是因为仇润芳对他的爱、还有他心里怎么也割舍不了的对她的眷恋,才让他坚持了下来。
他不想放开她的手。
也不想留下她一个人,这样他会担心。
月亮高悬,肖扬没有一点睡意。
他很想现在就到她的身边去,确认她是否安好。
只是,他不知道那位sum少将军的府邸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他的仇润芳。
将军府。
Sum和阿尼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前者便让卡西姗把药箱拿来。
“少将军和少夫人受伤了?”卡西姗一听这话,还以为是他们受伤了。
“没有,没什么大事。”阿尼亚摇头。
“去吧。”这是sum。
卡西姗不敢耽搁,很快就把药箱拿来了。
Sum扶着阿尼亚坐在凳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对面。等药箱拿来后,从中找出了一瓶伤药,便低着头用心地为她涂抹起来。
阿尼亚被他这么慎重其事的样子给弄愣了,但一想到,她喜欢的sum这么关心她,心里面又有些开心。
只是,在她暗暗感到开心的时候,脑海里却突如其来地涌上了晚宴时看到的那张陌生人的脸——
“嘶——”阿尼亚抽气。
“弄痛你了吗?”sum动作更加轻柔了。
阿尼亚神色不定地看着sum,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出毛病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会想起那个人呢?
伤药涂完了,sum将东西放回药箱,卡西姗将它们拿下去。
“今天累了吧?”
Sum伸出手,想将阿尼亚额前的发丝给拂去,阿尼亚却下意识地让开了。
Sum有些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
还不行吗?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明明许多时候阿尼亚都很高兴亲近他,为什么总会突然提醒他,她心底其实还抗拒着呢?
“累了就早点休息。”
Sum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就要离开。
阿尼亚有些心乱,没注意到她刚才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此刻才反应过来sum要回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今夜的愤怒,还有压抑的苦涩,便忍不住心疼他起来。
阿尼亚伸出双手,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Sum僵立在地。
“不要难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阿尼亚告诉他。
“你……”sum喉咙干哑。
这样的一句话,比任何想象中的语言对他的杀伤力还要更大。
自从将军府出事情后,他便失去了保护,昔日的天之骄子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没有人再宠着他,也无人再包容他的任性,更不会有人去安慰他,告诉他一声:不要难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
却没有想到,和他说这句话的人是阿尼亚。
她分明许多事情都不懂的。却看出了他心里的惆怅。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无可替代的,但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阿尼亚无比温柔地说道。
对着她的丈夫,她心底最喜欢、也唯一喜欢的人。
不要轻易承诺啊,阿尼亚,我会当真的你知道吗?
如果你记起来你是谁,你就不会对我这样说了。
那个时候的你,或许会很讨厌我,甚至想要杀了我。
所以,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怕我会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Sum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贪婪地想要汲取她带给他的温度。
他想要停留住时间。
就留在这一刻吧,不要再走了。哪怕他的复仇还没结束,他都不想时间再继续往前走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动过一个念头,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拿去交换,只求阿尼亚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Sum回转过身,抱住了阿尼亚的脑袋。
他很想要做一些什么,让阿尼亚就此成为他的人。
但他害怕,他怕阿尼亚再一次推开他,让这次难忘的记忆有一个狼狈的收场。
他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称得上是温馨的相处。
温馨,是啊。
没想到他这一生,居然还会与这两个字产生关联。
害怕,于他也是非常陌生的情绪。
但在同一天、同一刻,对着同一个人都有了。
阿尼亚对他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尤其是今天,这种疯狂滋长的念头,让sum都有些惊惧了。
前几日,在看到性情大变的阿尼亚后,他还起过了要舍弃她的念头。可为什么今天,他就彻底沦陷了呢?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阿尼亚是什么样的性格已经没关系了。
只要她像现在这样,眼睛里有他,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那样就足够了。
至于这样的关心,在他看来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
Sum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放开了阿尼亚。
这一夜太过美好,他不想去破坏它。
或许以后在他回想起来,这一夜都会成为他最珍贵最温暖的记忆。
他爱的女人,也同样的在意着他。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满足的了。
“早点睡知道吗?”
“嗯。”阿尼亚点头。虽然还是挺想让sum留下来的,但现在即便他不留下,她也不会再乱想了。
因为她也同样看得出来,少将军是爱她的。
想到前几日,自己那么挽留他,还真是有些丢脸呢。
其实她只需要确定少将军心中是有她的,就不担心那些了。
至于妻子就在身边,却不愿留宿,大概是因为她身体太弱了吧,或许是少将军有什么隐疾呢?
对,肯定是有什么隐疾,她身体不好只是个借口。
明明她现在身体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啊。
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自尊心特别强,她就装作不知道吧,也绝不会对外说的。
Sum离开了。
幸好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前阿尼亚的小脑袋里想到了些什么,否则就算再不想破坏气氛,他今晚也是铁定要向她证实一下他是不是有隐疾的。
Sum走出院子后,还特意交代卡西姗,晚上不准再离开阿尼亚身边,要保证随叫随到。
阿尼亚喜欢做噩梦,每次做噩梦就会很紧张,要是卡西姗不在,会让她害怕的。
卡西姗立即应下,并且保证绝不会再犯了。
只是犯了一次错,每一次都会被少将军这样提醒,卡西姗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加重了。
“对了,之前让你通知广利回来,你有联系上他吗?”虽然现在还没有明显的恢复反应,但确实该加固催眠术了。Sum担心时间拖久了,催眠术会出现什么问题。
对阿尼亚,他是绝不会大意的。
“已经联系上了,师父说过两日就会回来了。”
“告诉他不准耽搁,三日内要是还没回到将军府,我让他那双腿以后再也不能乱跑。”
“是。”
这可不是吓唬人的话,卡西姗早就见识到了。这位少将军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除了阿尼亚,对别的人从没有手下留情过。哪怕是他身边的人,只要不听话,或者耽误了事,他处罚只会更重。
卡西姗进了房间,阿尼亚正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将桌子收拾干净,又给阿尼亚倒了一杯茶。
“卡西姗,你是医生是吗?”
“是的,少夫人,你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阿尼亚摇头,“我不是在说我。”
“那少夫人说的是谁?”
“嗯,嗯咳咳,少将军他身体还好吗?”
卡西姗这下子真糊涂了。“少将军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意思是明着看不出什么问题,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呢。”阿尼亚紧张地对手指。
“隐疾?这个卡西姗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吧,少夫人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咳咳,就随便问问。”
“少夫人难道是有什么猜测?可以说出来,兴许卡西姗能帮少夫人分忧。”
阿尼亚不说话了。
她是真的担心少将军,怕他因为男子自尊心作祟,有什么隐疾也不敢说。
她绝不会瞧不起他的,会好好帮助他医治的,嗯!
“少夫人,不能说吗?”
“……好,那我要是说了你不能多想哦,也不能说出去。”
“好的。”
“你们少将军,那那方面……咳咳,是不是有点问题?”
“那方面?哪方面啊?”
“就那方面——”阿尼亚往卡西姗下身看了一眼。
“!!!”卡西姗总算是懂了,只是她宁愿不懂!
那么狠辣不凡的少将军,居然被他爱的女人以为他不行。哈哈哈哈哈,虽然觉得不应该,但真的很想笑。
就连先前对sum的那点小怨恨,这一下子似乎都发泄殆尽了呢。
“少夫人,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卡西姗忍着笑问。
“因为这么长时间,他就没有留宿过啊。”
“少将军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借口。”阿尼亚摇摇头,“夫妻不是都应该睡在一起的吗?盖一床被子,在一块腻乎腻乎,这样才是夫妻啊。天天不在一块,不是对方厌弃了你,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所以她先前才一再要求sum留宿,就是怕他不要她了。
可今日的事,让阿尼亚有了一点信心。
只要sum还喜欢着她,留宿的事情就不着急了,她反而担心少将军的身体。
有些病,要是拖得太久了,原本能治都治不好了。
卡西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少夫人她应该不知道这些才对啊。
也对,虽然催眠术抹除了她的记忆,但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她是不会丧失掉的。
哈哈哈哈哈哈,她当然是知道少将军为什么不留宿,也知道他心里其实非常想留下来,只是时间还未到只能忍着。
不过少夫人这样的误解,她倒没想着替他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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